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看来这个回答让院长有些喜出望外，“一个事实。对于严谨的科学家来说，还有什么比一个事实这样一个没有丝毫修饰的词汇更加令人振奋的呢？探长先生，您真的可以肯定那是一个……您用的字眼是什么……一个江湖大盗吗？您曾经见过像昨晚那样的现象吗？您知道这一切看上去多么的不可思议啊，简直不像是一个人可以做得出来的。”

“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院长先生能够有机会在中国做一名侦探的话，那么，您就会不止一次地看到像昨晚那样的神奇的现象了。尽管这看上去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做下这一切的仍然是一个人，而不是什么幽灵。这是盗窃艺术的一个杰作。尽管作为一个警务人员，这样的人恰恰就是我的对手，但是，我也不得不对昨晚那个大盗的表现表示钦佩。”

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像卸下了一副重担。“探长先生，您让我好过多了。”他终于停止搅拌，把那杯咖啡举了起来。他看着这杯已经变冷的、他甚至连一口也没有喝过的咖啡，皱起了眉头。他转头看了看房间远处的那个玻璃柜，踌躇了一下。“我请您原谅，探长先生，我知道上午喝酒看上去似乎有些奇怪，可是我的确需要喝上一杯。我……您也想来点吗，探长先生？”

“威士忌，如果您有的话。”

“正宗波旁威士忌。”伯顿举起了一根手指做了一个骄傲的、强调的手势。接着，他又看了看翻译小姐，知道她是不会喝酒的，但还是有礼貌地问了一句：“王小姐也想喝一杯吗？”

翻译小姐有礼貌地谢绝了。

“好吧。”伯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吩咐他的秘书再给王小姐端一杯咖啡过来。接着，他起身请骆明山和翻译王小姐到办公室的另一边去。他请骆明山和王小姐坐在沙发上，自己则从那个玻璃柜里拿出了两只酒杯和一瓶威士忌酒，放在茶几上。

“这是来自美国肯塔基州的正宗波旁威士忌酒。”伯顿高举着深色的酒瓶对着阳光观看着。橙黄色的液体装满了两只高脚杯，无数的小泡沫在杯口争先恐后地拥挤着，一股带着麦田气味的清香从酒杯里溢了出来。“骆探长在办案的过程中大概从来不喝酒吧？”

“恰恰相反，在喝酒的问题上，我从来不会约束自己的。”

“想喝就喝，真是太妙了。”伯顿把一杯酒递给骆明山。

这时，褐色头发的秘书走了进来，端进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了那位女翻译的面前。

喝了酒之后，伯顿的情绪变得高昂起来。

“既然骆探长曾经见过类似的盗窃案，那么，这一次骆探长也一定会将那个盗贼捉拿归案的。探长先生，您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值得怀疑的对象了？”

“暂时还没有。”骆明山晃动着酒杯里的酒，干脆利索岔开了这个话题。“请告诉我，院长先生，您认为到底哪些人对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感兴趣呢？”

“对它感兴趣？天哪！”院长一只手朝天一举，做了个夸张的手势，似乎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上天，“我还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对它感兴趣呢，那可是生活在五十万年前的人类祖先啊！”

“院长先生，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些人当中，哪些人对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特别感兴趣呢？”

“特别感兴趣？我不知道探长先生您确切的意思到底指的是什么。自从一九二九年贵国的裴文中先生在周口店发现了第一颗北京人头盖骨化石以来，全世界范围内的‘北京人’的热潮从来就没有降低过。每一天，我们都会接到世界各地的推荐信，每一个这方面的专家都想加入到我们的研究室里来

“因为如果你不能够在我们这个研究室里工作的话，那么，在这个领域内，你就不可能成为世界顶尖的人物。瞧瞧，这就是目前的事实。不知有多少人眼红我们啊！上帝呀，这可是五十万年前的人类骨骼化石啊！其价值是无论如何估量都是毫不过份的。凡是对它有所了解的人都对它特别感兴趣。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怀着好意。”

“院长先生，您的意思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