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响起的喇叭声，把从旁经过的人，吓了一跳。

“后来呢？”

“成年之后，那几个孩子就纷纷逃离了福利院。有的人，甚至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可是就在不久之前，其中的一个人告诉他们，福利院长手里，还保存着一批那时候的照片。全都是他们被迫拍下来的裸照，还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还有他们被强奸时候的录像视频。”

“这帮人渣！”

姜超气的青筋暴露，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福利院院长宋爱龄虽然死了，但是那些东西，还藏在那所老宅子里。谢文欣他们几个，唯恐这些东西会流出去，所以才会选择半夜溜进去，结果就撞上了剥皮老太。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们全知道了。而且剥皮老太那张脸，我们也见识过了。显然，后来的事情上，她并没有撒谎。”

姜超嗯了一声。

假剥皮老太他们已经见识过了，根本就不是什么鬼魂作祟，而是有人作妖。

说到这里，林晓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他们的事，是怎么合小丑连环杀人案扯上关系的。难道说，小丑当年也是福利院的人吗？”

“应该不是，小丑杀人，完全没有功利性。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他的选择目标，没有任何标准，完全是随机的。但是这次几个死者之间，明显有着内在的联系。所以——”

姜超的话锋戛然而止。

他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他朝着林晓佳望了一眼。

林晓佳被他那个眼神看的莫名其妙，问道：“你看我干嘛？”

“也许，我们都错了，这几起血案跟小丑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下子，就连林晓佳都被这个推测吓了一跳。

“这……这不可能吧。水云天浴场案，明明留下了小丑的特有标记。这一点，别人是模仿不来的。”

“不，不是这样。”姜超的大脑飞速地旋转着，“也许我们之前的思路搞错了。小丑的确是重新出现了，可是他并没有连续作案。这几起血案里，只有水云天浴场案是他做的，其他的案子根本就跟他没关系！”

姜超的猜测，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林晓佳秀目圆睁，已经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这怎么可能，那天晚上，明明是他绑架了小纯！”

“就是因为小纯被罗振邦绑架，所以我们才会以为，他跟小丑有关系。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罗振邦模仿小丑作案，所以才误导了我们！”

林晓佳瞠目结舌。

姜超继续分析道：“我妹妹就是死在小丑手里，小纯是整个案件的亲身经历者。而罗振邦恰恰是从小纯那里，得知了小丑案的细节，所以他才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误导我们吗？”

“这一点我还没想明白，但是我敢肯定，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有他的计划。只是为什么，他会死在自己的计划里呢。除非，他的计划出了意外。”

姜超仿佛在呓语。

同时，他也开始觉得，整个案件的全貌，在他的面前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之前，他们之所以没有调查方向。完全是因为小丑案误导了他们。

可是现在，他已经断定，这压根就是两起毫不相干的案子。

这样一来，东郊民宅和未名公园两起血案，就清晰多了。

这几起血案有着一个共同的核心，天使堂福利院！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的时候，我们没有查到这一条线索呢？还有就是那个宁婷婷，她是有父母的，怎么又和福利院扯上关系了呢？”

姜超语气幽幽，既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再问林晓佳。

“宁婷婷是被收养的。”林晓佳语出惊人，“谢文欣刚才跟我说，天使堂福利院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那次大火烧毁了福利院的行政楼，所有孩子的资料，也在那场大火中付之一炬。十年前的电子录入系统，还不像现在这么完备，所以没有留下备份。当时许多孩子还小，在民政局那边是没有登记的。等到他们登记身份，步入社会的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所以我们才没查到他们之间的联系。”

姜超不禁唏嘘。

这次如果不是谢文欣主动交代，他们恐怕很难查到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好了，这个问题也解释的通了。那么，还剩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刘云树，在这出大戏里扮演了什么角色？难道他也是福利院的人吗”

“不知道，我问过谢文欣，她不认识刘云树这个人。而且，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谢文欣他们几个，只不过是想拿回那些照片和录像。为什么会搞到杀人的地步？”

“这是所有问题的核心，只要搞清楚这点，整个案子就算破了！”

姜超不禁长舒一口气。

几件血案连发，几乎把专案组的十几号人折腾的半死不活。

现在，终于找到方向了。

姜超从警数年，不怕案子繁杂，就怕没有侦查方向。

现在，方向明了，破案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离清思路，姜超的脑子顿时灵光了许多。

整个案子的核心，只有两点，一是为什么杀人，而是谁杀的人。

而现在，只要找到一个人，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走吧，现在我们去找刘云树。只要找到他，案子就算是破了。”

头脑清晰的姜超，瞬间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林晓佳还是略有不解，“昨天晚上袭击我们的那个人，就不找了吗？”

“不找了，那个人只不过是整个案件上的一环。只要找到刘云树，抽出那根线，那个人自然会浮出水面。”

说完，他启动汽车，一个急转，便飙出了医院大门。

一个小时后，两人鱼贯进入专案组的会议室。

就在他们回来之前，专案组的所有成员，已经接到电话，在会议室集合。

此刻，会议室里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