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元子卿此等的“殊荣”,碧儿心中恨的发痒。
明明自己比她优秀,明明今日最美的是自己,都是宫女,凭什么她能留下享受贵使的恩泽。
碧儿这种突如其来的仇意,元子卿早已习以为常。
破云烈端起空荡荡的茶盅,“你们西楚的茶,本王倒是第一次喝,今日便由你伺候吧。”
她微笑施礼,不多说一个字,就连破云烈一个侧面也没瞧过。
少年歪头瞧着元子卿,觉得这宫女比其他人都特别。
有人从偏殿正门外走过,破云烈端坐如常,眯眼,启唇。
“九王。”
殿外,龙沧浔随意抬眼,只觉那奉茶的宫女侧脸有些熟悉。
当少年看到门外紫衣人的那一瞬,整个人都痴了。
一地阳光如雪白华锦,华美的铺开在嵌金扣雪地上。
龙沧浔眼角斜飞,步履稳定的轻轻迈进。
“原来是漠北大王子,本王还真是有失远迎。”
一线光芒转射到元子卿侧面浓密的睫毛上,她似有所感应的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淡白的阳光里,微尘起伏如雾,又似透明渺渺雾纱,雾纱中男子宽大的紫袍铺落一地,他面容沉静,紫衣飘然隐然若有诱惑之姿。
他走近的姿态,恍然若有帝王之态,唇角勾起的一瞬间,男子已落座。
“西楚九王原来也住在这行宫,小王原以为要独住,还怕有些寂寞了呢,哈哈哈。”
明眼人都知道破云烈这句话中有十足的嘲讽意外,堂堂西楚亲王,没封号就算了,竟然还像个外人般住在这大楚行宫。
元子卿隐身入后方的屏风。
明明没看见她,龙沧浔却似知道她的心思。
“看茶。”
退后的步子顿住,元子卿深吸一口气。
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不过几步,却如同隔着烈火重浪,千里屏障。
他竟然是九王,西楚皇室唯一的亲王!
是杀她全家那人的亲弟弟!
她眼中有愤怒,有杀意,有伤痛……
最后全化成滴滴水声,有什么地方湿了。
“啊!”她惊呼。
桌上杯中茶水早已满尽,她竟然还在往里添。
低低轻笑传来,如同那夜一般,他压在自己身上,自己竟然还记得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檀香味,就像现在鼻尖萦绕着的般。
茶水是烧开的,元子卿慌忙中用手擦桌。
烫意从指间袭遍全身,她浑身一个激灵。
有人触碰她烫红的指间,但却在下一刻收回。
破云烈余光掠过这般的动静。
“九王,您可真闲。”
低眉端走茶具,元子卿抑制住刚刚心中的悸动,走下去。
“皇兄宫中的婢子都是这般毛手毛脚吗,下去自己领罚吧。”
“是。”
跟着赤岩的脚步,元子卿一步一步往外走,殿前大门应声而关。
一双充斥着暗芒的眼,慢慢隐匿。
——
“原来,九王也是多情之人。”
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行宫偏殿。
龙沧浔偏头看他,端起方才元子卿泡好的茶轻嗅。
“皇兄的寿辰在即,到时定有别国的使臣赴宴,不知大王子有兴趣与本王看场好戏否。”
破云烈眼睛眯起,络腮胡下的唇蠕动,阴测测地笑。
“不知九王所说的好戏是什么?”
两人眼睛交汇,随即笑了,某种不明的协议在这静默无声的殿内悄然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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