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咬咬唇，正要向他解释，他却先开口了，“算了，不怪你，要是你早到，我倒还不信是昆明呢。”高主任见我大汗淋漓的尴尬表情，语气有些幽默。

“你先喝口水吧，一会有要紧事跟你说。”我刚要出门，他又叫住我，“等等，把这表填一下，好了给我。”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接过表，我差点没叫出声来。

这是一个人事调令表。时间、姓名、新岗位一样不落，都已经帮我填好了，只剩下签名一栏空白。

喝了口水，擦了擦汗，把大名签上，进了高主任的办公室。

“小顾，坐呀，站着干吗。我又不罚你站。”他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时间紧，也没跟你商量调你到发行中心，你不介意吧？”

“没，听领导的安排。”都帮我全填好了，只让我签字，我还能怎样。

“是这样的，现在市场竞争激烈，这两个月来我们报的发行一直下滑，广告中心也出了些事，所以在人员上不得不裁员和改制，人事上也有了较大变动。我想来想去，决定把你一起带到发行中心，和我一起抓发行。”

“我怕胜任不了，让领导失望。”离开自己喜欢的记者岗位，我心存依恋，再说发行中心是个非常重要的部门，万一搞砸了，可会成为罪人的。

“人都是锻炼出来的，关键是看你有没有胆量挑战而已。你在报社默默无闻干了几年小编，没任何进步，可就因你的甘露计划让你发光，在小编头衔前加了‘首席’一词，你的待遇明显提高，这不是很好的证明么？”他终于掐灭了那让我窒息的烟蒂，“现在整个报社危机四伏，岌岌可危，老总很呲，也到了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发光的时候了，所以要好好把握机会，懂吗？”

“谢谢高总厚爱，我定会全力以赴，尽职尽责。”高主任的升迁之快，让我暗暗惊叹其情商不可低估。

“明白就好。现在广告部主任出逃，发行量又下滑，社长大人要我全权负责发行中心，兼管广告中心。所以打算在发行中心成立发行策划部，我觉得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就把你要了过来。想听听你对发行这块的看法。”高总看着我。

“我们之前的甘露抗旱模式已经被其他家报业模仿，而且经升级改造取得了很好效果。要抵制他们，我认为目前我们可考虑租报试试。”在报社拖工资后，我就感觉危机的存在，对如何提高发行量上有过思考。

“租报？”高总疑惑地望着我。

“报纸对大多数人来说也就作为一种消遣，看过就丢，没存放的实际价值。我们可实行租报，比仿说一天一毛或两毛，就算农民工也租得起，第二个月月初发行员去统一免费回收。”

“那这会不会很麻烦，增加成本，还要上门回收？”

“也要不了多少人。只要能让报纸发行量增加，这点成本完全值。再说近两年经济危机，废纸也不值钱，愿意租报回收的人应该很多，我们把收回的报纸存好，等经济复苏，纸价必将大涨，光卖废报就能赚回成本。”

“不错，这主意很好，下去后我们再合计合计多少钱租一年。”高总听了很满意。

“对了，我们报下属不也有个小水厂吗，一直在赔钱，我倒觉得可和社长提议，把这一资源也利用起来，与其这样赔得不明不白，不如拿来赔在报纸上。说不定赔到一定的时候，还是个双赢呢！”想到《商报》与水企的结盟，我提示道。

“呵呵，我这伯乐总算不是浪得虚名。你小子，有意思，还学会反击战啦。”高总拍拍我的肩，“走，享受去，我请客！”

“高总，你这样称呼我怕不对？我抗议。”见他现在春光明媚，我也没了顾虑。

“有何不妥么？”他疑惑地望着我。

“滔滔都叫我表哥，而你那样叫，觉得妥么？”我反问道，“在单位你就高了我，这回怕让我高一截？”

“滔滔？我正要问你呢，她家住哪？”高总脸色大变，一副愤愤不平样。

“怎么啦？”我小声问。我想肯定是他们吵架了。

“你也不知她下落？她都消失一周多了。我的跑车也不见了。”高总脸色恢复成死人脸，“你抽个时间帮我把她找回来，那车可是几十万的……”

我明白，像他现在是个副总了，有身份，再加爱面子，如果报警必然会暴露自己的丑事，在那“母老虎”面前更是无法交代。

“你别急，我会帮你找到她的。她可能是和你玩躲猫猫，不至从此没下落。”事到如今，我只能安慰他，尽量把滔滔想成不是那种骗子。但我内心始终无法平静，滔滔要真是个骗子，我可能真的栽在她手里，几十万的跑车，我赔得起么？

其实我对滔滔也不太了解，就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她上班处我都没去过，谁知真不真是在银行工作呢。

“算了，不去想她了。你抽个时间帮我查查她下落。咱们去芙蓉会所放松放松。”高总见我答应帮他找回滔滔，脸色好多了。

“芙蓉洗浴会所？”距我生日认识大胸露露去那桑拿已有一个多月了，一提到那个地方，我就想到露露，想到那个纸醉金迷的堕落之地。

“你常去？”高总邪邪地笑笑，“想不到你这么老实的男人也喜欢那种地方。”

“我……”脸色发红。

“也没什么了，男人嘛就爱美女。不色就不叫男人了。”他打断我的解释，“再说我们这种工作，整天腰弓巴虾，要多出去活动，按摩按摩，不然很容易患颈椎和腰椎病的。”

我心里始终想着滔滔失踪一事，开心不了。今生注定高总就像个恶魔一样，他去哪都捆住我不放，要摆脱他那双魔法手掌，看来是无望的。可他阴晴不定的个性，我总觉得整天都提心吊胆的。

“你不知道，这家会所有个MM，胸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最大最漂亮的，服务还非常好。水多，找她最爽！”一提到女人，高总就神采奕奕，忘记了自己的跑车和身份。

“叫什么名字？”问出后我有些后悔，心想关我屁事，但我想他说的会不会是我认识的露露。

“哈哈，我就说嘛，男人都一样，饱暖思*！”高总一阵得意，“刘晓菲，别名露露。”

“刘晓菲？”好熟悉的名字，我嘴变成O形状，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