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朝正也趟过麦田走上主路,他问儿子“野兔呢?”小剑用手指了指前方,一个优雅的小身躯正缓缓向前。朝正紧盯着看了一会,轻声对儿子说:“那不是野兔,是黄鼠狼。走,跟去看看。”
小剑一听说是黄鼠狼,再回想起它瘦弱奸细的身材,果真不是野兔那么单纯地肥胖,心头的悲伤大减,代之而起的是好奇之心。百发百中的父亲是怎么失手的。
朝正和小剑蹑手蹑脚跟在身后,黄鼠狼不知是有恃无恐,还是确实笨头笨脑,它仿佛全然不知身后跟着人,仍是闲庭信步地扭动它那曼妙的身材。它和人一样,尽量不穿麦过沟,顺着泥路或者田埂,先往西再往南,渐渐来到了“大炮台”。
“大炮台”河堤一样的身躯上,满是刚种不久的山竽。“大炮台”挖河泥土堆积而成,经雨之后常会板结,在月光下白晃晃的一边。它河堤一样的身躯上,满是刚载不久的山芋,山芋株距之间甚远,每株上有三两片心形的叶子,在月光下黑绿色地摇曳着。大炮台在北部已缩短了十几米,村人盖房垒圈常会前来取土。大炮台本就不是有主的地,上面所种的庄稼,也是临近的村民图个地多粮广,在春种秋忙之时顺便把它整理了出来。因此,大炮台缩短了,取土的人理直气壮,种植的人也不以为意。土是取走了,遗留下的地方也平整了,但是原来的沃土在底下积压几十年,早就贫瘠地厉害,没人在上面枉费心思,只有自生自灭的几丛野草当风水宝地式的,东一簇西一伙地点缀着。
黄鼠贸爬到那块平地上,停了下来,然后象人一样,前腿贴在胸前两侧,后腿用力挺住,站直了身子两边看了起来。
朝正一见,忙拉住小剑,两人往左边闪了闪,原地蹲在了一株(长小球的植物边上),那颗XXX正是枝大叶茂的时候,将朝正父子挡得严实。黄鼠狼左右看了看,重又趴下身子,往东边朝正父子藏身处爬了两米远。小剑心里莫名一阵紧张,朝正又悄悄地举起了枪。黄鼠狼象感觉到了什么危险,它重又站了起来四处瞅了瞅。月亮正当空而照,又圆又大,将黄鼠狼的影子清晰地投在了地上。朝正看了看,那投在地上的影子真的象一个人一样,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子早早来到约会地点,幸福甜蜜地等待自己的女孩前来赴约。朝正感到头皮有些发麻。黄鼠狼即西仙的邪性故事,他听得是太多了,整天神神叨叨的贺发就讲过不下十个。别人讲的无外乎书生美女、金银财宝,听来不以为真,也不以为恶,解闷而已。而贺发讲的就好象入情合理,有鼻子有眼的多。朝正一直记得贺发讲过一个听来最为真实的故事。
几十年前,老庄刚分开不久,剑之莹村一户人家在院内打了一口井。井水初时还甜冽清凉,喝了半年后却碱涩难以入口,非但如此还时常夹杂些臭骚之味。男人用了好多办法除味,可不管是老方还是新法,对此仿佛都无用处。折腾一圈,男人知道这口井废了,就在上面盖个盖子,搬过石头压上,封起来了。刚封好这一晚,男人上床睡觉,一摸身边有条毛腿,他就不满地嚷起了他老婆:“你个女人,是不是吃饱撑的刮过腿毛?怎么长得比我还长?”她老婆在另一头搂着孩子回应道:“没有啊?我还寻思着是你的毛腿。”听老婆这一说,男人感觉自己有限的几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时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打起了圆场:“你们别互相埋怨了,是我。我路过你们家,只不过借住了几个月,也不长住,你们就把门封起来让我进出不便了。”男人一听,就知是白天封井的事了,他忙接口道“老人家,误会,我这就起来把井起封。”男人说着连衣服都没穿就爬起来把石头搬掉,盖子拿开。等他再回到屋里时,老婆已睡着了。第二天,男人又从井里打上一桶水,闻了闻没有了气味,再尝了尝也甘甜起来。男人在村里碰到人就说他遇到了西仙,别人不信。男人把大家领进家门,尝尝自家井水,果然甘甜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