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自从夏侯渊受伤不能理事、换了郭嘉统领曹军后,陈京龙接连引军挑战,郭嘉却连日避而不出,正没奈何间,郭嘉却忽然领军后撤。陈京龙心中狐疑,急令人仔细探听,接连数日,曹军仍然不断后撤,他不明所以,于是令全军小心前进,防范敌人的埋伏,可一路下来,连占数城,兖州之地大半已经在自己手里,却一个曹军也不曾见着,这让陈京龙难以置信。而且根据可靠消息,郭嘉这一路军已经退守许都,而曹操大军也放弃关渡,直退守到虎牢关,于郭嘉一军相呼应,可是樊戈那一路兵马却没有追击,这让陈京龙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曹操和樊戈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曹操没有战败,他绝对不会放弃关渡:但若是曹操败了的话,樊戈又何以不追击?
正在陈京龙满腔狐疑的时候,舒华的书信到了!陈京龙急忙把信一看,这才全然明白,气得把信一丢直跺脚!
“搞什么啊?樊戈那家伙干的是什么破事!唉!”
一旁的马涛见陈京龙气急败坏的样子,忙问道:“怎么了?樊戈又招惹你什么了?”把地上的书信捡起来一看,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好个樊戈!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把兵权一放找老婆去了,那还了得?舒华、廖画他们也不劝一劝,唉,这下怎么收场?
马涛悄悄地瞧着陈京龙的脸色,见后者脸色铁青,怒意不断增加,不禁担心,不安地问道:“若樊戈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还想赶他走?”
马涛最后一句话让陈京龙发热的头脑稍微降温,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啊!上一次把樊戈赶跑,惹出了多大的麻烦!他一走倒好,舒华、廖画、潘坚都走了,而且幽州军也因此实力大损,后来被曹操打败,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若不是郑伟溪在关键时候找回樊戈他们,只怕幽州已经一败涂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何况樊戈出征的时候已经说过,不在乎权力,只在乎爱情,打败曹操后就会去找貂蝉,如今毕竟他是已经打败了曹操之后才离开的,并没有食言,所以不能过分追究。
只不过,就这么饶了樊戈,不给他丝毫教训,那以后他还不翻天了?等找到他之后,陈京龙一定会狠狠地给他“上一课”!这一点,也是毫无疑问的。
陈京龙思索了一段时间后,找来程昱、沮授二人商量。陈京龙见了二人,寻思着樊戈不知所踪的事情暂时不适合太多人知道,便道:“今收到急报,曹操已为樊戈所败,退守虎牢关,然则樊戈却忽然染病,不能理事,故大军停留不前,二位先生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程昱、沮授听了,彼此对视一眼,显然这一喜一忧两个消息的不期而至让他们丝毫没有心里准备,不禁沉吟起来。
良久,程昱首先道:“不期樊将军忽然病重,深为可忧,天幸曹军已然退兵,不然大势去矣!所幸有舒华、廖画与赵云三位将军在,足可保我军无忧。”
沮授也道:“仲德之言甚是!今主公可修书一封,令樊将军回黎阳养病,由子龙将军暂领全军,克日进军,与我军会师一处,再图后计。”
陈京龙点头称是,便照二人说的去办。
却说曹操退守虎牢关,心中也郁闷不已,而且他收到急报,张绣居然趁自己与幽州军决战的时候,突击许都,还好自己准备了重兵,这才让张绣不能得逞,可是长此下去毕竟不是办法,兖州大片土地沦陷,粮草的不足,士气的萎靡,武将们的不断负伤……诸多问题困扰着曹操。他召集了司马朗等一众谋士商议对策,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而且他们的计策多不可取,曹操听得直皱眉,最后只好让他们散去。
“唉,只可惜郭嘉不在此间,不然必可为吾出谋划策也!”曹操心中遗憾地叹息道。
却说司马朗回到自己营帐,苦思良久,依然无计可施,不禁叹息连连。
忽然一个声音从营帐外传入:“何事让兄长如此劳心?可愿让愚弟分担一二么?”
司马朗闻言大喜,道:“贤弟来得正巧,此间正有一事着实为难,正要告知贤弟。”
一人从外而入,只见此人年纪未至三十,身材瘦长,文官打扮,额头光亮,目光内敛有神,灵气过人,举止之间颇有英气,正是司马朗的亲弟弟司马懿。
司马朗让弟弟和自己并排坐下,把曹军现在的局面对他说了,问他有什么想法。司马懿呵呵一笑,道:“今日之势,要反胜陈京龙,恐非易事,但若要陈京龙退兵,愚弟却有一计。”
司马朗闻之大喜,道:“贤弟请讲!”
司马懿道:“近闻辽东公孙度身亡,其子公孙康接其位。康当日为陈京龙所败,常不忘一败之辱。今陈京龙大军尽出,幽州空虚,若公孙康起兵袭其后,陈京龙安得不忧?再者,乌桓尝与袁绍相交,袁绍二子亦与乌桓关联不浅,然陈京龙却与乌桓素来不和,若乌桓与公孙康两军齐下,陈京龙安得不退?”
司马朗道:“陈京龙非比泛泛,岂有不留重兵把守幽州之理?”
司马懿笑道:“陈京龙虽留有重兵,某料其必退,其因有三:幽州宿将如赵云、樊戈等尽皆出征,只得唐铁峰一人,孤掌难鸣,其余留守之将如田豫等辈,皆无名小将,恐调令不行,此其一也;陈京龙留张燕拒北,然张燕毕竟曾为黑山贼首,若流言一起,陈京龙必然心疑,此其二也;若樊戈尚在,陈京龙与其二人只需一者领军回防幽州,一者继续领军前行,我等危矣!然樊戈忽然阵亡,陈京龙痛失臂膀,其攻势必定不比先前凌厉。与其继续进兵,不若且退,以待来日,此其三也!有此三者,陈京龙必将退兵,我等皆可高枕无忧也!”
司马朗抚掌大笑,道:“万事不出贤弟所料也!某这便去告知主公!”说完便望外而去。司马懿看着兄长乐呵呵地离开,目光中看似湖面一般,微波不起,但其中却含着一股自信的光芒。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不再是一个小小的文官了。很快,自己崭露头角的时候就会到来!
却说司马朗将弟弟的计谋第一时间告知曹操,曹操听罢,脸上不动声色地对司马朗说道:“此计为谁人所设?”
司马朗不敢隐瞒,说出了弟弟的名字。曹操听罢,道:“明日足下可引令弟同来,一同议事。”司马朗大喜,道:“谢过丞相赏识,某兄弟二人,便肝脑涂地,亦难报丞相知遇之恩!”
曹操摆手道:“今日天时已晚,明日再议破敌之策。”司马朗于是告退。曹操看着司马朗离开后,立时眉头锁起,喃喃道:“司马懿,司马懿……”说实话,这个计谋看似简单,但其中包含了多少对人心的洞察!这个司马懿心机极深,小小一个计谋中已经包含了他对幽州的形势、对陈京龙、公孙康、乌桓人心理的准确拿捏,即使是曹操自己,也未必有这么深的心机。他忽然很好奇,这个司马懿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
翌日,曹操聚集文武众人,商议破幽州之计。在司马朗进来的那一刻开始,曹操就注意到司马朗身后那人,也就是司马懿。
只一眼,曹操只看了司马懿一眼,但是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已经心中有数。
因为,曹操笑了!
众人落座后,曹操将司马懿之计道之于众,众人皆称之善,唯有董昭进言道:“丞相,窃以为此计虽好,未必可行。陈京龙既出兵远征,安得不留重兵守幽州?想他既留张燕、田豫镇守边境,必因二人才能足备,且忠于陈京龙。如是此计未必能成。”
曹操听罢,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司马懿说道:“司马仲达,汝道此计可行否?”
众人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司马朗身后的人,而且认识司马懿的在此不过寥寥数人,但见曹操如此公开推崇他,都悚然而惊。众谋士与将官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司马懿身上。
年轻的司马懿面若止水,毫不慌张,出列道:“窃以为,幽州乃陈京龙之根本,其必不可弃而不顾,若乌桓与公孙康两军皆至,其势必不下兵力二十万,而幽州留守之兵不过十万,且分于各地,陈京龙安得不惊?且樊戈已去,陈京龙其下帅才已失,幽州之危非比寻常,其安敢假手于他人呼?”
董昭无言以对,众谋士亦连连点头。曹操却忽然追问道:“若此计可行,仲达以为日后之事如何?”
司马懿自信地道:“某料陈京龙必然退兵,然则二年之内,必然复还,引兵来犯!”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曹操却眉头也没跳一下,只“嗯”了一声,示意司马懿继续说。
司马懿接着道:“若某是陈京龙,必然退兵。其还兵幽州需百日,破公孙康、乌桓需二百日,六十日休养军士,继而一年休养生息,是以一年后必再犯境。”
“二百日可破乌桓与公孙康?此言恐怕不实吧?”夏侯?问道。他实在不认为这有可能,和夏侯?一样想法的大有人在,纷纷议论。
司马懿娓娓道来:“乌桓持勇之辈,且自以为地处偏远,定无防备,因此可一战而定!至于公孙康,虽祖上久居辽东,然为人少谋而暗弱,多疑而无决,必败于陈京龙之手!”
显然他的话太危言耸听,众人皆以为不可能,暗地里纷纷笑司马懿年少气盛,空有大言,连司马懿的兄长司马朗都为弟弟捏了把汗,只怕曹操怪罪。但曹操最后却力排众议,就依照司马懿献的计谋令人去办,并表司马懿为行军主簿。
却说公孙康接到曹操书信,厚赏来使,然后召集文武众人,道:“陈京龙素有吞我辽东之心,今其远征,幽州空虚,某欲尽起辽东之兵,先夺幽州,继而南下,尽取陈京龙之地。诸位以为如何?”
班中闪出一人道:“不可。”众人视之,乃参军功曹陈建。陈建道:“想那幽州兵多将猛,陈京龙素来有计,安得不加提防?若我辽东进兵而不胜,是反与其吞并之借口,我等危矣!望主公三思!”
公孙康怒道:“若此小儿之言,我等皆坐而待死也!某意已决,不必再言!”于是尽起辽东兵十万,杀奔幽州!
另一方面,乌桓之主蹋顿为将,亦引十万乌桓兵南下,进犯幽州!
消息传到幽州,唐铁锋大惊,慌于荀?等商议,荀?道:“彼军势大,未可力敌。可急修书张燕、田豫二位将军,坚守不出;同时发书告知主公,乞得援军,方可退敌!”唐铁锋道:“近风闻张燕有降敌之心,先生以为如何?”荀?道:“主公既以张燕为将,可见信其为人,此谣传乃敌离间之计,未可信也!”唐铁锋然其说,一面调兵增援边关,一面发书陈京龙告急。
却说陈京龙与赵云、舒华、廖画会师一处,连日来不断攻打曹军各处,对方却一力死守,战况异常艰难。众人正没奈何间,却接到了幽州的告急书,尽皆失色。陈京龙于是与众人商议退兵之事。可是众谋士却出奇地一起反对,田丰首先进谏道:“主公切不可退兵。我军将士费尽心力,舍生忘死,方可夺下兖州之地,眼看便可夺取许都,解救天子,万不可此时便退,望主公三思!”
沮授也道:“幽州有唐铁锋、张燕、田豫等诸位将军在,且荀文若有经天纬地之才,可保幽州万无一失!听闻樊将军休养良久,想来病已痊愈,若主公尚有忧虑,可令樊将军引一旅之师,回军幽州,然大军决不可退,不然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将士?望主公明察!”
程昱、荀攸也是这么个说法,反对退兵,武将之中如许褚、文丑等人也力主继续进兵,主张由樊戈回援幽州。只有赵云、舒华和廖画等人知道樊戈根本不在军中,却又不能明言,心中忐忑。
陈京龙心里不知骂了樊戈多少次了,但现在却还是只有继续隐瞒这个事情,若现在幽州全军都知道樊戈没了,只怕会军心动乱。陈京龙何尝想放弃?可是幽州不能不救,二十万大军压境,显然和曹操有关,难怪这家伙死也不出来和我交战!若是找别人领兵回援,那该找谁去?赵云!对!只有赵云!
陈京龙刚要下令,忽然探马急报:“禀报主公!后将军押粮而回,说有一天大喜讯要告知将军!”
“哦?甘宁回来了?会有什么喜讯?”陈京龙连忙让人领甘宁进来。甘宁风尘仆仆,但满脸喜色,一见陈京龙就笑逐颜开,远远已经叫道:“主公!大喜之事!大喜之事也!我军无忧矣!”但见众文武都在,只得强压喜悦,到陈京龙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陈京龙一听,心里就乐开了花!
因为樊戈回来了!
但是开心只是一会儿的事情,对于樊戈的忽然离去,陈京龙还是不得不生气的,他散去其他人,只留下赵云、廖画、舒华和甘宁等数人,悄声商议起来。
正是:良将归来笑颜开,横里惹出是非来!
不知陈京龙打算如何处罚樊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