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不同于上一声的枯涩，这一声有些空灵。像隔了今生，又像隔了往世。
“……”身体紧贴软榻上，用力的握紧拳头，林若菡尽量让全身看起来不那么颤抖。
“你……现在还好吧。”慕容青华有些踉跄的走向林若菡，眉目之间全是悲痛之色，让人看着心疼。只是，林若菡却没看到。
“拜你所赐，好的很。”慢慢的合上颤抖的眉睫，林若菡用依旧的冷漠的语调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听说人说……你，生病？”走在软榻前，慕容青华伸出手想抚上那明显消瘦的脸庞，手却挺在半空中。
近在咫尺的幸福，却不敢触及。唯防把这个美丽的梦打破。
“我……真的……很好……”依旧冰冷的语调，只是话语掺杂水汽的感觉。
“我……只是……”
“现在看到我这副模样放心了？”慢慢的睁开眼，用力的瞪了慕容青华一样，林若菡挑眉说。
“兰，我……”
“长话短说，有话快说。我累了……”虽是几秒钟的相望，却似乎用尽一身力气。看着慕容青华较往日苍白清瘦的脸，林若菡心中一时五味俱全。深深呼吸，慢慢闭上双眼，林若菡重重的躺会软榻，仿佛想湮没在身下柔软的锦被中，再也不愿醒来。
“兰，我……”你听我说好吗？
“慕容青华，要想报仇趁早。在我武功没恢复前最好动手，否则，我不能保证以后你还有机会。”
“兰，我错了……我不知道皇兄竟然会……那样对你。”他竟然不顾一切的约定，对你……
“你以为他会怎样对我？”你以为他会把勾引他弟弟让慕容家族后继无人的男人奉为上宾吗？就差没把我碎尸万段了。
“我……”
“你，好天真！”想起慕容天泽曾经做的种种，林若菡心头一气，忍不住冷冷的说道。
“兰，我……”突然扑到软榻紧紧抱住林若菡，慕容青华把头埋在林若菡腋窝里呜咽的喊道。
“……你……起来……”似乎被慕容青华突如其来的行动惊倒，林若菡很久都没能张口说话。然后艰难用口中说出那三个字。手也没有力气把他推开，只是绷紧身体，用力的往后躺。无法拒绝的熟悉的温暖，不论伪装的多好，都无法力气去反抗什么。
战栗的身体，是因为惊恐还是惊喜？
紧紧的抱紧那不停颤抖身体，狠狠的把那梦中的温暖拥入怀中，慕容青华感觉到心被一种温暖的东西充满。
“兰……跟我走吧，我想带你走。再也不放开。”抬起林若菡的头，让他与自己对视。慕容青华一字一顿的说道，似在誓言般承诺这。脸上再也不是林若菡曾见的表情，而是坚定和决心。
“太晚了……”无力的扭过头闭上眼，林若菡喃喃说道。
真的太晚了……沧海桑田，到现在，谁还能相信童话和爱情？
慕容，太晚了，不是吗？你我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情断了可以续，若是心碎了呢。若是心荒芜了，爱该何处生根？
你依然在乎我，于我，已足够……
“不要……兰，再给一个机会，再相信我一次……”看着林若菡毅然决然的表情，慕容青华用力把手嵌进他身体用力的哀求道。
“……”林若菡不语，只是心中一阵苦涩。如何再相信，信任本是一件太奢侈的事情。
“……兰，在给我一次机会吧……”
“还不不够吗？”睁开眼，对上慕容青华那坚定悲伤的眼神，林若菡绝望的说道。
彼此之间的伤害还不够吗？还不够伤痕累累吗？爱到了这样的份上，不管曾经事出何因，毕竟是你已放手，为何还要……
“兰……”
“慕容，结束吧。也许结束才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如果没有遇见多好，你是权倾朝野的王爷，我还是武林一霸，各守天命，互不相扰。
鸿雁在天，鱼在水。冰火可以相爱，但如何才能永久。也许，分开，才是最好的。因为，我最希望你能幸福。
“兰……”
“慕容，我们……”
林若菡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双火热的唇覆住。
激烈的拥吻，把思念和情绪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是非非，用力的撕咬，仿佛这样才能让彼此间的隔阂消失，渐渐的撕磨的唇间溢出阵阵血丝。
不知是谁留了第一滴泪，一滴滴泪水落下，慢慢两人都已泪流面满。血和着泪的味道在两人齿间交流，苦涩腥甜却让人甘之如饴。
食血而爱，是不是这样，我们就可以最终记住彼此。多么希望世界在此刻灭亡，那么此刻便可永远，我们便可以相拥着死去。
“兰……”慕容青华轻吻着带泪的脸，吻上如蝶翼颤抖的眉睫和因鲜血而红肿的唇。轻轻的吻，不带**，只是想确认彼此之间的爱意。
我们的爱若依然存在，我们是不是还应执着在一起？
“兰，跟我走吧。”不管是如何结局，让我们一起去承受吧。就算是死，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
“对不起……”用力闭上眼睛，林若菡吃力的摇摇头，从唇间艰难说出这三个字。然，异常坚决。
“可我再也不想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能忍受别人窥视自己的心爱之物呢？
“慕容，我……”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这样自私。而我的自尊也不能让自己放弃曾经的背叛。
你知道吗，慕容？没当黑夜来临的时候，你曾经的伤害便一遍遍在脑中回放，我一遍遍告诉告诉自己我还是爱你。只是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为什么？”
“我依然爱你，只是事不能重来，心已经荒芜……”把慕容青华的手慢慢按在心上，让他感受那刺骨的冰凉。
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有爱便可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抛弃，不论借口如何，放手便是放手。
“兰……”呜咽的嗓音用力压抑内心的情绪，只是欲盖弥彰，让人听起来特别悲伤。
“对不起，慕容……”闭上眼，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
泪若是流干了，心是不是就可以真的绝望？
“难道我错了吗？”
“就这样吧。放开我，也放开你自己……”
“兰，不要……难道，再也没有别的选择吗？”
“真的可以有别的选择吗？我们现在都还年轻……”慕容，我现在还有能力爱你吗？残破如我，可以用什么来爱你。而曾经的种种，真的就可以一笔抹去吗？我们都还年轻，你可以还爱上其他人，开始新的生活，做回你的风流王爷。
“兰……我可以最后一次抱你吗？”
良久，大殿传来一声略带卑微的祈求。
我想抱你，可以吗？
可以吗？
“恩？”
“我想抱你？”
“我曾经说我，若是你武功超过就可以。我现在已失去武功……”
“兰……”
轻轻的吻上那红艳的唇，怀着朝圣的心去祭奠曾经一切。抚上那依旧水嫩光滑的肌肤，顺着移动的喉结慢慢往下吻去，心中悲凉的感受慢慢随着最原始渴望的苏醒淡去。身下人白玉的肌肤上慢慢染上粉色汗珠时，那深沉的眼睛里呈现与往日不同的迷茫与渴望。大殿慢慢响起用力压抑的呻/吟和啧啧的水渍声。深深相拥的灵魂，彼此间可以焚烧一切的温度。一切如以往相同，又似乎有什么不同。
不知慕容青华何时离去，当林若菡醒来时，便发现大殿只有自己一个人，而身体已被清理过。
抬头望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一场春雨一场暖，明天，花应该都开了吧。
而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够长了。既已无所眷恋，也该离去了……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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