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也进来，看了一眼玄华子，对十九道:“我终于知道你想做什么了。”

十九没有回答白树，她很少正面回答别人的话语。

白树只好继续道:“我真羡慕你。”

十九才回应，“羡慕我什么？羡慕我没有心，羡慕我杀人无数，还是羡慕我功败垂成一生？”

“我只羡慕你对魔君的感情，你……和魔君早就认识了吧？”

十九一顿，抚平了思绪，“不是认识，是相爱。”

白树看着十九的眼睛，那是一双异色瞳，魔君日日夜夜所念叨的那举世无双的眼瞳，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十九的眼睛了吧。

“魔君经常会梦见一个女子，有的时候会惊恐地从床上坐起。他经常会说，那双眼睛——就是你这双眼。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你跟魔君的前尘往事，即便是魔君不记得你了，再见你之时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救下你。魔君不善言辞，就连和叶修说话，也不过说上几句，可魔君在你面前，就像个孩子。我真羡慕你。”

她回忆起之前一段时日，玄华子还会偶尔问她几个问题，“你这双眼，为何是红色的？”

玄华子第一眼看上的，是白树的眼睛，那个时候白树还不知道为什么玄华子在意她的眼睛，现在想来，自己不过是因为眼睛有几分像十九。

她的眼睛是因为有曼陀罗辅助，所以瞳孔有了曼陀罗的颜色。

十九低下头，道:“是这样阿……”

“你不会后悔吗？这样以后，他永远不会记得你。”

十九凝视了空中的红日与红月，正逐渐连成一条线。

“我遇到他的时候正是我万念俱灰之时，那个时候没有勇气，觉得自己爱不起给不起，没有好好爱过。他肯为了我宁可被地狱之火吞噬，即便白发苍苍也要护我周全。他本就不记得我了。”

白树打断她的话，“那他若是还爱你呢？”

十九顿了顿，镇定地回答道:“那便让他再忘记我一次吧！”

叶修道:“叶修的能力有限，十九，时间不多了，贯日之时，三途河都会被毁掉。”

十九唤出剑形态的破月，在这红色的屋子内，蓝色的光芒显得有些突兀。

她径直走出屋外，看着空中的红日，距离贯日之时还有几分钟，她又贪婪地看了一眼床上安详的玄华子。

果然，红月撞向红日，引发巨大的声响。

白树张开结界，三途河的天崩地裂暂时不会危急这里，但这仅仅之时暂时，以白树的能力，也撑不过十分钟。

除了这木屋子，三途河其它的地方都受到了贯日的影响。

三途河翻滚，曼陀罗顷刻之间凋谢。

三途河附近的魂魄已经无法忍受这强大的力量汹涌，有的已经魂飞魄散。

十九握紧了破月，叶修说了，只要能找一个与玄华子灵力相当的人去代替他的劫难，他就能免逃一劫。

这是他试图逆天而行的惩罚，惩罚是必然的，但避劫，也未尝不可。

这全天下之大，也就只有她代风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