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岐心高气傲,宁辞职也不认错,更不道歉,转身就走。
回头看到陈恪,还一声冷笑,撂狠话:“香江不止我一个阿sir,有种你们就把我们全部干掉,否则,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不,是天天都有,因为我们,不会屈服!”
再把王宝刀的佩枪和子弹统统砸给他,上警车,车旋即呼啸着离开。
王宝刀很生气,远远的喊:“霍sir,有点礼貌行不行?”
回头看陈恪:“明明是他欺负咱们,他倒有理了。”
陈恪却说:“他们心理接受不了也正常,理解一下吧。”
再看陈柔,他说:“我听霍sir口碑很不错的,咱们也没吃亏,我回去劝劝他吧,好大一个领导呢,真的搞辞职了,怕我们的工作会更加不好展开。”
别看霍岐欺负人不成碰了一鼻子的灰,算是丢了个大脸。
但如果他真的因为大陆阿sir而辞职,会引起香江阿sir们的逆反心理,反而要暗中给陈恪他们穿小鞋,防不胜防的,说不定哪天他们就着了道了。
不过陈柔说:“你不用劝他,他也不会辞职的,你只要把事情压下去就行了。”
陈恪把事情压下去,不举报,不追究霍岐,就已经算让步了。
如果他再上门劝人,霍岐反而会觉得大陆人怕自己,以后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因为小阿远哼哼唧唧,闹着不肯坐,陈柔就把他抱下了车。
这一片是码头,也没什么人,她也正好带着孩子溜一溜,边走,她边把自己的看法跟陈恪和王宝刀分析了一遍,并说:“咱们可以退一步,但不能步步都退。”
又说:“改天我会让尔爷和董爷请你们办一桩小案子,也算帮你们镇镇场子吧。”
王宝刀一想乐了:“这个好,我听说那俩爷在九龙,警察见了都要让三分。”
陈恪也说:“没来九龙的时候,我都没想到,他俩竟然那么威风。”
霍岐敢欺负陈恪,但你让他欺负尔爷和董爷试试。
不出三天,他家都能被古惑仔给拆了。
这件事就算解决了,陈柔也才要讲今天自己碰巧碰到的事情,把那份宣传单交给陈恪,讲了一下自己偶然碰上的刘老师,再指车牌号:“你们盯一下这辆车。”
陈恪接过东西,久寻不逢不人有了音讯,他当然开心。
可他也说:“你带着孩子呢,还做这种事,也太危险,该给我们打电话的。”
陈柔拍拍儿子的屁股:“要不是他累赘,我现在已经找到人了。”
要不是抱着孩子,她当时就跟上去,说不定现在已经找到张子强的老巢了。
当然,能找到他家的车牌号,就已经是一大发现了。
陈柔也该回家了,陈恪盯着孩子看了片刻,伸出双手再拍拍。
小阿远倒是一点都不认生,转身就递双手,让老外公抱抱自己,还聊:“噢!”
陈恪看着这孩子的眉眼,就不免要想想,女儿活着,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可爱。
当然不止是抱抱,他也有准备了小礼物的,不过不是钱,他知道的,聂钊家不缺钱,而是一枚袁大头,也就是银元,上面有个孔洞,孔洞上穿着绳子。
他把银元戴到阿远的脖子上,说:“这东西,我曾经装在上衣兜里,它帮我挡了一枚子弹,倒不值什么钱,但那份起死回生的运气,以后就是阿远的了。”
毕竟首富家的孩子,万一有个什么意外,那枚银元就当是个心理作用吧。
只愿他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一生安然。
王宝刀也有礼物了,但需要时间施展,他说:“阿远阿远你快看。”
抽出一张扑克牌,他就要耍,但陈恪生气了:“宝刀,立正!”
又说:“当着孩子的面玩扑克,你像什么话,走,跟我去坐巴士,回警局。”
王宝刀连忙解释:“不是老大,我给孩子变个魔术。”
陈恪才不听他的,接过孩子抱着,说:“人家要的是学习,可不是魔术!”
送陈柔上车,再把车门一关。
好吧,陈柔最不愿意看到,但也得忍着的一幕要出现了。
浓眉大眼的陈恪竟然也叛变了,他本一脸严肃,但是替孩子扣好了安全带,后退一点,突然眉毛一挑肩膀一耸:“阿远,跟表叔说再见呀,再见见!”
不说王宝刀哆嗦了一下,陈柔都觉得辣眼睛。
已经生了,就塞不回去了,但她希望阿远能快点长大。
周围的人只要一见他就会突然变异,陈柔实在有点受不了了。
目送她的车离开,王宝刀感慨:“怪不得九龙的古惑仔都叫她大小姐呢,真牛!”
陈恪却是叹息:“她凭的可全是能力,没有别的任何加成。”
但王宝刀说:“可她偶然就碰上张子强的消息,这算运气了吧?”
陈恪摇头:“不,那种运气,是她实力的一部分。”
能把一个风云激荡,天天血腥械斗的地方变成现在的样子,陈柔凭的还真是实力。
她找张子强也是,毕竟不是人人都知道他太太的名字,更不可能于街上人偶然一句话中,就准确的分辩出某件事跟张子强有关的,所以那也是实力。
而既陈柔已经帮他们找到人,那么接下来,他们就甩开手脚,开干!
说回聂钊。
他马上将要下班,接到梁思翰的电话,说是澳城赌王家的三少爷来香江,跟包家谈姻事,又正好俩人曾经是校友,想约他去兰桂坊,叙上一叙。
聂钊当然说:“思翰,我从来不去酒吧。”
梁思翰说:“但是今天他们包了整个酒吧,而且没有人会拍照的。”
聂钊说:“不是因为拍照,抱歉,我要回家陪baby。”
梁思翰笑着说:“好吧,但是我两个弟弟,他们好像都不爱回家,不爱陪崽的。”
其实就聂钊自己所见,大多数香江的有钱人但凡有了孩子,就不爱回家了。
哪怕现在外面风声那么紧,大家随时都有被绑架的风险。
可是,大多数男人都是,如果在家门口挂上酒吧二字,他高低得进去看看,但如果在酒吧门口挂上家的字样,哪怕里面有再多美女,他们都懒得多看一眼。
聂老板因为怕死,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
而且他暗戳戳的觉得,很多男人不回家,是因为他们家的崽又丑又笨,不好玩。
就好比梁利生那几个孙子,个顶个塌鼻梁肿泡眼,人看一眼就饱。
小阿远可就不一样了,每当聂钊回家他就手舞足蹈,而且那孩子的发育一直比较超前,三翻五坐基本都比大多数孩子要早上好几天,现在马上六个月,该要学爬了,聂钊每天忙完,尽可能的挤时间早回家,就是为了教儿子早点学会爬。
他现在虽然不把智商总挂嘴边了,也总说儿子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但以他在商场上的好胜心,又怎么可能不在早教方面做功课呢?
他的儿子不但外貌,成绩什么的,都将会是最优秀的。
因为当别的男人在外面搂着美女泡吧的时候,聂钊在激娃,当别的男人在赌场上吸着烟损害着生命健康,还赔钱的时候,他一样在激娃,他的娃,当然就会优秀。
他属于但有风吹草动,都会像兔子一样竖耳朵的。
于亨也深切的知道这一点,所以隔三岔五,就会站在聂钊必经的路口,多年如一日,米黄色的竖领风衣,再拿一把雨伞,阴森森的盯着聂钊。
还别说,那在心理上,会是一种强大的压力。
聂钊经常做噩梦,就会梦到于亨阴森森的顶着他,而今天跟以往不太相同的是,聂钊总觉得他那把伞有点不对劲,果然,立刻,副驾驶的宋援朝说:“喷子!”
他和坐在聂钊身侧的毛子哥同时举枪,对准了于亨。
于亨天天拿的是伞,但今天竟然是一把喷子,也就是说,他换成枪了。
又恰好车路过时是红灯,虽然sam一脚油门直接闯了红灯,而且车还是防弹玻璃,但聂钊依然被吓了个不轻。
于亨就跟钉子户铆开发商似的,这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了。
宋援朝一看老板面色不对,安慰说:“他是在给您心理压力,你越怕,他越开心。”
聂钊能不懂这个道理?
可他确实会害怕,因为崽崽还那么小,妻子还那么年轻,离开他,都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他需要照顾他们,他就不能有任何意外。
可于亨就像一头在狩猎的恶狼,伺机盯着,随时在找他的破绽。
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是逃不开,躲不过。
但还好有家,也幸好有家,车上了山,到了家门口,聂钊那颗心就慢慢的落回胸膛里了,而且今天阿远好像格外开心,他才进门,就听到小家伙莽莽莽的声音。
常妈脸色有点不大好,但当然,聂钊没所谓,示意她退下。
“阿远,听到声音了吗,是谁呀?”他说着,脱了衣服丢出去,再扯了领带,又是袜子,一路全部扔掉,又先进洗手间洗手,然后解衬衫,伸手。
睡衣就挂在卫生间里,一穿上,系上扣子就可以见崽了。
但是他还没出门,就听到儿子突然一声尖叫,紧接着又是一声哇,在哭。
怎么回事,孩子等急了,他系着扣子紧赶慢赶冲上楼,就在楼梯口,他却看到育婴师和奶妈站在远处,他儿子竟然坐在地板上。
这些佣人怎么搞的,连孩子都不愿意抱了?
孩子的婴儿车呢,再不济她们也该手抱着,站在那儿干嘛,白拿薪水啊。
聂钊脸色一沉,育婴师也受不了,伸手去抱,但是阿远小手一挥又一声:“哇!”
所以是孩子不肯要育婴师吗,聂钊已经生气了,但当然,他只会找管家,不会跟下面的人当面发火,所以拍拍手:“阿远,爸爸来啦,来抱。”
但这下他才发现问题的所在,阿远竟然挥手拒绝,然后屁股一扭,就往前去了。
扭着屁股蹦,这算什么造型,聂钊伸手就捞儿子,但立刻,他就领教到,奶妈和育婴师刚才领教过的了,因为小家伙连蹬带踢,小腰一撅,不让抱!
连蹬带踢,直到聂钊将他放到地上,他小屁股小扭,往前一蹦。
再小屁股一扭,咦,又往前一蹦。
别看姿势奇怪,可他跑得快啊,一蹦一蹦,小青蛙一样,他朝着健身房去了。
婴儿的各种技能,总是在某一个时刻解锁的。
而聂慎远小朋友的屁挪,就是在今天,在警署的会议室里突然学会的。
聂钊再看充婴师和奶妈一脸鬼打了的样子,觉得很不正常。
他那么优秀的儿子,按理该学爬了,他也天天在教,可他没学会不说,怎么就学了个屁挪呢,这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