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借祸升迁
鲁中昌受夸喜劲未过，又大吃一惊。值班秘书告诉他：9时矿务局召开紧急会议，通报西真矿瓦斯事故情况。震撼中急忙乘车绕到家里换一套黑色西装赶到会场。党委书记吴庆云神情严肃地对各单位党政一把手说：“26日夜零点班1时左右，西真矿一掘进工作面突发瓦斯爆炸事故，现场作业109名职工，65人脱险，其余下落不明。现在，韩局长在现场指挥抢救。我刚从西真矿回来，紧急召开这个会议，要求大家必须做到：第一，稳定本单位职工情绪，对灾害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在事故原因，伤亡人数没弄清之前，不信谣、不传谣，防止职工引起慌乱。第二，各单位立即开展安全大检查，排查“一通三防”管理死角，防患于未然。第三，大力配合矿务局、西真矿抢险，需要出人，出物，只要矿务局调度室通知，要迅速支援，尽力筹集保障。希望各位要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和为矿工负责的态度做好工作……”
接着后勤副局长刘有生就善后处理作了安排，在市内安排三个伤亡家属接待点后说：“矿上要安排两个，留树矿招待所怎么样？”留村矿矿长张兴树回答：“条件不好，有点小。”“无忌矿怎么样？”“还算干净，可以接待。”鲁中昌望着吴庆云的脸色爽快答应。心想，本矿设招待点虽然麻烦，但可以借机认识几个到接待点慰问的总公司、省、市领导，消息灵通，不是坏事。
联外不忘稳内。鲁中昌回矿立即召开党政联席会，通报局紧急会议情况，要求从当日起，矿级领导吃住在矿，迅速对本系统进行拉网式大检查，基层党政一把手原则上不准请假，巩固本矿保持了2000多天的安全生产成果，做好稳定工作。既不能麻痹也不能慌恐，按部就班做工作。如需支援西真矿，尽力保证……
安排完，鲁中昌到矿调度室，向主任张保新交代：“从今天起，凡局要求我矿支援西真矿，要立即安排并及时告诉我。”
回到办公室，鲁中昌泡了一杯碧罗春茶，边品边想，自己年幼时母亲笃信神灵，常给人念叨要积德行善，必有好报，即使有点灾难，也是神考验自己的诚心，只要心诚，必然能逢凶化吉。可西真矿下落不明的几十人恐怕要考验到阴曹地府了。难道他们当中没有一个心诚的？老子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还有点辩证关系，是要人们看清祸背后隐藏着什么？福中应当警醒什么？不然，遇祸消沉，遇福痴狂，人会在祸福的交织中迷乱。西真矿这场灾祸，估计造成几十个家庭家破人亡，经济损失不会下千万，政治影响遍及全国。上级领导肯定要借此处理免掉一批人，拿一些“替罪羊”当典型开刀，以平众怨。这也恰好给另一批人提供了上台阶的良机，让这批人充当“镇军者”、“收拾残局者”，受命于危难之际……如果这次事故死亡30人以上，西真矿矿长孙大进肯定被撤职，矿务局安全副局长王必业、总工程师白留地能否保住原职还是个未知数。
鉴于此，自己的才识、功绩在刚刚结束的压赤会上已被一把手认可，还必须利用这次灾难表现自己勇挑重担，为局分忧，顾全大局的思想。对自己来说叫做：不避祸，不乐祸，要巧妙地借祸实现升迁……
中午，鲁中昌正在客人食堂吃饭，口袋里的“二哥大”响起来，接听是刘保新打来的：“局调度室紧急通知，让我们救护队员全部支援西真矿，再抽调两台卡车、一台面包车、一台大轿车增援，现在出发。请指示谁带队去？”鲁中昌果断回答：“马上准备，我带队。”三下五除二扒完碗里捞面条，赶到调度室，带着四台车，十几名救护队员出发了。
20多分钟，赶到西真矿抢险指挥中心，见正在安排工作的韩怀让。待安排完，鲁中昌近前汇报：“我们矿支援的四台车，十几名救护队员已到。”韩怀让点点头。在一边坐着的后勤副局长刘有生说：“无忌矿支援不小，除人、车外，还在他们哪设了接待点。”鲁中昌诚恳地说：“刘局长，需要什么，你及时说！”“都象你我也不愁了。”刘有生说：“还没吃饭吧？快去和刚才下去的人一块吃罢。”鲁中昌淡淡地说：“人多，不赶忙了，我回去再吃。”向韩怀让告辞，韩怀让又点了头。
回到无忌矿，鲁中昌径直来到矿前招待所，对正在那里负责收拾房间的后勤科长李喜中说：“除了给矿上留2个处理紧急事务房间，可腾出一层楼，挑好房间让他们用。你最近十几天要盯在这里，负责联系事务，上级领导若来看望慰问，要及时通知我。”
此后一周多，鲁中昌通过接待点结识了全国煤矿地质工会劳保部、省总工会安全生产部的几位负责人。中煤总公司、劳动部的大领导直接到事故现场指挥抢险，到医院慰问伤员，鲁中昌没见到，仍觉得接待点设得值。
11月上旬，由中煤总公司、省劳动厅、煤炭厅、锷峰市政府联合组成的事故调查组在矿务局会议中心召开事故通报大会指出：西真矿瓦斯爆炸事故是一起违章造成的重大责任事故，死亡37人，受伤11人。主要原因是：通风管理混乱，瓦斯防治措施不落实；违章指挥，违章作业现象严重；领导工作作风不扎实。对相关责任人的处理待事故调查组向中煤总公司领导汇报后作出。
当晚，鲁中昌在办公室给在京学习时同学、中煤总公司人事司主任科员段宝璋打电话，以同学聊天的口气向他通报了西真矿事故情况和调查结果，“我的一位老领导是矿务局分管安全的副局长王必业，对我很好。不知类似这样的事故是记大过或是行政降级，不至于免职吧？主要责任可是西真矿矿长孙大进。”电话里传出低沉声音：“处理人是肯定的，处理的轻重，一看事故性质，二看你们局主要领导上报的处理意见。”鲁中昌转题套近乎：“去年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听说你要买房子，买了吗？下次进京要到你新家坐坐。”“买了，正在装修，在这里买一套房子，价格是你们平原的十几倍，真吃不消。”鲁中昌会意：“那我就支援点吧。这两年矿上效益不怎么好，你别嫌少，三天汇到。收到后邮回一张干部培训发票就行。”段宝璋客气几句挂了电话。
第二天，鲁中昌让财务科长王三堂办理了1万元汇款。下午快下班时，打电话约韩怀让的贴身秘书管中军：“这十几天在西真矿折腾得不轻吧，下班没事到我这儿放松一下，洗个热水澡，按按摩。”管中军说等韩局长回家后，马上过去。
鲁中昌通知客人食堂准备几个精制小菜，让井口洗理室专为矿领导理发按摩的小秦早点吃晚饭守候。心里盘算着，花点钱，请个饭，只要能及早获知领导的心态、动态，是制胜的关键。
晚7时左右，管中军来到，在客人食堂单间内一番碰杯后，鲁中昌帖心地说：“干你这活儿，我最理解，忙起来没明没夜，身不由已，受罪委屈没处诉。什么时候干烦了，只要不嫌大材小用，跟韩局长要求一下，到我这里当个副书记、副矿长绰绰有余，毕竟跟着局长见过大世面。”管中军方脸上大眼一眨，“多亏老兄理解，说到我心窝里了。我一个科级干部能到你这儿当个副矿级，真是求之不得，可惜口难张啊！”鲁中昌微笑着：“领导也是讲感情的，时间长了，熟悉了，试着说呗。唉！这次在西真矿累得够呛吧？”“甭提了，韩局长不休息，我就得眼睁睁地候着，上火弄得牙痛喉咙肿。”“这种事，韩局长肯定情绪不好，让你跟着陪罪，估计王局长、白总日子更不好过了。要说一个放炮员违章放炮，盯得过来吗？咱们局十几个矿还能让安全局长、总工程师盯着不成？”鲁中昌佯叹口气。管中军夹口菜，“说是这样，只要认定是责任事故，总公司向来是自上而下追一串。这几天韩局长正让文字秘书替他写检查，估计近几天他要进京向总公司领导当面认错，请求处分。”
鲁中昌感到已问到位，再深问，管中军必生疑。如何处理王必业、白留地，关键取决于韩局长进京这一趟了。遂改换话题，边吃边唠，随后到小澡塘洗了热水澡，按了摩，10时将打发得高高兴兴的管中军送回市内。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鲁中昌主动给管中军打电话，告诉他到京如有不方便之处可去找总公司人事司的段宝璋帮忙。意在让管中军及时给他传递韩怀让在京活动信息。
11月中旬，鲁中昌接到段宝璋的电话：“款已收到，发票寄了出去。感谢他雪中送炭，如在京有什么事，一定帮助办。”鲁中昌趁机说了韩怀让进京检查的事，不知总公司怎样处理他的恩人王必业等人的？希望段宝璋了解一下。
晚上，段宝璋即给鲁中昌打来电话，说他找了总公司候总经理的秘书，秘书说韩局长昨日上午见了候总经理，当时，候总经理正准备出去开会，只谈了不到10分钟，即让韩局长回去了。据说总公司要以西真矿瓦斯爆炸为典型事例，近些天在锷峰局召开全国煤矿安全工作会议，到时，候总经理要亲临会议。估计对责任者的处理要推迟到锷峰局开会时或会后了。
这种说法第二天在已返回的管中军口里得到证实。
11月20日，全国煤矿安全工作会议在锷峰矿务局俱乐部隆重召开，中煤总公司总经理候长贵、副总理彭照远出席大会，总公司直属矿务局、产煤省煤炭厅、国有重点煤矿主要行政、技术领导参加了会议，锷峰局各矿处主要负责人、安全技术负责人列席了会议。会议分析了西真矿等5起特大瓦斯煤尘事故，韩怀让作了书面检查，6个矿务局介绍了防治瓦斯煤尘灾害的经验，9个单位汇报了贯彻总公司新安全指令的做法，候总经理、彭副总经理作了重要讲话，点名批评了部分煤矿尤其是锷峰局，严肃指出了这些单位存在的安全第一意识淡化，思想松，纪律松，管理松，领导班子作风不实，官司僚主义严重，党政不协调等问题。
鲁中昌自始至终参加了这两天的大会，他坐在边排的前面，对两位总经理讲话的细节，语气，脱稿解释，近观细听，努力揣测口风意图。
会议结束第二天，鲁中昌将收到的1万元干部培训发票交给王三堂报帐，又让他支出1万现金送到自己办公室说处理紧急公务，以后冲帐。
当晚，鲁中昌给市政法委书记鲁显成打了电话，说想念老乡了，想到家坐坐，鲁显成答应。他装好1万元，到鲁家后把西真矿瓦斯炸和全国煤矿安全工作会议情况简要介绍了，“看态势这次要动局领导，安全副局长，总工程师换掉的可能性很大。我当矿级干部已经*年了，老兄能否向韩局长、吴书记推荐一下？”鲁中昌掏出信封，“你请他们坐坐也行，这是费用。”鲁显成轻轻点着华白的平头，三角眼扫视一下略红脸上带着渴求眼神的鲁中昌，“是个机会。我侧面给他们提一下，得讲究场合、方式，不能让他们认为是借祸顶官。”鲁中昌点头告辞。
刚回到家里，鲁中昌接到管中军打来的电话，声音带着几分急促：“事情不好，今天局党政班子向两位总经理汇报工作，两位领导肯定成绩只几句，找出问题一大堆，批评很严厉。候总经理对班子成员说，‘做好安全工作关键是思想重视，措施落实，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去落实处理事故隐患，解决问题。我观察你们班子年轻人不多，三分之二50岁、55岁以上，当然，长期在煤矿工作经验丰富，处事有方，这是大龄班子的优势。但年龄偏大，必然精力、体力不足，深入实际少，现场解决问题少，靠经验办事，思想麻痹，得过且过，这是安全的大忌。这次事故，你们不仅要在管理上找问题，更要在思想上、战斗力上找问题，改善干部结构，现在提倡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很有道理的。’”
管中军说着请求鲁中昌：“看来这次韩局长也难保住，不如我跟他要求一下，你找他也提个名，让我去你矿当个副矿长算了。”
鲁中昌假意答应：“可以呀！你先给韩局长说一下，看他什么口气。”放下电话。鲁中昌暗言：还是年轻啊！给个梯子就上。这事我主动给韩局长提，名摆着是拆他的台。如果韩局长往我这里安排，这种只会看眼色行事，没有真才实学的掂包秘书也不可重用。
三天后，鲁显成打电话告诉鲁中昌，自己在开市委常委会后与吴庆云侧面谈了你的情况，吴庆云对你印象不错，感觉挺好。鲁中昌央求道：“如再给韩局长谈谈更好！”“找机会吧。”
鲁中昌欲再送1万元让鲁显成想法找韩怀让疏通。转念一想，作为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鲁显成对挂市委常委的吴庆云说什么话相当方便，对在市里不挂职的韩怀让却机会不多，如主动找上门，显然太露骨，不合适，如邀请，平时少有工作往来，私交又不深，这时也不适宜。如果再送钱，可能促使鲁显成硬着头皮与韩怀让打招呼，反使效果不好。但近几天不与韩怀让打招呼，错过良机，造成他一念之差，岂不一着不力终身恨？不如再见一次鲁显成，如能商讨出与韩怀让见面的好方式，那再送1万也值，否则不把钱掏出来。可鲁显成刚与自己电话联系过，二次见面总得找个借口……对，鲁显成有腰椎病，矿医院刚进一台腰颈椎治疗仪，不如送给他。
主意已定，即拨通鲁显成的电话：“鲁书记，我们医院进了一台先进的腰颈椎治疗仪，晚上你有空，让大夫给你试试，如有效，就放你家里用。”鲁显成想这种慢病做做理疗就轻点，于是答应。
鲁中昌安排医院让理疗大夫带着仪器到办公室，又把自己的1万元钱装在身上，晚上到了鲁显成家。理疗大夫用这台光疗加振动的仪器敷在腰上做了半小时，鲁显成觉得轻松舒适了许多，望着精致的仪器问大夫多少钱买的，大夫告诉他5000多元。鲁显成点头：“感觉还可以。”鲁中昌接着说：“放在这儿治一段会见轻的。”让大夫下楼先乘自己的小车回去。
望着情致殷恳的老乡，鲁显成先开口：“老吴对你印象不错，他一般不评价人，能说个可以即过关，说个不错即在他心里占有位置。”鲁中昌说：“韩局长在市里不挂职，不容易见他吧？”鲁显成浓眉略皱，“昨天我还想这事，我抓公检法，他是中央企业的一把手，地市级别，私交不深，怎么见面得把握好。”鲁中昌提示，“他是市企业家协会成员。”鲁显成若有所思，“哦，有了。让协会办公室通知他开会，我得在会上讲讲安全与法，安全与稳定这个话题。你们央企财大气粗，不注意安全，出了大事故，还得我公安呀，检察院呀介入，麻烦不少。”鲁中昌眼睛一亮，暗佩服官大招多，忙掏出1万元信封，“中午留他吃个饭，好说话。”随后安排医院书记金维扬再购一台腰椎治疗仪，让理疗大夫保密。
第二天，韩怀让即接到通知：鉴于西真矿瓦斯爆炸，市委领导十分关心属地企业的安全问题，特召开安全与法，安全与稳定座谈会，邀司法专家讲课，市委领导亲自到会主持。韩怀让只得拔开冗务，上午9时赴会，会上又作了检讨性发言，其他企业领导谈了体会，市法院专家讲了各类责任事故触及法律的案例，强调了安全的重要性。鲁显成主持会议并讲了安全与法，安全与稳定的关系，强调央企、省企一定要配合地方，以安全生产促城市发展。
会议开至12点，鲁显成盛邀各位到市宾馆吃便饭，韩怀让与其它三位特大型企业领导与鲁显成坐一桌，鲁显成特意招呼韩怀让坐在自己旁边。几次碰杯后，鲁显成安慰韩怀让道：“煤矿是最难干的单位，你的十几个矿绵延百里，矿工十几万，就是管得再严，也不可能没一点间隙。”韩怀让点头，“鲁书记能理解我们是大幸。比如西真矿矿长孙大进兢兢业业干了几十年，这一声炮响就得进法院。唉！煤矿安全可控情太差，灾害因素太多。这次事故连放炮员都炸死了，他本人不知道命可贵吗？”韩怀让看边点头边夹菜的鲁显成，“对孙大进的处理，建议鲁书记在可能的情况下还是从轻吧。鲁显成放下筷子：“我过问一下吧。你们局级领导追究不上，可能要受点行政处理？”韩怀让点头，“可能要换几个。”鲁显成接着说：“年龄大又碰上大事故，是躲不过去了，要多培养年青人啊！噢，你们局的什么矿叫鲁中昌的怎么样？”韩怀让平静地回答：“无忌矿矿长，可以呀！”鲁显成低头看了一眼鲁中昌从北京给他捎回来的红都牌西装，装作无谓的样子，夹着菜，“上次到北京，碰到他在那里学习，接触几次，感觉他素质挺高的。”韩怀让点头：“中昌有头脑，有干劲。”鲁显成又进一步：“年青人，是个苗子。”见韩怀让微笑着点头，知道他会意，便端起杯与韩怀让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散席后，鲁显成即把与韩怀让相见谈话情况电话告知鲁中昌，鲁中昌喜不自禁，一番感慷，赋诗一首
珍贵
一句官言抵万金，晋升与命相并论。
为进巧语谋公会，功夫不负有心人。
此后几日，鲁中昌在苦苦等待，探询几次后，仿佛进入暴雨前的闷燥，心中不宁。一日上午，他想起司家明曾介绍过保安科有个叫彭大宏的干事，中功、如意功练得好，又会算命。心想，据说气功练到家的人都有些出神入化的功力，通古今之变，晓盈缩之期，测人生之运。只是与彭大宏不熟，便让司家明以夫人想练气功为名把他喊到招待所自己的单间。
鲁中昌借家属要练气功，自己想了解点气功知识切入话题：“刚才，你上楼时看见楼头哭闹的工亡家属了吗？遭祸人可怜啊！”彭大宏点头：“挺可怜的。”鲁中昌问：“从练功的角度，怎么看人间的祸福变化？”彭大宏皱着散浓眉，“祸福是事物的两个方面，互相依存，无祸焉知福，福盛易招祸。如江山更替，人生兴衰一样，盛极而衰，衰极孕生。”鲁中昌点头：“噢，你们如何看延福避祸呢？彭大宏黑长脸略翻的厚嘴唇动了几动，“祸福变化也有规律性，如能看清大势，正确运筹，有时能消祸得福或借人之祸，得已之福。”彭大宏诡秘地笑着：“我不是奉承您，观面相您是福贵之人，得道之人，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因祸生福；想飞有风送，欲降有枝接。”鲁中昌暗忖，还真能说到我心里。微笑道：“你别认为我是矿长，光拣好的。”彭大宏站起，比划了几招练功的架式，正色说：“我们练功讲究天人合一，神体贯通，气血相融，练功的同时，也在悟理通道。为什么一个师傅教出的徒弟功力参差不齐？关键在于悟性有高有低，得道多少不一呀！”鲁中昌心中的压力缓和了许多，得意笑道：“还真有你们的道理，你忙吧，我去开会。”彭大宏暗道：亲属要练那门子功啊？”
鲁中昌终于12月初接到段宝璋的电话，锷峰局提拔调整5名局级领导中有你，拟任分管安全的副局长，局长、书记不动。近几天人事司的刘处长带两名工作人员到你局考察。鲁中昌惊喜中忙问：“我需要做点什么？怎么与考察人员接触？”段宝璋说：“你不要接待他们，这是等额考察，一般不会有问题。如果你招待他们，透出风声，反倒不好。临行时，我给一个姓代的工作人员交待，让他给你透风，如有可能，你只需给他本人买点纪念品就可以。”
几日后，人事司刘处长一行三人到达锷峰局，当天在局机关找部分处长谈话，征询对提拔对象的意见。当日下午，深得鲁中昌好处的局干部处长何俊打电话告知鲁中昌，明日到无忌矿征询部分矿级领导、科级干部的意见，要找几个知心人应付。
鲁中昌拟了一份受询问人名单，把知道自己一些底细的、不放心的排除之外，矿级干部有刘玉新、冯克，科级干部有王三堂，何连发等。以考察自己为局后备干部为名将名单交给常倪成，叮嘱严格保密。然后到市内商场花2000多元买了带福字大金戒指，准备送给人事司小代。
翌日上午，何俊领着刘处长一行到了无忌矿，按照回避原则，鲁中昌安排刘平、常倪成接待，在名单中挑了部分人询问。当天上午即结束考察程序，考察人员未在无忌矿吃饭，赶回市内。
按照何俊指点，中午1时多，鲁中昌赶到矿务局招待所，联系小代单独下楼，把金戒指送给他，小代低声说：“没问题，放心吧。”
考察组返京不久，段宝璋给鲁中昌打电话：“总公司已研究决定提你为锷峰局副局长，恭贺你！以后你就成总公司直属的领导干部了，档案资料要转到总公司人事司，如有可能，在转来之前把你的档案年龄改小点，可延长任职年限，为以后高升打好基础，”鲁中昌千恩万谢。
当晚，鲁中昌邀请何俊到矿客人食堂一聚，把改小年龄的意图说了，何俊爽快答应。以后鲁中昌便由1950年出生变成了1952年。
当晚鲁中昌思绪万千，想到自己从当副矿级到副局级用了近9年的时间，期间虽有小波折，但总体还算一帆风顺。再过9年，自己能否再来个大跨越，从副局级上到副部级？唉！实在太累了。但有什么办法？进了官场就进了心理搏击的战场，开弓没有回头箭，直到人生的颠峰，一朝功成万古垂。退却意味着失败，受人嘲弄。既上路，就看清道路适时而进吧。想着，挥笔写道：
满江红
升迁
奋斗九年，煞心力，又晋职衔。察古今，多少英雄，为权酣战。而立之初攀上县，不惑之年升州官。细思量，心计加机缘，扬风帆。
莫葸累，放开眼；运精气，破难关；借狂飙直上，青云九天！人生几时铸辉惶？无怨无悔登峰颠。万众欢，仰指点江山，尽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