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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去拾柴煮粥，不多时粥香就弥漫了整个山洞。

她端着粥来到他面前，道：“粥好了。”

他喝了一口，道：“味道不错。”

“我们什么时候去抓那个钱老本？”

“下午就走。”

“这么急？”

“我们招惹了地头蛇，哪还敢在此久留。”

“那我们以后还回这里么？”

“哈哈，你还很喜欢这里么！”他笑道，“抓了钱老本之后，我就送你回家。”

她一副略有所失的样子，沉默半天，道：“回家之后，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好像有些舍不得我这个土匪呢。”

“没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我在一起久了，你也成了坏人。”

她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从口袋里面拿出来日记本，背过身在上面写道：“民国十七年，五月五日，早晨。今天一大早就经历了可怕的一幕，我们被蛇王团团包围。幸好，他很勇敢，把蛇送到了蛇王面前，还给蛇王鞠躬。蛇王没有怪罪我们，感谢上帝。下午就要离开山洞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很奇怪，当他说要送我回家的时候，我的心头莫名其妙涌出一阵从未有过的难过，也许是这几天经历的风浪太多的缘故吧。”写完收好。

“原来你喜欢写日记。”

“你也写？”

“一年写一次，而且只写假话。”

“写假话？那不就是小说了么。”

“小说都是假话么？”

“写小说的人都是为了逃避现实，另外还寄托着两个梦想。”

“两个梦想？”

“一个是出名赚钱，一个是把自己做不了的事情让主人公来完成。”

“我很钦佩你的概括能力，能把你的日记给我看么？”

“当然不能了，日记纯粹是privataffairs！”她顿了顿，道，“不过，也许有一天，我会拿给你看，但是你现在要发誓，看完之后不许嘲笑我！”

“我干嘛要为一件摸不着边的事情发誓，不该看就算了。”

她凝视着山洞片刻，很是留恋，问道：“这是你挖出来的么？”

“这是天然形成的，里面经过张宗昌的改装，衣食住行的东西也是他放进去的。”

“我知道了，他一定仇家太多了，所以预备着藏身。”

“不错。后来他为表明誓死守卫济南，绝不弃城苟逃的决心，将这个山洞的地址告诉了我。”

“听玄大哥讲，他最后还是带人逃跑了。”

“是奉命撤退，把济南让给了北伐军。”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十几个人骑着马沿着山路缓缓向上，为首的马上坐着一个身穿笔挺灰色军装的青年军官，身后马上是一个头戴翘角帽，相貌秀美的小姑娘。正是张耀和沈琢。身后十几匹马上载着成五、彭辉钻以及十几名士兵，也都是北伐军打扮。成五虽然年仅三十多岁，但是银丝满鬓角。

前面是一座沿山修建的城堡，高大巍峨，大门紧闭。高墙上镌刻着“凤凰山寨”四个鲜红的大字，十分醒目。城堡上的瞭望台上忽然扬起绿色的大旗，接着有人喊话问道：“是李专员么？”

彭辉钻大声接口道：“正是，快出来迎接！”

接着便见几个人从瞭望台下去，估计是通报钱老本“贵客来了”。

沈琢低声问张耀道：“我们不会被钱老本那个老狐狸识穿吧？”

张耀笑道：“他和李朝济专员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什么其他交情。想当初我在德国乔装混进敌穴，都没露过马脚！”

“万一那个李专员叶这个时候赶到，我们该怎么办啊？”

“他已被我们人抓获，不可能出现了。”

“这我就放心了。”

城堡大门骤开，一个白白胖胖的老财主率领几十个人迎了出来，那几十个人中间，有老有少，有穿着鲁军军装的，有青布褂江湖打扮的，各样俱全，腰里面都别着锃亮的枪，走在后面的汉子手中或是拿着长枪，或是提着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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