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春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
小星回和霍峥都不在身边,她起身披了衣裳,让婢女进来伺候洗漱更衣。
青叶也走了进来。
春枝问青叶,“王爷和小公子呢?”
青叶笑道:“王爷在书房,小公子在乳娘那呢。”
婢女们都知道王爷王妃恩爱非常,一个个做事都十分轻快。
有婢女笑着说:“王爷一大早就抱着小公子出来了,还吩咐我们不要吵着王妃,让王妃好好睡。”
春枝心道这整个长安王府除了霍峥,还有谁敢不让她睡?
昨儿又折腾了一晚上。
好在睡了一上午。
春枝洗漱更衣完,去侧屋看小星回。
母子俩一块玩的时候,玉珠回来了。
春枝见玉珠神色憔悴,眼睛里有很多红血丝,像是哭了很久。
她不由得问春枝,“不是让你回去接女儿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还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
玉珠道:“我去接念儿,可婆母不让我把念儿接到王府来,她说、她说我定是攀上高枝,要抛家弃夫了……”
季母这话说的实在难听。
还强行扣住了念儿,不许玉珠近身。
玉珠在青衣巷跟季母争执了一晚上,实在没办法,只能回王府来找春枝帮忙。
春枝先前就感觉玉珠过的不好,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婆母会如此难缠。
她当即问道:“那你表哥呢?你表哥怎么说?”
玉珠带着哭腔道:“他在宫中当值,这两天不在家中。”
“你先别急。”春枝将小星回递给乳娘,“我去跟王爷说说,让他派人跟你一起回家去把女儿接来。”
玉珠闻言,感激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行礼道:“多谢春枝姐姐。”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春枝将玉珠扶了起来,让青叶带着她去花厅先吃点东西垫垫。
她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肯定从昨夜开始就没好好吃东西了。
玉珠连连道谢。
青叶上前将她扶去了前面的花厅。
春枝去了书房找霍峥。
守在书房门外的小厮一看到王妃过来,不等她吩咐,便立刻进去禀报,“王爷,王妃来了。”
春枝刚到门前,霍峥就迎了出来,“你来书房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是挺急的。”春枝道:“我昨日让玉珠回家去把女儿接过来跟小星回做个伴,可她家那婆母却不肯让他把女儿带来,说来咱们长安王府是攀上高枝了,要、要……”
霍峥看她有些难以启齿,便不问了,“那我派人跟玉珠一起回家去把她女儿接来便是。”
春枝也是这样想的,见霍峥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便说:“那就有劳王爷了。”
“小事而已。”霍峥道:“玉珠现下何处?我让人过去找她。”
春枝道:“在花厅。”
霍峥应了声“好”,“那你先回去歇着,剩下的事交给我便好。”
春枝道:“这都日上三竿了,我还歇着像什么样子?”
霍峥扬眉道:“这是长安王府,你是我的王妃,想歇到几时就几时,谁敢说你的不是?”
春枝心道是没人敢当面说,但她天天白天睡大觉,那些婢女不是全知道她晚上在做什么了?
霍峥不知道脸红,她的脸皮可还没那么厚。
春枝不愿多说这个,只同他说:“玉珠的事,你上点心,别忘了。”
霍峥道:“王妃吩咐,我一定立刻就办。”
“那我走了。”春枝说着转身就走。
霍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你来找我,就只是为了玉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没有。”春枝拉开他的手,快步走了。
霍峥看着她离开,直到背影都看不见了,转身回书房,喊了声“成文。”
门外的小厮连忙入内回话,“成管家今日一早出府采买去了,还没回来。”
霍峥道:“那……”
他刚要派人别人去,就听顾元嘉开口道:“些许小事我替王爷去办吧。”
霍峥看向顾元嘉,“你都听到了?”
顾元嘉道:“都听到了。”
春枝在书房门外跟霍峥说玉珠回家去接女儿却被婆母刁难,现在长安王要派人跟玉珠一起回去把女儿接来。
成文是王府管家,平日里大小事务都打理地十分妥当,在外行走也颇得脸面,让他跟玉珠一起去接孩子是最适合的。
偏偏他出府采买去了,还没回来。
“听到了也轮不到你去。”霍峥道:“接个孩子而已,谁不能去?哪里就用的着劳动你顾大公子。”
顾元嘉对玉珠很不一般。
知道人家姑娘嫁人生女了还不死心,若是知道那孩子是他的,那还得了。
顾元嘉笑道:“还请王爷给顾某一个跟玉珠说开的机会。”
霍峥一时间没说话。
顾元嘉又道:“王爷与王妃恩爱情深,玉珠常在王妃跟前,我又常来王府,往后碰面的次数必然是少不了的,她不知道为何见我像是见了鬼,我实在不知其中缘由……但不管为了什么,我同玉珠说开了,亦或者我这次帮了她,她感激在心就不怕我,以后同我正常往来,对王爷亦是好事。”
霍峥嗤笑道:“本王不需要这样的好事。”
“顾某需要。”顾元嘉执扇行礼道:“顾某恳请王爷了。”
顾公子自从给长安王做事之后,那真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霍峥见他如此,想了想之后,便点了头,“那就你去,务必将玉珠的女儿全须全尾地带来。”
顾元嘉笑道:“遵命。”
“还有。”霍峥喊住顾公子再次开口道:“玉珠早不是你们顾家的奴婢了,别用你顾大公子那套对她。”
“岂敢啊。”顾元嘉提到这个都觉得冤枉。
但霍峥已经不想说这个了,挥挥手让他出去。
顾元嘉转身出了书房,便由小厮领着朝前边的花厅去。
玉珠在花厅用饭,心中记挂着女儿,简直食之无味,不管青叶怎么开解她,她都吃不下多少。
玉珠草草吃了半碗饭之后就放下碗筷,走到花厅门口,等着长安王派人过来。
没一会儿,她就看到小厮领着顾元嘉过来了。
玉珠心道应该是巧合,顾元嘉只是路过此处。
结果顾元嘉轻轻摇着折扇,径直朝她走了过来,对她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