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入临淄扬宝巧斗鸡
作者:江啟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096

第十五回 入临淄扬宝巧斗鸡

上回说到刘秀从宛城回春陵,路过湖阳去探望舅父樊宏,不料二嫂马飞艳因故在此蒙难。所幸有义士王霸挺身相救,刘秀携舅父,背嫂嫂连夜出城奔走,半路遇到兄长刘縯来迎,这才得以回还春陵。

且说严尤、陈茂在荆州虽未剿灭绿林,擒杀王匡、王凤等首领,但斩毙俘获绿林近万人,给击以重创,这乃是新朝近年来官军少有大捷。王莽得此捷报,喜形于色,手舞足蹈,摆宴三天,以示庆贺。

但未高兴数日,忽然从山东传来的急报,太师王眶、宁始将军廉丹所率大军在围剿赤眉中,屡屡受挫,奏请朝廷增兵。王莽喜去悲来,好似掉进了冰窟窿,顿时愁云密布,焦头烂额。

说起山东赤眉之事,的确好不了得。赤眉首领擎天巨人樊崇在徐宣、逢安、谢禄、扬音、董宪、樊参、公秉歙、扬宝等众“巨人”相助下,如虎添翼,气势磅礴,数月之中占据十数个县,转掠青、徐两州,人数骤增到五、六万人。

紫微巨人徐宣智谋高深,见赤眉部从众多,派系纷杂,相互间抢夺、奸淫、烧杀等等不义之事,常有发生,心中甚是忧虑,便向樊崇建言道:“凡能成大事者,皆有条律治束。否则,有如蝼蚁乌合一般。前如秦皇、汉祖,都因条律严明,才得以文武齐心,万众合力,终成气候。我赤眉若不严明军纪,一旦民心所逆,恐难成器也!”

樊崇大悟,依徐宣所言,由其理律,居然颁布“战功有赏,伤人赔偿,奸淫处斩,杀人抵命”等数十条军律,檄示山东,严申约束。此法一经颁布,果然奏效。不多日,赤眉军纪徒变,万众乃服,民心逐趋,战力猛增。

又有东平人爰曾,字子路,与肥城人刘栩,起兵万余于卢县,号称城头子路,扫掠河间、济南等地。城头子路闻赤眉势众,有心遣使联络。还有铜马首领东山荒秃、五校首领上淮况、东海郡刁子都、无盐县索卢恢等山东、河北各地豪强,见赤眉声势浩大,盛极一时,皆领众举杆而起,拥兵响应。

樊崇对各路豪强本无甚看好,视其为一班强取豪夺、鸡偷狗盗之辈,无心与其交往。对各路豪强来投,置之不理,不愿接纳。徐宣又劝道:“常言道:‘骆驼再瘦,却比马大。’莽朝虽已腐朽,却是盘根错节,其势不可小视。若要搬倒王莽这贼,绝非我等赤眉区区几万人马一朝一夕就可为也,大帅切不可坐井观天。况今争天下者,南有绿林,东有羊牧,各据州县,皆称王者,无不招降纳叛,扩充势力,非等闲也!将来与赤眉争天下者,必是此辈也!”

樊崇不以为然,笑道:“绿林虽聚众据险,云杜破敌,荆州肆掠,屡败官军,然,苍天不助,瘟疫降临,病殒过半,元气大伤,只得化整为零,伺机北上,有何之力与我争天下乎?”

“非也!”徐宣摇首,接着道,“铜马、城头子路等众若不为赤眉所用,也可为他人用。若为他用,恐将来争天下时,便为劲敌也!若是那般,大帅何时能成大事乎?今我等只惧山东田况,现此贼已调离青、徐,正是我赤眉扩军略地,大展鸿途之时,擎天巨人莫要错过时机哩!”

樊崇终依徐宣所言,即遣干练之人分赴各处,联络豪强,逐一将各部收纳旗下,互为犄角,彼此呼应。一时间,山东、河北各地烽烟四起,莽朝各州、郡、县风声鹤唳,怎奈何得了?无不闻风丧胆,急报纷纷传至长安。

徐宣所提到的莽将田况,乃冀平都尉。此人不仅武艺高强,素有谋略,善使兵将,赫赫有名;且能秉公办事,为人师表,关爱庶民,名望颇佳。当山东赤眉起事挥军西移时,田况审时度势,即邀冀平各县令,齐商拒敌之策。

田况对各县令道:“赤眉等贼寇聚集甚快,屡屡得手,气焰嚣张,皆因各郡县官吏,只知作威作福,中饱私囊;大敌当前之时,又且只求自保,各之为阵,畏贼如虎,不敢联手进剿所致也。今我等若欲据赤眉于千里之外,各县、乡、亭必应共结联盟,一方有事,八方支援,才能成事也。今我等在此刻石为约,不得有悖!”各县县令皆爽然听从,共推田况为连帅,篆刻石约立于冀平城头,共同遵守。

各县县令遵田况之令,四处招兵买马,很快募得兵卒四万余人,将其编为八部,互为犄角,共御共击。樊崇起先不以为然,曾令苍龙巨人樊参进击冀平,被田况连败数仗,损失许多人马。樊崇恼怒,又亲率朱雀巨人扬宝、玄武巨人公秉歙等二万之众西进,在姑幕遭田况军伏击,伤亡人马五千,无功而退还。至此,赤眉军士闻田况之名,有如谈虎色变,诸将皆惧,不敢西进,樊崇这才知道田况厉害。

齐地人有一偏好,向以斗鸡赌银为乐。

鸡乃灵性之禽也。悉鸡性之人,知鸡有五德。其头戴冠者,文也;足搏拒者,武也;见食相呼者,义也;近前敢斗者,勇也;司晨不失时者,信也。

临淄太守张蒯之子张圭,乃是一无所事,游手好闲之徒。张圭亦喜斗鸡之娱,喂养“西禽”、“东雕”等名贵斗鸡百余只,南斗北赌,常常胜赢,自以为天下无敌。

一日,忽有一壮年赌徒,自称即墨人,怀报一只名为“金凤凰”斗鸡来临淄赌鸡。这鸡红眼乌冠,腿长爪利,翅足扬尾,振奋有力,其尾毛高蓬如凤羽,通体金色,接连啄死张圭数只名贵而毫羽未脱。围观悉鸡者皆交头接耳,啧啧称赞。

张圭不服,又将“飞天将军”抱来,押上百两银,欲一绝高下。这“飞天将军”乃是张圭用二十两金从一西域富商手中购得,从不食谷黍,专以肉喂之,百战百胜,所向无敌。诸徒若见这“飞天将军”在场,无不抱鸡而遛。

那即墨人见了张圭“飞天将军”,嘲笑道:“鸡有阴阳之分,野鸡属阴,乃先鸣而后鼓翼;家鸡属阳,乃先鼓翼而后鸣也。此鸡未上阵便鸣叫不停,乃为阴也。再看我这“金凤凰”,来自东海扶桑,从不乱鸣,每至于丑之时,一鸣则天下群鸡悉鸣报晓,而天将明矣。

张圭不信,放“飞天将军”入场。“飞天将军”一见到“金凤凰”,全没有往日那种昂首展翅,傲然一切之态。而是羽毛紧束,畏首畏尾,惟恐避之不及。再瞧这“金凤凰”,一见“飞天将军”落场,未待人们叫声响起,便双眼*,羽毛竖起,昂脖裂嘴,如鹰隼一般“呼”地一声冲上前来,赫得“飞天将军”“咯、咯”直叫,满场乱窜。

此时,围观斗鸡者之众甚多,无不惊奇,大气且不出,皆看得呆了。张圭急了,大声吼叫那鸡出击,但任凭你歇里嘶底,那“飞天将军”置若罔闻,只顾躲避。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金凤凰”有如风驰电掣一般,猛地一下窜至“飞天将军”背上,张开利爪按住其冠。“咬它,咬死它!”满场吼声即起,围观之众瞪眼挥拳,群情激奋。那“金凤凰”却并未下利嘴去啄,而是昂首来观主人之色。即墨人对那鸡略一点首,那鸡便张开鹰嘴连啄三下,一去冠,二断喉,三啄亦将鸡首捣烂。“飞天将军”扑腾了几下便卧地而死,比人宰鸡还快,围观之众无不啧啧称奇,欢呼即起。张圭眼望重金所购之物,顷刻乌有,捶胸顿脚,心痛不已。

即墨人抱鸡在怀,对张圭笑道:“赌资可是百两银?非得赖帐哩!”

不待张圭回答,围观之众幸灾乐祸,纷纷插嘴笑道:“确是百两银,我等皆亲耳所闻,张公子怎会赖帐呢?”

张圭盛气凌人,对那赌鸡人傲然冷笑道:“你可知我是何人?若要赌资,可到郡守衙门去取。”言毕,起身欲走。

即墨人一把抓住张圭衣领,冷笑道:“不就是临淄太守之子么?张蒯算个**!我父乃即墨田望,怕你个赇!”张圭还想争辩时,便见那即墨人从腰间抽出利刃来,声色俱厉吼道:“欠帐还钱,天经地义,今想赖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非知我的厉害!”言且未了,一刀下去,斩断张圭右臂,扔刀在地,扬长而去。

张圭负痛,狼狈而回太守府,向父张蒯哭诉受田望之子所欺,将己断臂致残。

即墨本为临淄所辖,其守将田望乃张蒯属下。但自田望斩徐乡侯刘快后,其将声名大震,人气极高,即墨人以此自豪,只知有即墨田望,不知有临淄张蒯。田望名望虽高,但教子却是无方,其子田还向以父望自居,虽入衙为吏,常仗势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张蒯早有所闻。

张蒯平日就忌恨田望,今又闻其子田还不着官服,私入临淄,游于赌场斗鸡,有伤朝吏之礼不说,并口吐狂言,辱骂上司,行凶斩断爱子张圭右臂等等,是可忍,孰不可忍!张蒯大怒,顿脚击案,暴跳如雷,定要为子报仇。

张蒯本欲遣吏去即墨捉拿田还,且又冷静一想,暗自道:“今我若逮了田还,必与即墨田望、冀平田况兄弟结仇。田况现兵强将勇,且又连胜赤眉数阵,圣上十分仰重,此不得不嫉也。”张蒯思来想去,突然计上心来,自语道:“我何不借青州牧孔源之手,来铲除田况、田望?”即取笔砚,列下十余条罪状。

次日,张蒯即赴青州去见牧守孔源。张蒯呈上田况、田望不实之言,并诬告道:“据探,冀平田况大肆招兵买马,明为抵御赤眉,实为拥兵自重,另有所谋,牧守不得不防也!”

青州牧孔源本也因田况受王莽恩宠,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早就心存妒忌,有意整治,但却故意说道:“临淄太守此乃何言?田况、田望乃圣宠臣,若有异心,必应有所证据也?”

张蒯道:“今冀平七、八县皆独听田况一人将令,遵过皇谕,只知有田况,不知有圣上,此乃便是铁证。”接着又指那呈文道,“下官在呈文上写得清清楚楚,请牧守明鉴也!”

孔源装模做样游览一遍,突然拍案怒道:“这还了得,田况、田望犯上作乱,行为不轨,本官定得上奏圣上,莫使小人得逞也!”两人心照不宣,会心一笑。

当日,青州牧孔源亲书奏表,并附上临淄太守张蒯所诬田况之词,遣心腹之吏送至长安。

也是王莽昏庸无道,故态复萌,疑神疑鬼,对青州牧孔源及临淄太守张蒯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等诬陷田况之词,疑惑不解,似信非信。为求稳妥,未雨绸缪,即召调田况入都,授为师尉大夫。名为调升京官,实为削去军权,成为两手空空的闲吏。

走了田况,孔源、张蒯如同剔除了眼中丁,肉中刺,又设计将即墨县令田望诓到青州,遣杀手将其害死在馆寓里。

其实临淄太守张蒯、青州牧孔源及那昏庸无道的王莽,都且中了赤眉军师徐宣使出的离奸之计。昏君妄臣哪里知道,那自称即墨田望之子田还的斗鸡之人乃赤眉朱雀巨人扬宝所扮,意在挑起张蒯与田况争斗,拔去冀平这个楔子。今冀平连帅田况易职,即墨令田望遭害,山东如同无主一般,数县联防随即土崩瓦解,一盘散沙。樊崇放开手脚大干,连拔十数城,挥师西进,一时齐鲁大地风云滚滚,反莽之火,越燃越旺,震动朝野。

王莽惊闻,心急如焚,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急召太师王眶、宁始将军廉丹进宫,命其火速发兵去*赤眉。

太师王眶、宁始将军廉丹受王莽亲点,率十万大军前往山东清剿赤眉。出师那天,文武百官皆到长安东门外为其饯行。也是天公有意作怪,上天示警,王眶、廉丹率军刚刚出得城门,突然降下瓢泼大雨,全军连同那前来送行的官员,全都淋得透湿。文武百官看着那出征兵将拖泥带水,乱发垢面,步履艰难,无不相觎变色,背后摇头长叹道:“此乃泣军,乃不祥之兆也!”哪知这一预言不幸说中,不过三月,山东警报迭传。

洛阳以东,黄河连年泛滥,本就饥民遍野,自身难保。今王眶、廉丹领军十万进得山东后,催军东进,以欲一举剿灭赤眉。大军兵多人众,沿途征粮索饷,当地如何供养得起?各州、郡、县又惧太师厉害,只得火中取炭,四处横征暴敛。廉丹性情更盛,为筹军粮,四处纵兵抢夺。民皆叫苦连天,且作歌谣曰:“宁逢赤眉,莫逢太师;太师尚可,宁始杀我。”数十万百姓,为求活命,纷纷扶老携幼,拖儿带女,四处逃离。

王眶、廉丹领兵杀向无盐,赤眉校尉索卢恢率二千兵卒在此拒敌。闻莽军西来,索卢诙飞身上马,挺矛出城来战廉丹。廉丹也不多语,舞刀直取索卢恢。两人战了十余回合,索卢恢力怯,拍马欲回。廉丹岂肯放过?催马赶上,一刀将索卢恢斩於马下。王眶见廉丹取胜,麾兵一鼓直入无盐,斩首千余级。

莽军旗开得胜,轻取无盐,太师王眶洋洋得意,心中大喜,以为赤眉不堪一击。王眶对宁始将军廉丹道:“都说赤眉凶悍,谈虎色变,其实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今日将军斩了索卢恢,收复无盐,可见一斑。依本帅看来,天朝大军可直接去击琅琊,荡平赤眉,灭此顽敌,凯旋还朝指日可待也!”王眶见廉丹面无表情,默然无语,心中不悦,接着又道:“现探明赤眉别校董宪,盘踞梁郡,一时猖狂,我等可率军前去,一举先将其荡灭,将军以为如何?”

廉丹摇首劝道:“太师,恕末将直言。梁郡不比无盐,董宪也非索卢恢。董宪号赤眉‘*巨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在梁郡有万余之众,其势不可小视也。今我军虽斩索卢恢,新得无盐,但将士长途而来,不免劳乏,先应蓄精养锐,步步为营,徐徐前进才是。切忌轻举妄动,冒险深入也!”

王眶愤然怒道:“此话差矣!我军新胜,士气正高,宁始将军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廉丹申辩道:“非也,末将以为,我军应以稳打稳扎为上,轻敌冒进为下,此领军之道也!”

王眶冷笑道:“本帅未想到将军如此畏敌如虎,难怪当年有那钩町之败乎。将军既然胆怯,无甚大碍,看我独往也!”

廉丹本欲再劝,但又气恼刚才太师揭己伤疤,心中不悦,暗暗讥笑嘲讽,未应。

王眶仗匹夫之勇,随即升帐,点齐军将,号令三军,发兵梁郡。廉丹无奈,也不好坐观,只得与部将汝云、王隆一起带领本部兵马,随后跟进。

王眶率军进至成昌,迎面正撞着董宪带领万余赤眉兵在此列阵等待。那董宪身高八尺,虎臂熊腰,骑一匹乌锥马,手持一柄开山斧,拍马出在阵前。王眶高声对董宪吼道:“贼将,见了本帅还不快快下马受降!”董宪也不答话,举起开山斧纵马来取王眶,王眶命偏将乐狐出战。

乐狐双手舞着一对虎头钢鞭,拍马来战董宪。两将斗了不过五、六回合,董宪手起斧落,一斧从头到胯下将乐狐劈为两半。赤眉军见主将取胜,满山遍野呼啸着冲杀过来,如潮涌而至,锐不可挡。

王眶军平日里欺压百姓时,气壮如牛,如狼似虎。今一上阵,见过到赤眉此番阵式,顿时吓得魂飞胆散,乱作一团,掉头鼠窜,不战先退。王眶连声喝阻,但谁也不听,挥剑连斩数人,也无济于事,尚难能止。

董宪瞅见王眶,驱马举斧直取敌帅。王眶乃一舌头将军,嚼舌鼓簧是为高手,上阵杀敌却不如一卒。知己不是董宪对手,有如案上肉羹,也顾不了军卒被赤眉军如割草般杀戳,急忙调转马头,夺路狼狈而逃。董宪那里肯舍?在后紧紧追赶。

王眶看看就要被董宪追上,吓得紧紧伏在马背上,以为在劫难逃,必死无疑,紧闭双目等死。忽闻廉丹带兵来援,王眶即睁眼大声叫道:“宁始将军,快来救我!”廉丹纵马上前,让过王眶,横刀拦住董宪,两人大战十余回合,不分胜负。汝云、王隆恐主将有失,双双出马替下廉丹。董宪毫不惧色,抡着大斧力抵二将。

董宪与汝云、王隆二将战至十多回合,王隆一不留神,被董宪一斧劈毙马下。汝云独木不支,难以招架,当即手忙脚乱起来。廉丹见汝云非为董宪对手,恐其有失,大吼一声,拍马又替下汝云,来战董宪。

赤眉军如蜂群般拢来,越围越多,把王眶、廉丹围在中央。廉丹知遇强手,难以取胜,返马回身从怀中取出印授抛於王眶,高声道:“太师快走!”

王眶胆怯,接印回走,边逃边回首叫道:“贼众势大,敌将武艺高强,恐难取胜,将军还是快快突围矣!”

廉丹正色道:“我为朝中大将,岂能贪生怕死!太师快走罢,我廉丹除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外,别无路择也!” 返身又战董宪。汝云见主将且能舍身战敌,自己岂能袖手旁观?也挺枪杀入,来助廉丹。

董宪十余部将一起上前,把廉丹、汝云团团围在垓心,轮番撕杀。廉丹舞着大刀,左劈右砍,连斩赤眉数将,终因寡不敌众,被董宪砍中后背,落地而毙。汝云见主将被斩,无心恋战,欲拼命冲出。董宪兵将不肯放过,死死将其缠住,一阵乱砍乱杀,将汝云活活剁成肉泥。

董宪挥军乘胜追杀王眶,把王眶军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毙亡七、八千人。王眶遭此败仗,才知赤眉真正厉害,自嘲先前轻敌之举,乃如井底之蛙,只得率败军退出山东。

一波未伏,一波又起。王莽先是闻太师王眶兵败山东,宁始将军廉丹战死的消息;接着又传来绿林军冲出重围后与陈牧在平林洛阳店会合,接着又袭略云杜、江夏,转战南阳之塘报,惊得跌坐御椅。王莽哀叹道:“寇乱何就似那野火春风,熄了又燃,燃了又旺焉?”满朝文武闻知,无不惊慌失措,惶惶不可终日。百姓听了,交口相传,无不啧啧咋舌。

王莽焦头烂额,一面下旨严责王眶,令其收拢部从,就地据扎,寻机出击,戴罪立功;一面又急忙调兵遣将,急令国将哀章领兵五万,赶赴山东,与王匡合力御敌。随即又令大司徒王寻领兵十万镇守洛阳,大将军阳浚领兵三万囤兵敖仓,以防赤眉乘势西进。整个京都长安,人心惶惶,如逢瘟疫播传,阴风呼啸,一遍死气沉沉。

绿林、赤眉烽烟燃起,越烧越旺,消息很快在各州郡蔓延开来。当消息传到南阳春陵后,似如霹雳一声惊雷,突出一帮汉家后裔,起兵白水,要讨灭王莽,索还汉室江山。这事何起何发,容我慢慢道来。

这正是;齐鲁大地起烽烟,刀光剑影燃半天;

, 太师王眶井底蛙,枉送廉丹去黄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