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 失父丧母 孤子江湖游
作者:扶阳逍遥客      更新:2020-04-20 11:22      字数:6456

“五绝仙子”康敏闻声心头一震,混乱的心神立时清醒过来。她一掌将灯光扇灭,身子轻轻一纵,跃上屋顶的天窗,悄悄往四下察看。

此时已是曙色微现,晨雾朦胧。只见院门前静立着一位从头到脚裹在黄袍里的蒙面人,另外尚有十几条裹在黑袍里的蒙面人影散布在“杏花小筑”四周,已封死了屋内之人可能外逃的一切通路。显然,这些蒙面人是有计划而来、志在必得的,屋内之人若不乖乖就范,可说插翅难逃。

“我一看他们那等来势,再从他们的语气中分析,你爹很有可能已落入他们之手了。遂一边发动设置在院内的‘九宫千幻奇门阵’,一边筹思应付之法。果然,他们提出以‘金狮令’交换你爹。想那‘金狮令’干系何等重大,别说我根本不知道你爹将之藏于何处,就算知道,又岂能轻易交出?‘金狮令’交不出,你爹却必须要救。我本想出其不意地擒住那为首的黄衣蒙面人,与他们交换你爹,不想那魔头功力实在太高,我一击不中反受重创,没奈何只好躲入‘九宫千幻奇门阵’中与之周旋。我用‘散花针’击杀了七名闯入阵中的贼人后,却激得那老魔头凶焰大发,竟不顾一切地用‘霹雳珠’将整个‘杏花小筑’炸为碎沫。好在我及时避入了地道,又得你福伯及时赶回来相救,方免于一死。”回忆起当年那惨痛的一幕,“五绝仙子”康敏仍怒恨难消,喘息了好一阵子,方才继续往下说﹍﹍

爆炸的硝烟尚未散尽,一条高大的人影横空而至,正是昨天奉命出山购物的“赤面天罡”钮福。他咋见眼前的惨状,不由呆愣了。

猛然,他大叫一声,甩掉手上的大包袱,发疯似的在废墟中翻找起来。断臂、残腿﹍﹍一件件血肉模糊的肢体被翻了出来。他愣愣地看着这些残肢断臂,虎目迸裂。凄然惨呼一声:“天啦——”举掌便欲向头顶拍落。

蓦然,似有一个肃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能肯定那些就是公子和夫人的肢体吗?既然不能肯定,又怎能断定他们已遇害了呢?就算他们已不幸遇害,难道你除了以一死尽忠外,就不能想办法为他们报仇么?”

“赤面天罡”钮福心神一凛:“是呀,事实真相未明,我怎能如此轻生?且以公子和夫人的武功、机智,又岂能轻易被害?说不定早已突围而去了哩。退一万步讲,如他们果真已不幸被害,我也当先查明凶手为谁,替他们报此大仇之后,再相随公子夫妇于地下也不迟。”

他在废墟上仔细地探查,看是否尚有什么珠丝马迹可寻。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前后左右探察了下方位,迅速走到一堆碎砖瓦旁边一阵翻找。清理开碎砖烂瓦,底下果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地道洞口,忙俯身钻了进去。

刚钻入地道不远,脚下突然拌着一物,似是一具人体,借助一丝微弱的光线疑目细看,岂不正是他家夫人——“五绝仙子”康敏?忙伸手一探,尚有微弱鼻息,只是脉玄欲绝、岌岌可危了。

他迅速将一颗“小还丹”纳入“五绝仙子”康敏口中,并将她身躯扶正,以右掌抵住她后腰“命门穴”,缓缓将一缕真气度入其体内。

约顿饭工夫,“五绝仙子”康敏微弱的脉息逐渐增强,体内生机渐渐恢复,人也开始慢慢苏醒。“赤面天罡”钮福方才停下手来静坐一旁,却仍紧张地注视着她的神情变化。

“五绝仙子”康敏缓缓睁开眼睛,见“赤面天罡”钮福静坐一旁,满脸紧张、关切之情。稍一疑思,立时记起了先前的一切,同时也明白了自己这条命又被“赤面天罡”钮福救回来了。不由长叹道:“唉!你又何必再把我救回来呢?柱哥没有了,我又怎么还能再活下去?”

“赤面天罡”钮福见“五绝仙子”康敏已终于清醒过来了,始长出了一口气,乍闻康敏之言,心头猛震,忙问道:“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公子他﹍﹍他﹍﹍他怎么啦?”

“五绝仙子”康敏惨然道:“家被毁了,柱哥也被抓走了,什么都没啦。”

“赤面天罡”钮福急声道:“公子被谁抓走的?什么时候抓走的?”

“五绝仙子”康敏泣然道:“他昨晚与‘长白三鹰’一起走了之后,就再也不见回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长白三鹰’?果然是那些贼子们找来了。不过﹍﹍就凭‘长白三鹰’,似乎还不能﹍﹍”

“来的当然还有更厉害的高手。”

“还有谁?”

“‘霹雳神魔’!”

“赤面天罡”钮福大惊:“‘霹雳神魔’?这老魔头不是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吗?怎么又复活了?”

是呀,谁又能想得到呢?“五绝仙子”康敏若不是从他自报暗器“霹雳珠”之名,也难推想到是他。

“赤面天罡”钮福沉呤道“看来,公子确有可能已身落敌手。但﹍﹍只要他们那东西不到手,公子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看了看仍很虚弱的“五绝仙子”康敏,叹道:“但不管是为了公子,还是为了您们的孩子,夫人,您都得保护好身子,只有坚强地活下去,才有机会想办法救公子脱险。”

“五绝仙子”康敏点点头说:“这道理我懂。只是﹍﹍唉!”抬头见“赤面天罡”钮福仍满脸疲惫、苍白之色,知他适才为救自己真元消耗过度,遂道:“你赶紧运功恢复真力,我们得尽快离开此地。”

当天夜晚,“赤面天罡”钮福扶持着“五绝仙子”康敏,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离开了已成一片废墟的“杏花小筑”,离开了雪峰山脉﹍﹍

“后来,我们经过此处,见这里风景秀美,奇险天成,物产丰富,民风恂朴,就定居了下来。不久你就出世了。娘虽无日能忘那刻骨铭心之仇和你失踪多年的爹,但一来重伤未愈,二者你尚在稚龄,诸多不便。尤其知那些贼子们不得‘金狮令’,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必定在各处穷搜我们的踪迹。我们只要在江湖上一露面,定难逃他们的毒手﹍﹍咳!咳!”“五绝仙子”康敏艰难地说到这里,一股鲜血上涌,又猛地吐了两口,脸色越来越苍白了。

钮清入神地听着娘的叙述,幼小的心灵里波澜迭起,既憧憬爹娘当年仗剑江湖的雄姿英风,又深恨那些蒙面贼人的卑鄙无耻,更孺慕尚未见过面的、不知生死现状的爹爹。正在神思飞越之机,突见娘又口吐鲜血,不由大惊:“娘,您﹍﹍”

“五绝仙子”康敏虚弱地说:“清儿,娘﹍﹍不行了,能坚持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娘﹍﹍也安心了。只是﹍﹍娘今后﹍﹍不能再照顾你了,听﹍﹍今晚来的贼人﹍﹍口气,你爹﹍﹍尚在人世。唉!可惜﹍﹍你一点都不会武功﹍﹍”

钮清见母亲的气色越来越差,忙道:“娘,您快躺下,等娘养好了身体,就教孩儿武功,待孩儿学好武功之后就去把爹找回来﹍﹍”

“五绝仙子”康敏喘息着说:“儿呀,到此时﹍﹍娘也不能瞒你了,娘﹍﹍已内脏﹍﹍俱碎,毒气﹍﹍攻心,就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了﹍﹍”

钮清闻言脑中陡然一震,不相信似的呆看着母亲,随之“哇——”地一声,抱住娘大哭起来,哭声凄厉哀伤、悲痛欲绝。稍顷,却见他面容一整,伸手抹了把眼泪,银牙紧咬,坚定地说:“娘,今晚伤了您的贼人是谁?孩儿一定要杀了他们为您报仇。”

“五绝仙子”康敏见状,心中猛震,失神的双眼微露出一丝惊恐之色,艰难地说:“不,不﹍﹍千万不可,清儿﹍﹍你是钮家﹍﹍唯一的一条根,又身无﹍﹍武功,莽撞﹍﹍而去,何异﹍﹍送死?”

钮清仍咬牙道:“娘,您放心,孩儿不会莽撞的,孩儿要先学好武功,再去报仇。”

“五绝仙子”康敏失神的双眼惊愕地望着钮清那愤怒的眼神,无力的双手仍紧抓着钮清,张口欲说,却已说不出话来了。

陡然,“五绝仙子”康敏双目猛睁,费力地抬起手指着自己的怀里,急促地说:“快﹍﹍快﹍﹍金﹍﹍金锁﹍﹍”

钮清赶紧伸手从娘的怀里掏出一把带链条的金锁,递到娘的手中:“娘,在这。”

“五绝仙子”康敏颤抖着伸出双手,将金锁捧在胸前,两行枯泪悄然涌出了眼眶。稍顷,又吃力地把锁交到钮清的手上,口*唇微张,却听不到声音。

钮清将耳朵贴近娘的嘴边,只听娘断断续续地说:“金锁﹍﹍是爹娘当年的﹍﹍‘定情锁’,钥匙﹍﹍你爹﹍﹍带走了,若有﹍﹍可能,你们﹍﹍可凭锁﹍﹍相认﹍﹍”声音细如蚊蚁,渐至一点也听不清楚了。

钮清紧紧地抱住娘,颤声道:“娘,孩儿记下了。”稍顿又说:“娘,害您的贼人到底是谁?您不告诉我,万一那一天我糊里糊涂地闯到贼人手里怎么办?娘,您快说呀。”

“‘楚﹍﹍南﹍﹍侠’!”语毕,头一歪,一代侠女含恨离开了尘世。

“娘——”钮清凄然惨叫一声,脑中“嗡”地一震,眼前一黑,倒在娘的身旁,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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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晴空,金阳如绣。

春姑娘被晒得眯缝起眼睛。那嫩绿的新叶,象她秀丽的卷发;那田野上的薄雾轻烟,似她身披的衣裳。随着她轻盈的步伐,青青的小草,顶着她的脚板钻了出来。

在通往扶阳郊外“白面寨”的小道上,人马如蝼,个个都是雄赳赳的武夫,一看就知是来自三山五岳的好汉。

这时走在这条路上唯一有点“岔眼”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他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也没戴帽子,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可仍显得俊美无比,大异常人。他独自低头走路,那些策马超过他的人也不特别注意他。

走了一程,腹中饥渴。他走进路边一座兼卖粥饭的茶亭,胡乱吃了个饱。遂与那茶亭主人搭讪:“今儿好生意呀,一路上赶路的人可真不少。”

茶亭主人笑道:“客官,你也是到‘白面寨’去的么?”

少年一怔:“‘白面寨’?”

茶亭主人见他神色,遂道:“客官想必是外路来的了,‘白面山庄’的楚老爷子今天做大寿,许多朋友都是赶去给他拜寿的哩!”

“‘楚老爷子’?”少年心中一动,试探着问:“您说的,可是‘楚南侠’﹍﹍”

茶亭主人肃然起敬,说:“原来客官也是楚老爷子的朋友。”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道这少年是谁?他正是在那地道里眼见母亲伤重身亡,急怒攻心而昏厥不省人事的钮清。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钮清悠悠醒转。一眼瞧见已气绝多时的母亲,不由泪如泉涌,失声痛哭。眼泪哭干了,嗓子哭哑了,他也迷迷糊糊地伏在母亲身上睡着了。

突然的剧变、过度的忧伤,使得他的神志大受打击,待得再次醒来,人就变得懵懵懂懂了。

一会儿望着宛然若生的母亲喃喃地说:“娘,您醒来吧,您怎么睡了这么久还不醒来?”﹍﹍“娘,您别离开清儿,清儿今后听话了。”﹍﹍“娘,清儿去把爹找回来好么?啊!锁,我的金锁﹍﹍呵,在这里,找着了,找着了,清儿还得靠它去找爹哩。”﹍﹍

一会儿又咬牙切齿地怒骂:“乌龟、混帐、王八蛋的‘楚南侠’,少爷若不杀你,誓不为人!”﹍﹍“‘霹雳神魔’,啊,还有什么狗屁的‘武帝’,你们都不得好死,少爷一定要杀了你们!”﹍﹍

就这样,哭一阵,又呆呆地出一会儿神;接着,又胡言乱语地怒骂一阵。不知不觉间过了七天。好在地道里事先已储备着足够的食物,饿了随便拿点什么就吃;睏了,就傍着母亲的遗体打个盹。也幸亏他有这一番迷糊,才无巧不巧地又躲过了一灾。

原来,那阴狠毒辣的“楚南侠”楚天齐,在本来面目被暴露以后为了保命,惊怒交迸之下一举毁了“钮宅”,并将残余属下全部杀之灭口。过后即颇为后悔,虽保住了他的隐秘,却又中断了“金狮令”的线索,实乃得不偿失。为寻找线索,他在废墟中反复搜找,一无所获。又乔装改扮,悄悄隐身“钮宅”附近七日七夜,见废墟中既无人出来,又不见再有他人前来察看。他判断废墟中已不可能再有活人,而“钮宅”除主仆三人外亦别无同党,无奈之下只好失望而去。

到了第八天,钮清才渐渐地冷静下来。他想:死者已逝,当以入土为安;娘和福伯的血仇,需要他去伸报;不知尚在何处的爹爹,更需他去寻找;﹍﹍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怎能老待在这地道里呢?该出去了。

地道出口早已被震塌了。他找了把锄头,一锄一锄地挖开碎土,一块一块地搬运开燧石、条木。他虽说气力大于常人,毕竟还是个孩子。从前有母亲和福伯翼护,他哪做过如此粗活?皮肤破了,他咬牙忍住;双手磨起了血泡,又肿又痛,他没有停;血泡破了又起新泡,他还是不停地搬、挖。

终于,掘开了一个刚可容他的小身子钻出去的洞口。他爬出洞口,但见家园已成一片废墟,昔日景象已荡然无存。呆立良久,不知该做些什么事,更不知应先从哪做起。忽思不知福伯的遗体在哪里?应先翻找出来加以掩埋才好。

然除了翻出不少的残臂断肢外,未见任何一具完整的尸体,也不知这些残肢是福伯的还是贼人的。

他从母亲的叙述中知道了福伯当年也是江湖上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近二十年来对他父母也一直忠心耿耿,现在竟落得个尸骨无存,岂不惨乎?尤其是回想起福伯对他的爱护之情,不由得潸然泪下。

洞口太小了,娘的遗体根本无法搬运出来。

他想:去找狗娃子、二愣子他们来帮帮忙吧。

刚欲挪步,突记起母亲的叮嘱:“我们此行很危险,不要与任何人接触,以免连累他们。”是呀,自己已经是家破人亡了,岂能再去连累别人?

又想:这地道是母亲亲自建造的,里面很安静、很隐秘,何不就让娘的遗体暂时栖身于此,等我报完仇回来再另迁他处?

他钻回洞内,跪在娘的遗体旁“咚咚”磕了几个头,默默祷告:“娘,孩儿此时无力为您另筑坟茔,也不敢去连累乡亲们,只能让您先在此处安息了。待孩儿报得大仇、找回爹爹,再来为您迁葬吧。娘,您原谅孩儿吧!娘,您保佑孩儿吧!”

他在地道里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衫和一些散碎银两,打成一个小包,将金锁链条牢牢地系在脖子上,再次钻出了洞口。

弯弯的月亮高悬在灰暗的天空,刺骨的寒风在旷野里嘶吼。四周寂静得可怕,远处传来了几声猫头鹰鬼怪般凄厉的叫声,更增添了几分凄凉恐怖的气氛。

然而,此时的钮清心里已没有任何恐惧,只有满腔的悲愤和仇恨。历经这一场惨变,他好象突然长大了很多,成熟了很多。

是呀,短短的几天时间,娘、福伯乍然离他而去;好好的一个家园,眨眼间变成了一片废墟;他从一个受众人怜爱的天真少年,转瞬变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必须独自面对今后的一切恩怨情仇、人间险恶,哪能不促使他迅快成熟?

他在心中悲愤地呐喊:“要报仇!要雪恨!”洒下了两行凄楚的泪水。他搬了几块大石,拌合着碎石、泥土,将洞口严严地堵死了。

他再次扫视了一遍生养自己而今已成废墟的家园,踏着积雪的小径,冒着刺骨的寒风,在昏暗的夜色里,心情沉重地离开了这块充满童年乐趣的土地。他在心中叫道:“娘,福伯,我还会回来的!”

走出“石田村”,走出崀山。他茫然了。到哪里去?他长大至今,从未出过远门,如今只身孤影,天涯茫茫,真不知欲往何处了。

萦绕在他心头的只有四个字:“报仇!寻父!”说到底这又是二而一、一而二的一回事,要想找到父亲必会与仇人生死一拼,一旦报得大仇就有可能救出父亲。

然而,以爹娘那么大的本事,尚且被仇家或擒或伤,惶论自己?看来,无论如何,第一件大事必须访名师、练武功,方可论及其它。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也不知到过些什么地方,总之,每到一地首先就是打听当地有无学武功的地方。他曾逗留在街头卖艺的摊子前,也曾徘徊在练武馆的大门口,却未见到有任何人施展过像娘和福伯那样高的功夫。既然娘和福伯那等武功都无法报得大仇,若学这些人的功夫就更不行了。不由哀叹:芸芸众生,茫茫大地,名师何在?

彷徨中,他想到了爹娘的恩师“天山双仙”。爹娘的本事那么大,他们的师父岂不更厉害?

对,就这样,找“天山双仙”去。

但他只知“天山双仙”住在天山,天山究在何方?离此多远?如何走法?他可一无所知。他问过不少人,或是摇头茫然不知,或是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究竟有多远、怎么个走法,就无人说得清了。

这天,他彳亍独行,竟于无意中探听到了自己的生死仇人“楚南侠”楚天齐的消息。那股被压抑的怒火不由自主地又涌上心头。

这时,那茶亭主人还在不住口地称赞“楚南侠”。钮清灵机一动:既然此贼近在咫尺,何不乘机去探看一番?虽说报仇尚非其时,但先去探一探路、见识一下老贼的样子也是好的。

主意打定,向茶亭主人讨了纸、笔,随便取了个假名,写了张贺贴。笑道:“我不知今日‘楚南侠’做寿,真是碰巧碰上了。”问明了路径,结了茶钱,径往“白面寨”而去。

至于孤身进入阴险毒辣的“楚南侠”楚天齐的老巢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万一被识破身份,他又将如何脱身?他可一概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