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妙凌嘿嘿笑了笑说，我会回来。

我不喜欢你回来。灵芝坚定地说，你跟耀能一起赚钱有什么不好？你的路才开始，你应该走下去。

妙凌说，你是不喜欢我当官吧！

灵芝说，那也算官么？要算的话，刘发早当去了。

你是说刘发嫌这官太小了？

我不知道。灵芝答道，刘发是有钱人，他是不会动心的，他满口都是钱。

所以你更喜欢我跟耀能在外面跑客运，赚点钱？

其实你比我清楚。灵芝的声音小下去了。

妙凌不再说话，推着单车一冲，就蹿到大路上去了。那时路上空无一人，两边的甘蔗默默地站着，深秋里的阳光暖暖地照着他刚刚离去的心情。

五

早晨过后不久，一辆满载咸鱼的手扶拖拉机被迫停在了鱼行外面，于是买鱼的人都涌上去了，肩摩肩，踵接踵，围得个水泄不通。灵芝此前还站在鱼行外面犹豫着，但这会儿，为了一家人都能吃上鱼，她也挤上去了。

她被包围在几个男人中间。她手里捏着一张十元的纸币，艰难地向前挪着。这个小镇的人都不喜欢排队，这里的秩序似乎很久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了。男人粗鲁，女人也不讲文明。她被几个男人夹得气也喘不过来。如果不是为了几斤咸鱼，为了远离蔬菜中毒事件的阴影，她也用不着夹在这些充满着汗臭味的人群中挤来挤去了。

就在她正递着钱买鱼的时候，她忽然感到怒不可遏，因为有一只手从她的腋下伸过来了，那人放肆地在她的胸脯上捏了几下。那时她猛地回过了头，她想看清楚这究竟是谁的手，但她却无法知道那只罪恶的手到底是谁的。那只手眨眼就消失了，背后的那个男人带着眼镜，看上去他不会做这种缺德的事情，而那个满脸胡须的男人却离她较远，就算他有这个胆，他的手也够不着。

灵芝从人群中挤出来后，她在鱼行外面的一块空地上林黛玉般咳嗽着，她的好心情全给那个男人一阵风似的刮走了。她的胸脯上留下了几个清晰的手指印。她推着自行车横穿三鸟行。她一言不发，双眉上锁，步履匆匆。不久，她被刘晓刚的弟弟刘晓鸿拦住了。

刘晓鸿身穿税务制服，一脸威严。他站在三鸟行的过道上，认得他的人都看住了他，都以为他又捉住了一个漏税的二道贩子，但灵芝的反应却向人们传出了这样的信息，她不是一个二道贩子，她与税务所的刘晓鸿是早已相熟的人，于是人们都把眼光收回去了。

灵芝站在过道中看了看晓鸿英俊的脸，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原想不搭话就走过去，但晓鸿却把她给拦住了。他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快心思，他说，灵芝嫂，刚才你不是说有话跟我说吗？你好象有点不高兴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