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是疯狂与罪恶的开始。
记忆回到十三年前。
那是十一月份,刚入冬不久,乡下的冬天比城里好一点,并没有那么寒冷,却也是飘起了雪绒。
有栋两层小别墅建在半山坡上,远离村庄,从别墅上可以将整个村庄纳入眼底。
书房里。
“爸,哲鸺就拜托你了。”一位美丽的贵妇人牵着一个可爱的五岁小男孩,对坐在书桌后面的老人恭敬的说道。
“放心吧,怎么说哲鸺也是我的孙子。”老人说着,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慈祥。
小哲鸺听懂了大人之间的对话,知道妈妈要把他留在这里,害怕之下拽了拽他妈妈的手:“妈妈……”
贵妇人看到蹲下身,手温柔的揉上小哲鸺的脑袋:“哲鸺乖,在这里要听外公的话,妈妈过一段时间再来接你。”站起身,面对老人,“爸,那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事。”
老人点点头,也没挽留,贵妇人得到许可就出去了。只留下小哲鸺和老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小哲鸺明显局促不安地绞着衣角。
突然的,小哲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地看向老人身后出现的小脑袋,萌萌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他。
就这样,小哲鸺来乡下养病,和老人收养的孤女小夕雨生活了半年,从十一月到六月,从寒冷到温暖,从冬天到夏天,每天相依相伴。
他们在村里游走玩耍,在小溪流里摸鱼,在小树林里玩捉迷藏,一起种下瓜果,一起跟老人学习简单的医术,一起晒药材,一起练习钢琴……小哲鸺五岁,小夕雨两岁多,由于年龄太小,一天玩下来总是磕磕碰碰,不是这里伤了就是那里破了,也幸亏老人是学医的,不然就该破了相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已经到了小夕雨三岁生日这天了……
“哲鸺哥哥!哲鸺哥哥……”小夕雨今天特意早起,刚醒来,就急匆匆地自己把脸洗好,马上就跑向小哲鸺的房间。今天她还特意换上她最漂亮的一条公主裙,美丽的就像瓷娃娃般,目的就是为了和小哲鸺共同庆祝自己的生日。
进了房间并没有看到小哲鸺的身影,奔向洗手间,也没有,回到房间目光再扫了一下,小身影就跑了出去。
“爷爷!”小夕雨推开书房的门,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老人,“哲鸺哥哥去哪里了?”她找了他们常去玩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唯一没有来的就只有书房了。
“哲鸺啊——”老人面对着窗户前,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在叹气,语气不舍,“他回去了,回城里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怎么可能呢,他昨天还说要和我吹生日蜡烛呢!他还说他不会回去的……”小夕雨握紧小拳头,对着老人的背影反驳,但眼泪就像断了线似的流下,转身就跑了出去。
小夕雨跑出别墅,沿着跑道追着已经没有任何踪影的车,她跑着,哭着,喊着,可是并没有因此出现她想见的人。
跑到一半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到地上,她伤心的已经没有力气起身,眼泪已经挂满了整张小脸:“哲鸺哥哥,你回来啊,快回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睡懒觉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
平时小夕雨喜欢睡懒觉,小哲鸺都会嫌弃的说不喜欢她了,就因为玟哲鸺突然就走了,年纪小的小夕雨就以为她爱睡懒觉所以小哲鸺才嫌弃,不要她了,从此,她对睡觉有了阴影。她瞒着爷爷,一年来从未安心睡过一天觉,四岁的时候被检查出来得了严重的失眠症,却奇怪的并不会影响身体。
三年后。
“夕阳,奶奶给我们钱了,这下我们可以自己去买我们喜欢吃的东西了,晚上回来就可以吃蛋糕了。”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一双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粉红色的小嘴巴,头发扎成了一个丸子头,皮肤更是晶莹剔透,此时穿着一套淡蓝色的裙子,美丽可爱的不像话。而她口中的夕阳便是一只金毛犬,她就是一年前来到福利院的小夕雨。
夕阳听到夕雨的话,汪汪的配合叫了两声,兴奋的配合在夕雨的脚边蹦来蹦去。
超市离福利院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此时他们在超市门前逛着,而福利院的院长和李阿崖已经帮夕雨买了生日所需要的东西了,嘱咐夕雨自己小心就往回赶。
夜晚……
“夕阳,我们休息下吧!”
夕雨在十字街头坐下,白嫩的小手臂擦伤了好几处,裙子也破了几处,并且还脏兮兮的,丸子头已经散落了,长长的头发凌乱的搭在背后,稚嫩白皙的小脸上还有一些小泥土,活脱脱的鬼混了一天之后的模样。
夕阳也没好到哪里去,光滑的毛发已经粗糙了不少,也不太干净。
“你说,我们会不会被院长奶奶骂啊?”夕雨抚着夕阳的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反倒一点都不担心。
“汪!”夕阳同意夕雨的看法。
“真可惜,阿冽出国了,阿澈去旅游了,不然会更好玩。”
远远的夕雨就听见抱怨的声音,抬起头望去,正好看到宛如童话中走出来的四个男孩,八九岁的年纪,,穿着昂贵的衣服,帅气得就像一个个王子。
在四个男孩当中,夕雨认识两个,酷酷的小男孩则是院长奶奶的孙子,一个特别柔和的男孩则是三年前离开她的哲鸺哥哥。
夕雨激动极了,一只手拍着夕阳的脑袋,轻声的叫:“看!那是不是哲鸺哥哥?”
夕雨想大声叫着哲鸺哥哥,然而她还没喊出口,刚才抱怨的那个男孩看到了她,就是一顿嫌弃:“哼!哪里来的小乞丐?”
顿时,四个男孩纷纷停下来,都望向了夕雨这边。
夕雨瞧了瞧自己,再对比四个男孩,她顿时叫不出口了,她太脏了,哲鸺哥哥一定会更嫌弃她的。
其中一个夕雨不认识的说出口反驳:“你怎么知道她是小乞丐?万一是她贪玩呢?”
抱怨的男孩:“阿浩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条路下去就是阿瑾奶奶在的福利院,在这里她都没有父母在身边,还这么脏,肯定是孤儿,偷偷出来乞讨之类的!”
他们就这么在夕雨的面前堂而皇之的讨论夕雨的出身问题。
酷酷的男孩望着夕雨,不说话,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问题。
哲鸺走到夕雨面前,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两百块钱,放在夕雨的手掌心:“你不要介意,他只是心情不太好,所以开了个玩笑,你自己拿这些钱买一些吃的,不要往心里去。”
话语温柔,语气真诚,显然是默认了她是孤儿乞丐的说法。
“哲鸺快点,司机叔叔买东西回来了!”抱怨的男孩喊着。
夕雨楞楞地看着手里的红钞,一时间竟没有了反应。哲鸺哥哥不认识她了?还是不想认她?
陡然握紧手里的红钞,抬起头看过去,他们已经上车了,没一会儿就开走了。顿时眼泪落下,伤心极了。
夕阳全程默不作声,委屈地趴在夕雨的脚边,耷拉着脑袋,呜呜了两声。夕雨一把抱住夕阳的脑袋,哭出声:“呜呜……夕阳,哲鸺哥哥不要我了……”
……
“大哥,你看那有个女的!”一个瘦瘦黑黑的毛头男人扶着一个黑黑胖胖的男人,指着坐在路灯下的夕雨,眼里满是醉酒后的**。
“老三,你糊涂了,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女人呢!”在胖男人右手边有一个比刚才两个男人稍好看的男人,他看了一眼夕雨,不赞同的反驳瘦黑男人的话。
“二哥,这你就错了,即使是小孩子,那也是个女的!”瘦黑男人盯着夕雨,眼里的**烧得更旺盛。
“老三说的对,嗝~”胖男人认同瘦黑男人的话,还打了一个酒嗝,继续说道,“十几岁的老子玩过不少,但是六七岁的老子还没碰过,估计一定很嫩!”
“大哥,算了吧,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稍好看的男人扯了扯胖男人的手,不忍心的道。
“老二,你的同情心又犯了,你不想就退一步去!”胖男人不耐烦地甩开老二的手,脸上的肥肉煞是狰狞。
瘦黑男人扶着胖男人摇摇晃晃地朝夕雨走过去:“大哥,她好像是个孤儿……”
“孤儿不更好!这样都没人帮她……”胖男人哈哈大笑,走到了夕雨跟前。
夕阳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目光瞬间警惕,“汪汪”地示警着。夕雨还趴在夕阳的脑袋上,夕阳突然这样把她下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到有两个男人,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稍好看的男人退在了一旁,对于接下来发生事的不忍直视,他生性懦弱,也不敢阻止。
“还真是嫩呐!”胖男人甩开瘦黑男人的手,肥肉跟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恶心极了。
夕雨呆呆的,对于这样的事她从未碰到过,目前她只剩下了恐惧。
胖男人伸出手想扒下夕雨的裙子,然而夕阳一个跃身,咬住了胖男人的手臂,胖男人瞬间疼得嗷嗷叫:“放手,你这个畜生!”
夕阳听了不但不放,反而咬得更厉害了,大有要把他咬下来的意味。老二和老三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都愣了。
“啊!”胖男人疼得鬼哭狼嚎,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答滴答的落下,他的这一声大叫把老二和老三惊醒,,不过老二好像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大哥!”老三急忙上前,一脚踹在了夕阳的肚子上,夕阳被踹出了一米远,侧身贴在地上痛苦的叫着。
“夕阳!”夕雨看着夕阳为了保护她而成这样,瞬间有了勇气,准备跑向夕阳。然而她刚一迈步,胖男人一把将她拎起,甩手就给她一巴掌,力道之大,夕雨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流了血,差一点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