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前世
作者:魏德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631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我心里一阵害怕,这怎么了,我抬着孔菡的头,费了很大劲,小心的把她弄到旁边的草堆上,我拍了拍孔菡的脸,她的脸上肌肉稍微动了动,脸还是热的,但已经不知道是体温还是气温的作用了,我赶紧『摸』了『摸』孔菡的脉搏,还有微软的跳动,我使劲摇晃着她,这地洞里缺氧,可能给憋得够呛,我心想。我拭了拭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我就拼命的摇晃着孔菡的身体,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孔菡轻轻哼了一声,长出了一口气,醒过来了,眼睛也睁开了,我高兴坏了,赶紧扶她坐起来,问:“你怎么跑到那里面去了!”

孔菡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已经伏在地上的杂草,问:“你怎么把我弄上来的?”

我哭笑不得,问:“你还说呢,你怎么进去的,洞口那么窄,你怎么就能一下跳进去!”

“这个地方很诡异,有东西把我拽进去了,那东西就在洞里,我在里面听到你在外面叫我了,可是我说不出话来,也发不了声音,我还怕那东西也把你弄进去。”

“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听了不寒而栗,一把抓过旁边的树枝握在手里,眼睛紧张地注视着洞口。

“我不知道,我没看清那东西的样子,我以跳下来,就感觉一阵风似的把我卷起来就拖到了洞里,那里面很大,看样子是个很大的地下室似的,或者是个地道什么的,里面空气很稀薄,而且已经浸满了水,我的衣服都透了!”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好多了,要不是你发现的早,我估计就闷死在里面了!你怎么找到这个洞口的?”

“你说里面是个地道吗?”我问,这让我好像想起点什么来。

“对啊,好像是个地道!”

地道、『毛』『主席』像,青砖洞口、烟囱,眼前的景象好想都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却一时想不起来,一层层的景物像过电影一样从我脑海里闪过,我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对孔菡说:“这个地方很怪!”

“我也觉出来了!”

“而且我以前好像来过这里!”我说。

“是的,你是来过这里!”令我惊奇的是,孔菡好像对此并不感觉很奇怪似的。

“你说什么?我来过这里?可是除了这一次,我从小到大没有出过咱们县啊!”我说。

“这些都不重要,你想想这院子和屋子里面还有什么你比较熟悉的?”孔菡问。

“我比较熟悉的?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我肯定这些情景是在什么地方出现过,所以现在我以看见它们就能想出来,刚才我也是潜意识里有那么个印象,觉得那青砖墙的洞口下面留这么个空心的通道不单是做烟囱用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就想到这院子里有那么一个洞,而且我竟然很清楚地记得这洞口是在南边墙根处往北迈出迹,说的是蒋介石赠与?盟大总统的,落款日期是中华民国卅四年六月二十日,画像的右下角一行小字,上面写着“蒋公中正”四个字。我不知道这画像是谁弄上去的,而且还是在周总理画像的背后,能看出来,这人应该很敬重蒋介石,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正面示人,只好贴于周总理的背后,想必里面肯定隐藏了不少故事,但我感兴趣的却不是这故事,而是我自己,我竟然能够猜对!不过更让我感觉奇怪的是孔菡自始至终好像一点不觉得奇怪,理所当然似的,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连我要验证这个结果也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似的,只见她乐呵呵的冲我笑,而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院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我熟悉的东西?”我问。

“应该从这两幅画中能找到一些答案,”孔菡说,“你来看,这两幅画像,一个是『毛』『主席』,另一个是周总理,周总理的背后还有蒋校长,我们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关于这个院子的情况。”

“你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吗?”我问。

“我怎么会知道,咱们现在得出去了!”孔菡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好像有意回避些什么。

“可是咱们现在怎么出去啊,这么高的墙,于雷胜那小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们现在从墙上是出不去了,唯一的出口就是院子里的这个洞口,再说,以现在咱们连个的样子出去,不把人吓死也得给人当小偷抓起来!”孔菡说。

“对了,这个洞口下面好像有什么通道,里面看不到头,那里不知道是不是个出口,不过我现在有种预感,那里就是个出口,通风道就是墙上那个烟囱。”我说。

“现在只能这样了,我相信在这里一切以你的直觉行事就没错的,这两张画像我们先放到这里,有机会在回来!”孔菡说。

我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地方有种依恋的感觉,我本想带走那两张画像,但一想到地下通道里湿漉漉的样子我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孔菡是对的,如果有缘分我们还会回来的,直觉告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自己感觉我跟着个院子有种说不出的缘分。

我走到那青砖洞口跟前,把洞底的那块青砖启开,里面是一个黑洞洞的通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个通道是跟院子里的通道相通的,是它的通风口。下到洞里之后,事实验证了我得到想法。

我先下到洞口,孔菡跟在后面,这次下来我感觉明显跟上次不一样了,因为洞里已经不那么昏暗了,从离洞口五六米远的地方有一道亮亮的光束『射』到洞里,这让我知道了那个烟囱的作用,那是这个长长的地下通道的一个采光口和通风口,这让我相信这样的采光口应该不止一个,可是现在我找不到其他的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采光空只能照亮七八米远的距离,天知道这个地下通道有多长!不过经验告诉我,至少这个通道不会长过这个湖心岛,要不然湖里的水就从洞口灌进来了。

孔菡紧紧跟着我,这会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似的,看得出来经过这番折腾,她对这个地下通道已经有点反应过激了,这让我也很紧张。前面已经没有了光亮,我们也没有什么火种可以点燃,我心想,豁出去了,就跟孔菡说:“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看看!”我本想交代一下出不来怎么办,但想想那样除了徒增她的恐惧,没什么益处。

“慢着!”没想到孔菡低声叫住我,这让我很紧张,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怪物,谁知道她不知从哪弄来了一面镜子,镜子不大,她把镜子调整好角度,使得镜子的反『射』光正好照到通道远处没有光的地方,然后斜着『插』到通道的墙壁里,固定住。做完这些,孔菡说:“要走一起走!”我不知道她是担心我还是她自己呆在原地害怕,这样也省得我自己选择了,让她跟我一起还是留下真得让我费一番脑子。

我在前面走,孔菡紧紧跟在后面,越往里光线越暗,连那镜子的反『射』光也照不到了,里面一片漆黑,我只能『摸』着墙壁往前走,但我总感觉不远的地方就有出口,而且我也感觉到了空气的流通,也不觉得那么闷了,唯一不舒服的是没膝的水,脚底下很滑,一不小心就摔个趔趄,孔菡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这让我们彼此有个依靠。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大约十多分钟,突然孔菡低声说:“看,前面有亮光!”我也注意到了,远处有些许光亮,虽然很微弱,但看到这个我立刻觉得浑身有劲了。我心说,这次我又猜对了,于是我们加快了脚步,随着前面越来越亮,我们来到了洞口,这下我看清楚了,外面密密麻麻的长了很多芦苇,那些亮光就是从芦苇的缝隙里照进来的,这也给我提了个醒,通常长芦苇的地方都是池塘的边上,而且这刚长出来的芦苇芽最容易伤人,我小声提醒孔菡,果然不出所料,我踩到了一些『乱』麻似的东西,我知道那应该就是芦苇的根了,我拨开洞口的芦苇,搀扶着孔菡走出来,眼前全是芦苇,我一时分不出方向来,等我明白过来,,我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了西凉湖的边上,也是湖心岛和西凉湖搭界的地方,好在边上的湖水不是很深,刚好到我的膝盖,可是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我回头看孔菡时,孔菡的样子着实吓了我一跳:“她满脸的泥巴,干巴巴的贴在脸上,上面布满了裂纹,有几片已经脱落下来,『露』出白皙的皮肤,这让我分辨出眼前的这个还是活的。从孔菡的眼神中我也知道了我自己的样子,我赶紧弯下腰,撩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我立刻感觉脸上轻松了不少。水不凉,相反还有些温,我知道肯定是周围还有能见到阳光的水,我也知道,那里的水肯定很深,以至于芦苇都不能在里面生长。我和孔菡把脸洗干净了,身上还是脏兮兮的,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拉着孔菡在水里四处走了走,发现不远的地方就可以上岸了,我们小心翼翼地爬到岸上,一阵风吹来,我觉得有点冷,孔菡已经有些发抖了。

“这是什么地方?”孔菡小声说。

“不管是什么地方,反正我们已经出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于雷胜,这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应该在不远的地方,咱们刚才在里面走了十多分钟的样子,那里应该是个地道,我们在这附近找找,应该能找到那个院子。”孔菡说。

我们在岸边转了转,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晒了晒,感觉不那么冷了,赶紧向我觉得能通到那个院子的一个胡同走去。果然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就看见了胡同最前端的西凉古楼,不出所料,西凉古楼的对面,也就是胡同的尽头就是那个诡异的院子了。可是刚想走远处跑来一个人,远远的冲我们喊:“站住,别跑!”

我和孔菡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除了我们两个没有别人,我和孔菡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停下看看怎么回事。

“你们俩是不是刚从湖里出来?”来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手里拿一个长长的木棍,一直盯着我和孔菡上下打量,说话语气很强硬。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又不想让人知道我刚才湖岸边的一个洞口里爬出来,于是点点头,表示承认。

“我看你们就像,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出来偷鱼,走,跟我去村委会吧!”老太太说着就抓住了我的胳膊,任凭我怎么挣扎,老太太的手跟钳子似的死死的抓住我不放。

“什么,我们偷鱼?”孔菡问道。

“看看你们身上,我们村在这里养了鱼,前几天就发现有人偷鱼,现在总算逮着你们了!走吧,跟我去村委会。”

“慢着!”孔菡说,“『奶』『奶』,我们不是偷鱼的,我们是一中的学生,来湖边玩,不小心掉进去了,那水也不深,弄得浑身是泥,再说了,您看我们像偷鱼的吗,偷鱼的最起码带个网子麻袋什么的吧,我们这样子偷了鱼往哪装啊!”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人,走近了看出来是个老头,看年岁已经六十多岁了,老头走过来对老太太说:“大老远就听见你在喊,别吓着孩子,他们不是偷鱼的,这都是你第五次弄错了,小伙子,不好意思啊,她眼睛不太好使,认错了人,你们别见怪!”

“什么,我眼睛不好使?”老太太一听就急了,“你看看这小男孩,是不是老唐家的亲戚?”老太太指着我问老头。

“别瞎说,老唐家就他们弟兄俩,死了都三十多年了,从来没人给他们上过坟,哪来的亲戚啊!你们走吧,没你们的事,以后别在这附近玩就是了,这里水浅,不能游泳,要玩水还是去湖的南边,那里没有这么多芦苇,水底下也干净。”老头说。孔菡好像很不耐烦,拉着我就要走,可是我倒觉得意犹未尽似的,总觉得那两人很面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正在我边走边想的时候,又被那老头叫住了。我心想,坏了,莫不是人家又说我们俩偷他们的鱼了吧,这时孔菡抓住我的手就跑,而我还是觉得老头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们一直跑到胡同的尽头,果然又来到了那个院子的大门前,我们在院子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于雷胜的身影,于是回到大门那,透过门缝看进去,可是大门的地方我没有收拾干净,还是有很多草,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到。

正在我们聚精会神地往里看的时候,我的肩膀上被人猛的拍了一下,把我吓得不轻,回头一看,又是那俩人。

“早就说了,我们不是偷鱼贼,你们不是让我们走了吗,又追来干嘛?”我说。

“你看看,我就说嘛,他们肯定跟老唐家有关系,”老太太看看老头,很得意的样子,“你们是老唐家的亲戚?”

“什么老唐家,我们不认识!”孔菡说。

“那你们在这里干嘛?”老头说话了。

“你的意思,这就是老唐的家?”孔菡问。

“像,真像!”老头没有答话,反倒是一直盯着我看,这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你看他的眼睛!”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跟唐大平多像啊!”

他们旁若无人地谈论我,这让我觉得他们很没礼貌,更让我觉得好笑的是,老头竟然把手伸到我的脸上,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从内心里知道他们俩没有恶意,偷鱼的事好像被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伙子,你翻翻眼皮,我看到你的眼睛里好像有很多血丝!”老头说,他的手已经朝我眼睛上伸来,我赶紧躲过去。

我知道我的左眼又被人注意了,我的左眼眼白的地方有很大的一块血丝,形成一个龙的形状,其中龙头的位置是个大大的血丝团,整个龙形血丝几乎占满了我左眼的全部眼白,但让我感觉比较欣慰的是,我的眼皮恰好能把血丝的大部分挡住,即使看到剩下的那部分的人也通常只是认为我头天晚上没有睡好觉罢了,丝毫没有怀疑我这个龙形血丝是从小就有的,我妈妈说这是胎记,我听了觉得好笑,因为我总是看到胎记长在肚皮上,胳膊上,甚至屁股上,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长在眼睛上的,从小到大,很多人也都注意到了我眼睛上的『毛』病,但在我来说,这个血丝一点也没有影响我的视力,反倒这个龙的形状让我有点自命不凡,现在听到老头这么说,我也顺从地把眼皮翘起来。

“你的眼睛疼不疼,磨得慌吗?”老太太问。

“没事的,我都不用带眼镜!”我说,平时都是一些比较亲近的同学朋友问我眼睛的问题,没先到现在一个见了一次面的两位老人也这么问。

“你真得不疼?”

“呵呵,我自己的眼睛自己知道,这个还用得着骗你们吗?”我说,我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来:“您问这个干吗?”

“这个,哦,我觉得你跟以前这里住的人应该很有渊源,现在你们俩还在这院子边上转悠,以为你们是亲戚关系呢。”老头说。

“那这个院子里以前住了什么人?”孔菡问。

“哎,这个说来话长了……”老头没说完,被身边的老太太拽了拽衣角,看样子老太太不想让老头说。

“哦,这个话长的我们没时间听,您可以不用讲了!”孔菡说。

“你个老太婆,瞎紧张什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怕这怕那的,我看着这孩子就想起他们兄弟俩来,你看他的眼神多像!”老头说,老太太听老头这么一说,只好作罢。

“这个院子里以前住着老唐家一家。唐姓是西凉城有名的个大姓。元末明初,因为连年战『乱』,西凉乃至整个山东人口锐减,大片良田荒芜,而相反的是此时的山西,因为地处元朝统治的腹地,加之风调雨顺,经济繁荣,人丁兴旺,引来大批难民聚集,山西竟然成了人口稠密地区。为了发展东部经济,从明朝洪武年间起,到永乐年间,明『政府』组织了18次大规模的移民,大家从山西洪洞县城西北的大槐树下出发,迁移到河南,山东等地,当时的唐家老祖宗就签到了西凉城。”

“这个我知道的,”我说,“我们村口的石碑上刻着介绍呢,说的是我们的老祖宗魏洪先魏洪业兄弟俩也是从洪洞县大槐树底下迁过来的。”

“那不用说你的小脚趾头上也是两片趾甲了?”

“什么,小脚趾上有两片趾甲?”孔菡好奇地问。

“对啊,当时为了防止逃跑,官兵每登记一个,就让被迁的人脱掉鞋,用刀在小脚趾上砍一刀作为记号,因而直到今天,凡是槐乡移民后裔的脚上小趾甲都是两瓣。你们可以自己验证一下啊!”

“真有这等事?”我赶紧把鞋子脱下来,孔菡犹豫了两下,也脱下鞋子。我们俩忙活了一阵,清除干净脚上的污泥之后,我看到我的小脚趾上果然又两片趾甲,其中一片大,另一片小很多。

“这老唐的祖宗来到这西凉之后,到了三十年代已经传了二十多代了,家族兴旺,民国时候,整个这个湖心岛都是他们老唐家的,其中这个院子里住着的是一家生了俩儿子,孪生兄弟,分别取名唐大平和唐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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