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叶筱云把月空夜放跑了？”楚生听到这话忍不住把电话摔出去了，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就只会不停地添乱。楚生把椅子拉出来，反坐在椅子上，上身扒着椅子背，用手撑起疲惫的头。

梅晓寒接过楚生的电话之后就急忙赶过来了，从夏枫和芳芷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虽然一直被蒙在鼓里生气是少不了的，但是看到楚生愁眉不展的样子，她仍然尽量保持冷静。

“没关系的。”梅晓寒对楚生说，“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吧，精神紧张的时候会消耗更多的体力。”

“那我也得有心情休息啊。”楚生撸了一把头发，对芳芷他们说：“月空夜先不管他了，他和叶筱云不是一起离开的。叶筱云这事是办大了，总之得先把叶筱云找回来。他能去哪啊？”

梅晓寒说：“你肯定会去找他爸，他们俩都是一副德行。”

“但是他怎么找？他现在只是一个人，信息和技术他都没有，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我倒是觉得他不会去主动找叶流年，当然，他没有能力，不过……”芳芷说，“他现在大概正一个人在街上走吧。他应该只是，一时兴起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曾经向我提起过他的恐惧，他也一直在害怕这样的事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了！”芳芷突然高声大喊：“我知道他们的目的了，他们并不是为了让月空夜入狱或者杀了叶流年这么简单，他们是为了毁掉叶筱云。你们想想，如果当时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叶流年死了，月空夜不论有没有被抓到，这件事情都会被警方知道。月空夜的身份和他与叶筱云的关系都会曝光，再加上叶流年的死，叶筱云会变成什么样？”

夏枫可能是在场的人中最能体会到叶筱云感受的，他说：“他一生都不会逃开自责了。”

“没错，他们要的就是这个。他们在意的不是警方怎样，而是叶筱云怎样。现在叶筱云和月空夜都跑了，他们的计划算不上成功，他们还会再来的，但是他们只会去找月空夜和叶筱云。”

“le！”楚生让人马上把le带过来，他们手中唯一有的就是le，就算用尽方法也要把le的嘴撬开。

叶流年清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正被人绑着双手，眼睛也被黑布蒙着，什么也看不见。多年的经验让叶流年没有慌张，他大概了解了自己被劫持囚禁的事实，但是蒙着的双眼使他不敢轻举妄动，他连自己在哪、附近有没有人都还不知道。

“你醒了啊。”cr走过去，用手拍了拍的叶流年的脸。本来m就已经预测了叶流年清醒的时间，而且叶流年虽然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被发现，但是他毕竟被蒙住了双眼，很难准确的判断自己到底动没动。

“你们想要什么？”

“其实我们也不想要什么。”cr又坐回椅子上，“我们里面有个叛徒，惩罚一下我们的叛徒而已。不过，讲真，这并不是我们的计划，是有人让我们这么做而已。”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

“喂喂，好好做事不问原因可是入门常识。好了，再稍微等等吧，我们那个叛徒要过来了。”

然后便没有人再说话了。黑暗之中，人的听力就会变得十分敏感，叶流年听到了一阵微弱的旋律。开始他以为是幻听，但声音逐渐加大，停留了一分多钟又一点点远去。突然间响起了脚步声，一直到叶流年他们的附近才停下，叶流年猜测应该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叛徒。

“来的很准时嘛，还是先说一声许久不见吧，ik。”cr拿着枪指着叶流年的头说，“你不希望他死了吧，他死了的话，你的小情人就该伤心了。我知道你速度很快，枪法也很好，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以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拿枪指着他，我没那么傻。”

月空夜认识他们有一段时间了，他们若不谨慎也活不到今天，没有后路可走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月空夜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想让我怎样？”

“很简单，不要动。”cr见他相当听话，示意m去用铁链把他绑起来。

月空夜的全身都被铁链绑紧，cr把枪交给m，自己过去踢了月空夜一脚，把他整个踢翻在地。cr蹲下身揪住月空夜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实话跟你说，最开始有人和我说你和警察联手了，我是不信的。我们之中谁都有可能反叛，我唯独不认为你会，当然不是因为你有多好。我们干这行，总有些不得已的原因，但是你没有，你的完全自愿的。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和警察在一起？”

月空夜笑了一下说：“我必须得承认，我以为那就是自由，然而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已，就像只知道胡乱跑的孩子。”

“哦？你是说，你现在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是啊。”

“哼！你的事我是管不到，但你出卖的是我。”cr在他头上打了一拳，月空夜不能还手，cr就发泄般的乱揍起来，直到手累了。cr拖着锁链，把月空夜绑在远离叶流年的墙角处，防止他和叶流年交谈。

“如果你动的话，就会有人立刻毙了叶流年。”

月空夜靠着墙，这里是一间废弃的生产车间，因为土地和钱的问题，一直也没有被拆除，而车间的周围都已经建成了小区，外面的人要想找到这里不容易。这里算不上市中心，但也是居民区，人流量不少，cr不敢在废弃的房屋里亮灯，靠近窗户的地方有阳光，其他地方就很暗了。月空夜注视着上方的每一寸空间，他总共找到了四个人，他们在四个方向，每个人都拿着枪瞄准着叶流年。cr这次确实做了万全的准备，正如他所说，只要月空夜一动，那四个人和m就都会开枪。

cr拿出手机来在手中把玩，看到被蒙住双眼的叶流年，突然来了兴致。他一边坐着一边拉着椅子，把椅子拉到了叶流年面前，明知叶流年看不见，还在叶流年眼前晃荡。

“你知道我准备做什么吗？按照计划，新定的计划，我接下来要给叶筱云打电话，让他来这里，然后在他面前杀了你。”

叶流年平静的说：“你随时都可以杀死我，为什么要扯上叶筱云？”

“谁知道，你儿子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吧，这件事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那么，我有一个小要求。”

“呵呵，要说遗言吗？如果是遗言的话，你就说吧，我会记着替你转告。”

“不，我要自己说。你说我儿子会过来，所以我要和楚生说，毕竟我还是个局长，总有些话要交代才行。我要和楚生通电话。”

cr一时拿不定主意，他们现在毫无破绽，只要按计划来就绝对没问题，根本不需要理会叶流年的要求。然而cr担心的是落在警察手里的le，le迟早会像ik一样出卖他们，le在警局呆的时间越长供出他们的可能就越大。这件事早晚是要解决的，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以释放le为条件答应叶流年的要求，反正叶流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就无法透露给警察们。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答应你的要求，我也会有要求。”

“什么要求？”

“这个要求不是对你提的，是对你管的警察们提的，他们答应了，我才能让你和他们说遗言。”

le把脚搭在桌子上，晃荡着椅子，手臂垂在椅子靠背上，打着哈欠说：“你们再问多少遍都没用的，就算你们用刑啊用药啊都没用，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天晚上的计划我知道，可是你们把我抓了，那之后他们准备做什么上哪告诉我来啊。我怎么可能知道。”

夏枫呵斥他：“坐好了！我们也很累的。”

“是是。”le把椅子放正，用右手撑着头，改成瘫在桌子上。

芳芷问他：“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他们就什么都不和你说？”

“谁说我们是一伙的啦。”

“哦，也对。”芳芷话锋一转，接着说，“他们应该不是和你一伙的，你看他们都不带着你做事，难怪你会这样锒铛入狱。”

le也听出他这话不对，虽然可能只是芳芷在诈他，但le一直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会被芳芷发现。那天看上去他就是随便找了一个网吧打游戏，但他怎么可能大意到会被警察抓住的程度。

芳芷看出来他正跟着自己的指引思考，就接着说下去：“你也在奇怪吧，你每次都在网吧里扮演网瘾少年，怎么这次就被我给抓了，还是在这么个时候。你不想知道吗，到底是谁告诉我你在网吧里？”

le微微偏过头，m曾和他通过电话，只有cr和m知道他在哪个网吧。

“怎么？猜出来了吗？还是不愿意相信？ik不也曾和你们是一伙的，现在不还是背叛你们了，他们怎么就不能对你做一样的事？他们不会救你出来，你还在这里和我们兜圈子有什么用？就算我们什么都不问你，也足够给你定罪了，如果你能配合一些，可以给你自己减罪。”

le沉默着，确实，相信cr他们还不如相信芳芷，他为了cr他们拼命隐瞒没有任何好处，他该考虑的只有怎么保住自己。

“我知道的真的不是很多，最初是cr叫我们过来的，说是ik要出卖我们。那个时候cr应该在弄一个大毒枭的事情，就是那张电话号码纸。他说是一个女人告诉他ik准备要出卖我们，那个女人的要求就是毁了叶筱云。具体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如果ik真的打算出卖我们，这个事情我们就不得不管了。我们本来是打算在那晚杀掉叶流年，再让你们抓到ik，不过……这个就不说了。然后我就一直在监狱里，他们新定的计划我是真的不知道。本来按计划进行的话，今天是说好了把电话号码交给那伙毒贩的，但是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也并不是很想掺和，所以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是在一个旧厂房里。”

“旧厂房？难道和明磊那次一样是在郊外？那就难找了。”

“嘭嘭嘭”，楚生在外面敲窗户让他们出去。

“刚刚cr和我们联系了，叶流年在他们那里，叶流年想和我们说什么，但是cr要求我们先释放le才让我们和叶流年通话。”楚生摊摊手说，“叶流年既然要求和我们通话，他自然是打算告诉我们什么，我们不能放走这个机会。先把le放到cr指定的地方，然后再派人盯着le。”

“啊？”芳芷遗憾地说，“那我刚才费了半天劲编的谎话不就白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