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居对陈冬苦笑一声，“抱歉，这些家伙都没规没矩的，散漫惯了。”陈冬沉默一下，“陶兄，恕小弟直言，若想我们的弟子日后迅速成长，还需先立下些规矩的。”

陶然居没想到陈冬这么直肠子，“嗯嗯，确实该这样。”他忙岔开话题，“还想请教灵斗会具体是怎么一个比赛规则？”

“哦，是这样的。”

陈冬凝神想了想，“初级灵斗是这样的规则，一，先是比选手们的出体速度，时间越短，能力越强；二，比隔空导引力，选手用念力直接导引参照者的意识出体，谁距离参照者的距离最远谁便获胜；三，选手之间比赛控制对方的意识能力，这是一场灵体博弈力、攻防力的比拼，谁先最终控制对方的灵台谁就是赢家了。”

“初级？那还有更高级的灵斗？”陶然居眼界大开，“对啊，另外还有中高级的灵斗，那些层次我没资格参加的。”

“可惜！”陶然居为他惋惜，陈冬也是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不过陶然居觉得已颇有收获，“有意思！那我们是不是日常都可以参照这样的法子训练？”陈冬说，“当然，这也是必须要做的，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出成绩。想迅速提升，这是一条捷径。”

陶然居临时想起一个比较重要的事，但他有些犹豫不知该问不该问，想想反正都是同道，“对了，陈师父有一件事想请教！”他很诚恳，陈冬说，“陶师父尽管问吧。”

“对于我怎么突然出体穿越这事，真是奇怪，也就几年前发生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所以每当弟子问起传承，就只能打哈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父亲大人也是这样吗？还有这术法本身也是这么玄奥。”陶然居说出了久匿于心的疑问。

陈东点点头，“对于怎么得到传承的，我父亲同样讳莫如深。另外我们这样的灵体功法，非常玄妙，已经不是传统武术所能涵盖了，这是往玄学方面的路径。记得那次灵斗会上，遇到的那些门派，最古老的也就百年不到的历史。实在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其实是集传武和灵修派的大成吧？”陶然居觉得事实就是如此，毕竟自己也从小练习太极拳和站桩这么多年，两者之间的差异他是很清楚的。

陈冬也深以为然，他拍了下手，笑出声，“陶兄说的对，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啊！依靠站桩之法进入灵修态，进而游梦于历史，甚至于穿越。既不是传武所能到达的境界也非灵修能进入的状态。我们是机缘巧合之下，却偶然天成了。”陈冬很开心，笑声引得正累得喘不过气的程坤好奇地向这里张望。

程坤跑了几圈，看样子已累得不行，他见陶师父盯向自己，又只能跑了起来。

陈冬被陶然居的目光引向了这群在勉力支撑的弟子，悠悠的说，“陶师父啊，你们的进程需要加快了，至少在体能还相差太多，我们跑个一万米也不带这样喘的。”

陶然居有些尴尬，他知道差距，“是的啊，平时都被我惯坏了，陈师父有什么好办法？”

“引入竞争吧，就像现在私企做的那样。”陈冬郑重建议，陶然居知道什么是竞争，他待过的几个单位都是私企，当时已经有了很强的竞争意识和制度，优胜劣汰，奖罚分明，对此他早已耳熏目染。

“竞争确实能激发人的潜能，你的团队例训也是这样做的？我们有必要像要参加运动会那样训练吗？”陶然居有些疑惑。

陈冬用一种不同寻常的目光盯着自己，那是被寒夜掠过的苍凉，陶然居的心有种被坚冰扎过的冷，“我原来取名叫做东，是东南西北的东，后来被父亲改成冬天的冬，他说自己开悟之后，体验过一次极苦之地，那是怎样的一种苦啊！它会让你觉得活着的每一刻都是美好的。而这一切都将发生，如果你明白我说的。”

陈冬的语境、语义和他周身正生发的冰冷气息，迅速渗透融合进自己的内心，“是，那是压在心底，无以言表的急迫！”陶然居明白了。

“不错！”陈冬一字一顿。

“极寒之夜，寸草难生，唯有勇者凌风雨。”他的声音哑然干涩。

陶然居心一沉，竟有些空凉，“勇者？”他真不敢继续想，“我们这些人？”

余音在秋意乍起的微风中播散开，几片落黄正自飘零。

沉默良久，陈冬打开一包烟，抽出两根，“来一根？”陶然居怔了下，拿过来，就着陈冬递上的打火机抽起来。

他似乎有好几个月没有抽过烟，猛吸一口，清香满溢。

“过瘾！”他吐出一口，好似已把胸中的久郁全部荡尽，烟气在慢慢缭绕，又被一阵竹林那边的风搅扰驱尽。

陈冬说，“陶师父，”陶然居接口，“我痴长你几岁，就叫我老陶吧，我们之间也不必见外了！”

“好，老陶，”陈冬笑着说，“我这几包可都是好烟啊，玉玺厂特制的，一年也只出几十条这样的品质，弟子专门送我的，方朴生老夸你很好，所以今天顺带几包给你尝尝。”他拿出3包烟不由分说塞到陶然居手里。

陶然居感慨，‘难怪味道这么正！真醇！’但无功不受禄，“这怎么好意思！”陶然居虽然喜欢，他真不敢要，所以坚决推辞。

“收下吧，老陶，实话说了吧，那位方朴生说你帮过他的大忙，方朴生也帮过我的忙，也是他让我来看看你的，他说你这里不容易，让我也帮衬下，以后我们都是朋友，你不要再客气了！”

‘方朴生帮了他的忙？这人也真交游广阔，人间鬼域的都能闯。’陶然居见此光景，不便再推脱。“我都还没感谢你的提点之情呢！这，那好吧，我就不便客气了，回头一定要到我家坐坐，不要嫌弃陋室空堂，薄酒少菜啊！”

“哪会，一定要去的。”陈冬爽快地答应了。

听陶师父要陪客人回家，所有弟子都很开心，大家收入都比较微薄，饮食清淡，酒席哪有错过的道理。

陶然居按着十人的份量让谷晋和易建峰去买了些下酒菜回来，其他弟子都围在一起陪着客人说话，客厅挤得满满当当，好不热闹。

“这里很挤啊，陈师父见谅，”陶然居有些歉意，他的客厅实在小，一张大圆桌摆下来，几乎都快过不了人。

“老陶，热闹不都是挤出来的吗！话说这里也确实是有些朴素了。”看来陈冬确实是个豪爽的人，好在自己已经知道他的脾性，“陈冬，我也没有什么生财之道，唉。”

“难道你没用一技之长赚些钱？”陈冬有些奇怪。

陶然居看到他面露惊异，“这个技能也能赚钱？首先的问题是我们可以用这个赚钱吗？”对于经商他是一窍不通。就是易建峰跟自己说过好几次，要研究怎么用这个赚钱，但他觉得似乎哪里不妥，所以也没答应。

“怎么不能？只是我们本就志不在此，用技能去换取酬劳天经地义嘛！赚钱也是必要的，我们得养家糊口，精通我们这样的功夫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最好能专职，那样才提升的快啊。二来，营养要跟得上也需要钱。第三，我们也要带弟子们去各地游历切磋，需要经费。如果能参加灵斗会的话，更需要资金啊。”陈冬一口气说完，灌了杯啤酒，他关照过陶然居自己是不喝白酒的，怕影响灵修。

“灵斗会还要交费？”有人问，那是易建峰的声音，陶然居听得出，“对，对于新人来说，一旦被选中或推荐成功就需要交一笔钱，作为大会的经费来源。”

“不会是骗钱的吧？”谷晋在那里嘀咕，陶然居哼了声，瞪他一眼，把他吓得手缩了下，一块红烧肉掉到桌上。

“哈哈！”陈冬笑起来，“选不选得到还另说呢，哪有这么容易哦！按各位目前的状态，得好好加把力才行。”陶然居点着头，尽管话不中听，但人家也是为了促进自己。

这良言必得带刺吞！陶然居猛灌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