深夜。

周玲第一次这么的没有安全感。

她很害怕失去乔挽。

“阿挽你在吗？我白天不应该冲你发脾气的...是我有些嫉妒姜又言...他跟你太亲密所以...我吃醋了。亲爱的，我错了...对不起能不能别再生我气了...”

电话另一头的乔挽早已潸然泪下。

她喜欢姜又言。

喜欢了两个春来秋去。

她看见了周玲送她的糖果罐里的浅蓝色星星里的字，清隽娟秀的字体，每个纸星星里面都写着四个字:

我喜欢你。

半晌，乔挽终于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周玲...你喝醉了吗？”

“我没醉...阿挽，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得快疯掉了，要是没了你...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周玲，可是...”我是女的啊。

“我真的很累，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要去迎合你，你说你不喜欢我跟别的男生来往，所以我都没有，你胃不好我每天都给你买早饭，你喜欢万斯的鞋所以我能省就省攒了两个礼拜的生活费买给你...”乔挽看着满床都是被她拆开的纸星星哽咽道，“周玲，我很喜欢你，但那并不是恋人那种喜欢...你能够明白吗？”

周玲看了一眼沾满泪痕的手机屏幕，已通话7分36秒，她缓缓道:“之前我跟你表白你是当玩笑的吗？”

“是...”这个字几乎是乔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阿挽，我最后跟你说些话吧...”

“从你给我送伞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喜欢在看烟花的你，我喜欢给我煮面条的你，我喜欢坐在我自行车后座气鼓鼓地说自己不胖的你，我喜欢给我买胃药的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阿挽，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秒钟也行。”

“你说要是我是男的你是不是就能喜欢我了？”

“啊哈，应该也不会吧。”

“乔挽，其实我酒早就醒了。”

“乔挽，姜又言就那么好吗……”

“乔挽，到底怎样你才会喜欢我？”

周玲看了一眼通话记录，通话时间7分40秒对方已挂断。

原来她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挂断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很好，最先照到周玲身上的，是脸上早已干涸的泪痕。

她只记得昨天晚上抱着手机哭啊哭啊就这样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是坐着的。

还好她的生物钟还算准时，现在开始洗漱也不算太晚应该不会迟到，只是...镜子中的少女因为哭了太久而双眼浮肿，原本漂亮的眼睛里现在充斥着红血丝。

她匆匆戴了副圆框眼镜遮脸就背着书包出门了。

鬼使神差般走到了乔挽他们班门口，不经意一瞥映入眼帘却是刺痛双眼。

“我昨天送你的千纸鹤你喜欢么？”

乔挽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姜又言坐在外面，周玲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想必也是十分欢喜的。

“嗯嗯！我超级喜欢！”

“哈哈，喜欢就好，”姜又言宠溺的揉了揉乔挽软软的头发，“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每天都折给你。”

……

好像跟她分手乔挽并没有任何影响。

也对，她从来就没喜欢过自己，这样对她来说，也只是解脱。

她攥紧了口袋里的纸星星，这是她送糖果罐之前给自己留下的一颗，她一直随身带着。脆弱的纸星星被挤压得变形，也被周玲手心的汗水沾湿。

她径直走开了，懊悔了一路，绕回了自己班的教室。

“你眼睛怎么啦？怎么肿得那么厉害，你是不是哭了？”

乔挽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揉了揉眼睛，眼角的红肿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很憔悴:“没事啊。”

没人会知道，深夜，她哭湿了整个枕头。

“我一本正经的跟她表白，大概是她玩笑我当真，稀里糊涂的过了很久，某一天说清楚了，也就结束了。”

我看着周玲，叹了口气:“这个年纪谁也不是谁的一生。”

“我以前也以为她就是我的一生…不敢想她给我写了多少情书，也不想敢我后来又烧了多少封。”

“属于她的故事是最长的，在她之后真真切切爱不上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