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不仅有数量众多的各类店铺,还有为数更多的各类小摊,卖饰品的,卖衣服的,卖武器的,卖书籍的,卖小吃的……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过在小摊上买东西,必须有着过人的眼力,否则被人当成肥羊宰上一刀是在所难免的。。
小孩子都喜欢热闹,流连在众多小摊之间,看着种类繁多的商品,不一会儿,小姑娘脸上就开始有了笑容,尽管还没有开口说话,却比不久前好多了,刘戎见了,很是欣慰。
走着走着,不远处一个摊位四周挤满了人,小姑娘见了,脸上满是好奇,有些迟疑地说道:“叔叔,能去看看吗?”刘戎说道:“当然可以了!”边说边朝那走去,身子如游鱼一般,轻松地来到了最里面,众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异常。
这是一个捏面人的小摊,摊位前挂着布幡,上写着“面人一个两铜币”,老板的手艺十分高超,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便捏出一个面人,或是魔兽或是人物,都栩栩如生,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购买,很快就挤得水泄不通。
小姑娘看得两眼放光,指着其中一个面人,说道:“叔叔,我想要那个。”那是一个形似兔子的魔兽,头上镶嵌着淡蓝色的眼睛,煞是可爱。刘戎笑着说道:“好!老板,麻烦你把这个给我。”
老板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子有些微驼,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也许从来没人跟他这么客气过,连忙拿起那只面人,递给了刘戎。
正在此时,人群一阵骚乱,一队身着轻甲的士兵粗鲁地赶走众人,老人见了,也慌忙收拾东西,推着小车离开了。
看到小姑娘脸上满是害怕,身子瑟瑟发抖,紧紧地趴在自己怀里,连头也不敢抬,刘戎知道,这是冲着她来的,轻轻拍拍她后背,将面人放在她手上,安慰道:“别怕!来,把这个面人拿上!”
“莱克少爷,就是这个外乡人收留了她。”看到众士兵将两人团团围住,领头的队长向身旁一位少年躬身行了一礼,敬声说道。
细看那少年,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宽广的额头,方正的脸庞,一根金色丝带系着红色长发,天蓝色的长袍,与白色腰带交相辉映,衬托着修长匀称的身姿,更显得风度翩翩,若不是发现少年眼中深藏的一丝阴狠之色,刘戎肯定要暗赞一声,好一个翩翩美少男,现在嘛,自然是嗤之以鼻,他早已过了以貌取人的年纪。
那少年上前一步,微昂着头,开口说道:“喂,快把你怀里那贱民放下!”趾高气昂之色溢于言表。
刘戎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周围众人不自禁心里一抖,甚至有两名士兵忍不住退后了一步,他即将结丹,可以算是半只脚踏入了修道之门,这一作势,自有一番威势,凛然不可侵犯。
那少年心里也有些发憷,紧接着,却感觉有些羞恼,面对一个平民,自己居然会害怕,大声喝道:“把那贱民放下,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声音隐隐有一丝发颤,似乎有些色厉内荏。
早在那个队长恭敬地喊他莱克少爷的时候,刘戎便猜到他的身份不简单,作为斯凯特帝国的皇城,斯凯特城里的贵族非常多,曾有人半开玩笑地说,如果冲人群丢一块砖,随便砸到一个衣着华贵之人,十有**是贵族,而在众多贵族中,影响最大、历史最久的只有四家,莱克家族便是其中之一。
尽管如此,刘戎毫无惧意,也不想无故树敌,便准备先离开这里,再向怀中之人问个清楚,真气鼓荡,脚下施展游龙步,如同轻烟一般,从众人间的缝隙里,一闪而过,出了包围圈后,脚步不停,施展八步赶蝉的轻功,眨眼间,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那少年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刘戎离开的方向,一脸的惊讶,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转些什么念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瞪了一眼身旁的士兵队长,冷哼了一声,然后气呼呼地离开了。
脚下不停,回到酒楼房间,发现小姑娘依然紧搂着自己的脖子,不敢抬头,刘戎拍拍她后背,说道:“别怕,没事了!”
小姑娘小心地抬起头,看到周围的摆设,居然回到了酒楼,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问道:“我们不是在街上吗?”
要知道以他如今的修为,尽管脚下疾步如风,上身依然稳如磐石,她刚才一直趴在怀里,自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刘戎微微一笑,将她放在床上,说道:“刚才的确在街上,不过已经回来了。”
看到小姑娘一脸的不解,刘戎将后来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流落街头吗?”
听了这话,小姑娘似乎想起什么害怕的事情,眼中满是惊恐,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刘戎见了,连忙搂着她,右手度过一道真气,为她稳定心神。
小姑娘这才好了一些,身子挨着刘戎,张开双手,紧紧搂着他,满眼尽是哀求之色,怯生生地说道:“叔叔,你别不要莫莉斯,好吗?莫莉斯会很听话的,每天只吃一顿就可以了。”
看到她这副样子,刘戎忍不住想起上一世的助手,他也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一见到自己,总是甜甜的喊叔叔,心头一软,心想,管他什么莱克家族,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过错,受流落街头之苦,既然让我碰上,就不能不管,于是和声说道:“恩,叔叔不会丢下莫莉斯的,以后你就跟着叔叔。”
莫莉斯似乎有些不相信,问道:“真的吗?”刘戎摸了摸她脑袋,正色答道:“真的!以后只要有叔叔吃的,就有你吃的!”
莫莉斯眼中噙着泪花,使劲点了点头:“恩!叔叔,你真好!”话音刚落,泪花便扑哧扑哧地掉了下来。
刘戎有些不解,慌忙为她擦去泪水,说道:“怎么又哭了,乖!别哭了,叔叔不会丢下你的!”听了这话,莫莉斯猛的扑到他怀里,哭得更是厉害,略带嘶哑的哭声中满是委屈。
刘戎明白了,轻轻地抚着她后背,心想,哭吧!哭吧!尽情的哭吧!把你心中的委屈通通哭出来,明天便是你新的开始!
过了好一会儿,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直到不再响起,刘戎低头一看,莫莉斯已经睡着了,脸上满是泪痕,眉头舒展,一片平静,于是他轻轻地掰开她紧握衣袖的双手,为她擦去泪痕,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然后换下下摆湿透的衣服,侧身躺在一旁,什么都不想,渐渐进入了梦乡。
凌晨时分,太阳尚未升起,月亮与群星隐去,天空如同墨布一般,只有启明星孤零零地挂在空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与往常一样,刘戎准时地醒来,先盘膝而坐,体内真气运行一个大周天,吐纳调息了一番后,来到阳台上,面朝东方,开始修炼打拳,自创的截拳道,一拳一脚,无比质朴,就像一个普通人在锻炼身体。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摸索,这套自创的修炼之法早已粗具雏形,而且在不断完善,相信总有一天会创出完美的动静兼修之法。
刘戎很快进入了状态,身动意不动,心神紧守本心,不知不觉间,拳脚渐渐发生变化,时快时慢,一股奇异的韵律出现在拳脚间,无数灵气纷纷汇聚而来,随之舞动不休,缓缓融入他的体内,直至整套拳打完,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刘戎缓缓吐尽胸口的浊气,睁开眼睛,太阳刚升起没多久,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街上的店铺都已开门营业,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莫莉斯还没醒来,蜷着身子,两手抱着枕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刘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推了推她,说道:“该起床了!”看见莫莉斯坐起身子,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一脸迷糊的模样,不禁呵呵一笑,抱着她走进里间,说道:“走,洗脸去。”
洗漱完毕,刘戎背着包裹,抱着莫莉斯,来到楼下,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清茶、一份金丝脆饼和细面粥,早上饮食还是清淡为佳。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饭菜香味,莫莉斯腹中忍不住咕咕作响,正巧早餐上桌了,刘戎将香喷喷的金丝脆饼推到她面前,笑着说道:“饿了吧!快吃!”莫莉斯甜甜一笑,点点头:“嗯!谢谢叔叔!”小口地喝着粥,吃着饼。
莫莉斯吃了半盘金丝脆饼,看到刘戎一直喝着茶,便将盘子推到他面前,说道:“叔叔,吃饼!”
刘戎摇摇头,将盘子推了回去,和声说道:“叔叔不饿,你吃。”莫莉斯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喝粥吃饼,不一会儿,面前的食物便被吃光了。
刘戎问道:“吃饱了吗?”莫莉斯点点头:“嗯!饱了。”刘戎放下一枚银币,说道:“那咱们走!”边说边抱起她,来到酒楼门口,拦下一辆马车,钻进车厢,说道:“去南门!”“好咧!”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蹄声声,马车渐行渐快,融入车水马龙的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