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帐,好儿心口一直提着的那口真气落了,周身软软的,几乎晕倒。
她忍着腹部的疼痛,赶紧让木槿把随行的医师找来。
医师开了安胎药,好儿又叮嘱切不可走漏一点风声,扰乱军心。
她躺下来休息,才感觉腹中的疼痛好像又重了一些,沉沉闭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不知何时,忽然睁开眼睛,正撞上榻前一对关怀的眸子。原来璜文侯来看好儿了。
木槿端来煎好的汤药,好儿饮罢。妫璜瞅瞅那个空碗,碗底尚留着一点黑色的汤药。他的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好儿赶忙笑笑,搪塞,是平常的安胎药罢了。
“好儿,你受苦了,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他沉吟,定着好儿的尚无血色的面容,眼底的心痛映入好儿的眼眸。
营帐中亮起了灯火。晕黄的灯光中,好儿的脸孔更显苍白憔悴。
“璜哥哥不必担心,我一切安好。”好儿嘴角故意亮出一个大大的笑涡,但那笑是虚弱无力的,没有任何力度,暴露了好儿的内伤。
妫璜一声不吭,忽然轻轻抓起好儿的手腕,搭在她脉搏上试了一下,继而缓缓放下,良久无言。他的脸色很快侮暗了下去。
好儿明白,大哥已经知道她内力受损了。
偌大的军营中,也许只有大哥和木槿知道她此番应战吒木,看起来虽然是挫败巴方的锐气,其实她亦内伤严重,一段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恢复体力。
停顿半晌,璜文侯说他想趁此次时机,去劝一劝吒木休兵,晓以利害,让吒木明白眼前的情势,大商集举国兵力,兵强将广,小小的巴方必败无疑,不如及早休兵,重新修好。即使吒木不允,也能拖延一些时日,好儿也可趁机迷惑对方,复原身体。
好儿眼前一亮,说,“太好了,如果吒木能休兵最好,如果不允,倒是一个缓兵之计,待我禀报大王后,就烦请大哥辛苦一趟。”
子昭亲自过来问好儿愿意吃点什么,他吩咐御厨去做。好儿说只喝点米粥就可以了。
子昭满目关切,“王后的身子可安好?”
好儿故作轻松地笑笑,抚摸一下自己的腹部,说孩儿好着呢!
她不想让子昭担心,更怕动摇军心,咬紧牙,决定不怕自己的内伤告诉他。
她多想告诉子昭,她其实内力受损,短时间根本不能恢复。吒木无力应战,而她亦是一样的,亦根本无力再与吒木决战。
但是她怕子昭知道了实情,眼眸中的喜悦会瞬间熄灭。
“此番大败吒木,我们大军应该尽快乘胜追剿,使吒木无还手之力,一举歼灭巴方。”子昭大王说,双眼依然盛满光辉,那光辉当然是被初战大捷照亮的。
她强作镇定,微微一笑,缓缓而言,“吒木受挫,短时间内不会主动出击,但要击败他,绝非易事。”
她顿一顿,“璜哥哥愿意前往巴方,劝说吒木议和休兵。如果双方就此罢兵,岂不是一桩好事?”
几日后,巴方派人送来书信,好儿看了大惊。
吒木竟然扣押了妫璜,还以他要挟好儿,要大王赐巴方十座城池。吒木深知好儿作为娜依族的公主,与大哥妫璜的情谊不一般,扣押了妫璜,如同扼住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