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点点头,对着宫女道:“你让张总管进来。”
“是。”
不一会,张能走进,望着满地的残片,眼底闪过困惑,“奴才见过娘娘。”
“起来吧,张总管,今夜在盘上你只放上荣嫔一个即可。”贤妃脸上阴沉不定。
“是。”张能心底奇怪,但见贤妃脸上神情如外头的天气般阴云密布,自不会去问,以免自讨没趣,再者,他可不觉得这贤妃有这等肚量把皇上往外推,定是太后施压吧,毕竟这荣嫔在太后面前可是热乎的人。果然,听得贤妃道:“不过,你不用派人去通知荣嫔了。”
“是。”这贤妃现在可是正受皇上的宠,他哪敢得罪,张能也只有点头的份。
“张公公,”此时,一旁的小妩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只通碧的手镯来放进张能的手里,道,“娘娘平常待你可不薄啊,你若发现皇上对那荣嫔有什么,还望多多来景妍宫。”
“那是那是,娘娘对奴才的好奴才定是记在心里,娘娘放心,皇上那边有奴才照应着。”张能将手镯放进了怀里,笑眯一线。
直到张能离去,贤妃笑脸骤收,而小妩则是静静陪在身旁,脑海里闪过的却是荣嫔在仪嫔娘娘去时来陪伴的情景。
整个下午,天际都被浓密的乌云包裹,直到深夜,暴雨才来临,哐啷几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电,大雨倾盆而至,一瞬间,闷热的天气不在,丝丝清凉钻入。
离根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衣,任过腰的发丝披散着出了内寝,习惯性地坐于宫廊的横拦上,蜷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望着天空,豆大的雨珠落地有声,乌云内惊闪的雷电像是要将天际劈成两半,自然之力不禁令人心生惧怕,但离根对这一切未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与那名女子很像吗?怎么个像法?若真像,皇上是否也应该对她注意?狂风使得雨点丝丝的掠过她的脸面,身子是越发清凉,离根眯起,脑海里一闪而过什么。
或许想得太过于专注,离根并未见着明黄身影的进入,直到温和的声音传来:“你在想什么?”
离根不自觉地回答:“我在想,该怎么样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声音一落,离根猛然转身,此时,一个惊雷闪过,映出了皇帝孤漠的面容。
“妾身见过皇上。”离根慌忙下跪,心底暗自忐忑不安。
“起来吧,怎么穿是如此单薄?着凉了可不好。”望着荣嫔身上的单衣,皇帝淡淡道,虽是关怀之语,全身却是散发着与人疏离的气息。
“是,妾身这就去加件衣裳。”离根慌忙进屋,暗自揣测:皇上怎么突然来了?内务府并未派人来告诉过她啊?忙至镜前装扮自己,又思忖着方才自己下意识所回答的话,皇上的神情使她无法知道他是否动怒,离根只得往好的方面想,雷电交加,皇上可能没听到吧。
此时,皇帝缓步走了进来,烛光清晰地照出了他俊秀的面容,几许波动从他的幽深的目光里滑过。
“皇上?”离根忙转身,静侍在一旁不敢妄动,尽管她已是皇上的人,然而他们之间依旧形同陌路。
空气中一时有些沉寂,只有雷声喝喝。
“想好了吗?”
“啊?”
“想好以什么样的方式引起朕的注意了吗?”皇帝的嘴角浮起线笑弧。
离根全身微僵,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很显然,皇上是清楚地听到了她的话,她不了解皇上,自是不敢不经大脑说什么。
“还没有。”离根嚅嚅地道。
“为什么想引起朕的注意?”皇帝挑眉,荣嫔是个聪明的人,若不然,怎么从奴洗宫的宫女变为母后的贴身侍女,又怎可能让母后亲自点明封嫔呢?而且,他还知道,她已成功让母后叫贤妃在这一个月内的绿牌都只上她一人的名字,陡然,皇帝眯起了眼,望着荣嫔眸内的闪烁游离,这样的神情他极为熟悉,每当要撒谎时,记忆中的那个女人便会露出这样的目光,“朕要听实话。”
“皇上这话不觉幼稚吗?”知道平常她是连见皇帝一次面的机会也没有,她必须要抓住今晚的机会,离根一咬牙,或许说实话不失为让皇上印象深刻的办法。
幼稚?皇帝一怔,目光变得深幽,在很久以前,那女人也说过这句话,“怎么幼稚了?”
“皇宫里,就只有皇上一个男人,奴婢不努力引起皇上的注意,难道要孤独老死在这里吗?”离根不敢迎向皇帝的目光,只是望着窗前的百牧兰,道:“只有获得皇上的宠爱,奴婢才能爬到一个明亮的位置,就算皇上对奴婢圣宠不再,至少奴婢也不会被欺负,生病时还有御医能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