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零二章 立基(4)
作者:淡墨青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442

随着朱慈烺一声令下,号炮声响中,几十个高品武官人头落地,四周更是欢声如雷,朱慈烺索性就在校场四周纵马绕行了一圈,更是向着人群频频挥手。中文网

自万历以后,年夜明天子就很少出宫禁,普通官员想见一面都很困难,更加不提普通苍生。在万历之前,天子祭祀乞雨,加入某些仪式之时,从宫禁出城,或是到某个行宫别苑时,苍生才有机会一瞻天颜……不过,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这一次,淮安苍生算是有福,一睹皇太子容颜,很多人笑的合不拢嘴,有些老秀才已经在打着腹稿……将来墓志铭上可得重重写上一笔才成

一直闹到太阳成一个红球,即将落下,朱慈烺才进入巡抚衙门休息,而四周围观的苍生也在军兵和衙役的劝疏导之下,乱纷繁的散去。

这一次事件闹出很年夜的消息出来,一直到数月之后,余波还没有完全消散。

而事后可以得知,朱慈烺行雷霆手段,兼并一藩强军,悍然诛杀总兵并麾下年夜将,连同山东镇客兵作奸犯科者,前后诛杀几近千人,如此果决强悍,在收服一支数万人组成的年夜军的同里,也是震慑了很多人,其作用之年夜,有时候连朱慈烺自己都没有完全弄清楚。

在他来,只是一口吃成了胖子,好歹没有撑死……接下来的事还很多,最少,吃下来是吃下来了,但朱慈烺如同一只吞下了一头野猪的巨蟒,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做不了什么事了,能做的,就只能是消化。

不过,这对朱慈烺来也是十分有利,因为从自己习武到规模的练兵,做战,再到突袭刘泽清,朱慈烺做事一直是在踩钢丝。

不客气的,是十分的急功近利。有很多事,都是行事操切,十分着急。

而措置淮安这样的情况可不比突袭杀人那么简单,淮安是两州九县,户口按账簿上也有一百多万,而实际上明朝隐户十分严重,最少有四到七倍的隐户,也就是,在他治下有名义上的六万左右的军队,骡马五六千匹,还有年夜型的船厂,仓库、数百万的生民,而崇祯刚到南京,政权还在混乱的时候,南京顾不上,路振飞有些事未便插手,并且太子在,也不是一个巡抚能随意左右的。

结果这一段时间把朱慈烺累了个臭死,在他去南京之前,也只是勉强把各地局面稳住,官员和士绅的情况查询拜访个七七八八,驻军也初步稳定,叫他敢安心离开一段时间。

就是这样,也是耗尽了心血,不过有此考验,往后的施政治军也算是真正有了一个开端。

朱慈烺也不再是一个处于深宫不知世事的皇太子,更加不是后世略带无赖气,行事爱幻想,甚至是卤莽不计后果的莽夫了。

……

……

陈名夏一直跟随在朱慈烺身边,在皇太子接受欢呼的时候,他很有分寸的退在太子身后,等路振飞过来,这个向来傲气十足的青年官员对前辈还是十分客气的,拱了拱手,笑道:“年夜人将刘泽明等人留给殿下措置,十分妥当,学生很佩服。”

路振飞这些天明显十分的疲惫,眼窝都陷进去几分,还礼也是轻飘飘的,有气无力,不过听到陈名夏的话,还是很郑重的答道:“礼、法俱不成废,学生所为,只是按朝廷规矩处事罢了。”

“虽然如此,但年夜人处事十分清楚,殿下虽未言,但学生知道殿下十分满意……”陈名夏沉吟着道:“年夜人,将来太子或持节抚淮安,到时候,年夜人可就更是殿下的左膀右臂了。”

陈名夏的试探之意十分明显,在这个阶段,就算有些私意,但这人为朱慈烺拼命拉班底,扩充分力,这一层心思还是十分热切的。

究竟结果这人现在完全依附朱慈烺,皇太子强,他将来准定能入阁拜相,成一代名臣。以陈名夏的热衷,又怎么会不拼命卖力?

路振飞微微一笑,答非所问的道:“南都方面,如若皇上知道消息,怕也会派信使过来了。”

他不答而答,意思也很明确,一切以崇祯的意旨为意旨,本人并没有什么一定之见。

这个回答不算满意,不过也算不错了,最少路振飞从头到尾都很合作,现在也是没有什么矛盾的情绪。

陈名夏哈哈一笑,笑的十分夸张……他傲然答道:“吾等岂能束手待命?今学生已经向太子殿下请行,今天夜里就要解缆往南都了”

他一边,还一边拂拭着自己衣袍上其实不存在的灰尘,一副智珠在握,十分牛叉的形象。只可惜朱慈烺在向万民招手,而魏岳等人贴身护卫,冯恺章和巩效祖等人也散开了,除一个若有所思的路振飞,没有几个人看到他这般威风的形象。

“以足下去,果然十分恰当。”

好在路振飞是个伶俐人,点一颔首,笑道:“我有几个家仆,经常往南都去,好马也有几匹,不知道百史要否?”

“固然要”

对这种更加亲近一步的暗示,陈名夏自然承诺下来,欣然同意。

到了天黑之后,朱慈烺亲自面授机宜,掌灯时分,虽然前几天还从扬州奔行了一个来回,但陈名夏却仍然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家人,加上路振飞所给的人马,一共六人,掌着火把连夜上路,预计在明日下午,赶回南都。

……

……

在朱慈烺抵达淮安,并且考察数日,黑暗放置,准备冒险一搏夺刘泽清一军的时候,崇祯皇帝也是在龙江关登岸,并且在江滩上面见群臣,然后在翰、詹、科、道等扶引官的扶引下,骑乘御马吉良乘自龙江关入南京,沿途苍生听到风声,怕不有几十万人围在道路两侧,很多人家自发摆上香案,燃起香烛,摆上果酒,等黄罗伞盖下的御驾一到,苍生们不待人言,自然而然的就叩拜下去……很多老人是涕泪交流……几多了年咱南京没来过皇上了……

史可法原本接的是福王,不料人还没过江,却是把皇帝给接了回来。

这一下是年夜喜事,不过处事的人也是闹了个人仰马翻。

因为原本给福王预备的是内守备府,也就是忻城伯赵之龙的土地,前一阵就派人扫除了,该修的处所也修了,彩画也画了,装饰物品也摆了,丝绸用具房内裱糊,足足报销了十来万银子……这一下银子完全打了水飘不,皇帝住哪儿,可也成了年夜难题。

“朕固然住宫里,”史可法和赵之龙等人无法,只得上前请示,崇祯倒很爽快,立时便道:“并且,固然还住乾清宫。”

“是是,这原本是该当的……”赵之龙心里有鬼胎,因为他拥立也很卖力气,而更卖力气的刘孔昭十分狡猾,适才也趴在皇帝面前年夜哭,然后这个诚意伯就跑的没影了,把一切事情都推给了赵之龙和史可法。

而史可法又没有捷才,两人在阳春四月的南京城中汗落如雨,半响过后,才是史可法硬着头皮道:“原本是以为……唉,臣等原本是要迎福王,收拾的是内守备府,南都宫禁都二百多年,久长没有君上居住,都已经破坏不堪,十分湿润破旧,很多处所也坍塌了,皇上如何能住?”

史可法陈奏时,只是低着头一直,却是没有看崇祯的脸色。

其时已经进了向阳门,因为皇帝要先去孝陵祭祀太祖高皇帝,所以特地绕行了一圈,从向阳门进的城,因为路边行人太多,皇帝临时在一处处所停下休息,四周是随行的年夜臣,一个个都是走的满头年夜汗,但却又是脸上放光。

适才因为是跟随圣驾行走,所以非论是骑马的将军和所有的亲兵下人奴仆,又或是坐轿的文官,所有人都只能下马步行,只有皇帝一个人骑马,所以沿途万民一见,就是山呼万岁,十分的激动,到了此时,崇祯是感疲惫,那些平均年纪在五十以上的文官们却都是累的不可了,皇帝要歇息,也多半是照顾他们。

这在以前的崇祯是不成想象的,经过年夜难之后,就算是铁石心肠,也确实是有所改变了。

此时跟随的年夜臣就在附近,闻讯赶过来够资格面圣的更是一年夜群,众人听了史可法的话,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是好。

“嗨”崇祯十分的不以为然,轻轻一顿足……以往这个动作之后,一定就是雷霆暴雨,韩赞周等十分明白皇帝心理和习惯的太监都是脸上变色,一个个吓的面色惨白……不料皇帝就是一顿足,然后还是声调很平和的向着两个年夜臣道:“朕还是住宫禁,什么湿润?难道能比海上还难住?”

这么一,史可法先是一楞,接下来,这个最近弄的自己焦头烂额的年夜臣泪如雨下,趴在地上连连叩首,只道:“臣死罪,死罪,死罪”

他一叩首,数百年夜臣也自然跪下叩首,一时地面都为之颤栗。

不过众人十之都是诚恳正意,对皇帝十分敬服。很多人心里都想:“皇上宵夜旰食,不事奢华,欠好享受,果然是实,南京宫禁中狐兔纵横,根本就是荒庙一样,皇上也漫不经心……实在是……只是,有君上如此,怎么又会闹到如此境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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