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招展,车马辚辚,回殷都的车队行了大半日,来到一处山坡下。太阳西斜,人马困乏,于是大王传令安营扎寨,埋锅做饭。
好儿在车辇中也累了,木槿搀着她走下来,在路边透透气,小憩一会儿。傅悦远远望见她们,捧着一个钵走过来。
“王后,我适才在车上榨了一些新鲜的梨汁,请王后饮用解解乏!”
木槿赶紧接过来,“你倒是想的周到,那我就代王后谢谢你了!”
傅悦笑笑,没有说话,抬头向山上望望,忽然大叫一声不好,然后向好儿扑过去,把好儿护在身下。
此刻,山上的林中突然响起一片嘶嘶声,继而由石块和冷箭混合而成的雨,密密从天而降。
军士们正在搭帐篷,毫无防备,纷纷中箭,或被石块击中。
继而,漫山遍野中突然喊杀声一片,无数的黑衣遮面兵士像忽然从地下冒出来,向山下冲杀过来。
这些黑衣人大喊,“不要放跑了大商的大王,抓住他,重重有赏!”
大商的将士与黑衣人混战在一处,一些随行侍从惊的四散逃窜,被斩杀无数。
好儿感觉被几个人重重压住,费了很大劲,才推开身上的人。
呆住了,她先看见了身上插着几只箭的傅悦,接着又看见了满身中箭的木槿。两人都已经奄奄一息。
“傅悦。”“木槿姑姑。”好儿惊喊。
傅悦的嘴角留着鲜血,闪着血色的笑容确是欣慰的。他微弱地看看好儿,轻轻唤了一声“好儿”,又尽力瞥一眼身旁同样亦是只剩下一点气息的木槿,向她伸出一只手,眼神忽然变的柔和了。
木槿亦看着傅悦,颤抖着胳膊,拼尽全力握住了傅悦伸过来的一只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处。
“木槿,我恐怕不行了,我死之前求你一件事,你能和我说实话吗?不然我死不瞑目。”他喘口气,“当年,在文侯府,我是不是被下了药,才做出那件荒唐事?是不是?”
木槿虽然脸色灰白,但还是瞪了他一眼,“傅悦,你死到临头,还是抓住这件事不放,你是明白人,就不要逼我了,好不好?”
傅悦留着最后一口气,并不罢休,“不行,木槿,我必须搞清楚。你告诉我,好儿的父亲到底是谁?”
木槿孩子气地嘟嘟嘴,眼眸闪过一丝温柔的嗔怪之色,微弱的口吻,“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向文侯发过誓的。我要去见文侯了,你亲自去问文侯吧!”
“不行,你这个贱人,你要告诉我实情,你为何折磨我这么长时间?我不会放过你!”
傅悦喊破了虚弱的嗓音,用力摇晃木槿的手。
木槿忽然看向好儿,嘴唇蠕动,唤着好儿的名字,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留着一丝微笑。
“姑姑,姑姑!”好儿叫着。
傅悦忽然轻轻唤一声好儿。好儿赶紧抱起傅悦。
“好儿,我要去见你的母王了。我要亲自去问问她,你是不是我的,我的……”
傅悦闭上了眼睛!
“傅悦,你不能死,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我的阿达?是不是我的阿达?”好儿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