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还没亮,余杭城的各级官员们就已经都候在牧守府外了。
这些官员皆身着正式的官服,一本正经地按着官职的大小、左文右武的顺序,排成两排,静静地候着。
“使君,余杭城的大小官员们已经在府外候着了。”亲兵敲开了吕布的房门,向其禀告府外的一切情况。
吕布长叹一气,他昨天为了筹措汉献帝的一切东西累得跟狗一样,凌晨一、两点才刚躺下,看现在这天色不过凌晨四点多,就又被吵醒了。不知道打搅别人睡觉就等于谋杀吗?
亲兵见吕布睡眼迷离很有睡回笼觉的念头,急道:“使君,不能睡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应该洗漱更衣,准备参加早朝了。”
吕布打了个哈欠问道:“圣上醒了吗?”
“已经醒了。”亲兵应道:“侍女们正在侍候圣上洗漱更衣。”
吕布没想到在古代当官、当皇帝是要起这么早!真是个辛苦活,喊道:“让侍女们进来帮我更衣吧。”他自己也懒得动了。
“诺”亲兵立即招招手叫来几名侍女进入房中。
东厢房。
汉献帝却是精神饱满地在侍女的帮忙下穿上了龙袍,一举一动尽显帝者风范。
几名侍候的侍女为刘协的魄力所折服,小心翼翼地为其梳理头发,拿梳子一手都在微微颤抖,生怕出现一丝差错。
刘协看出了几个侍的紧张,淡淡地说道:“你们不用紧张,我虽是皇上,但不会因一些小事责罚你们的。”
“多谢圣上”几名侍女立即出声感激。
其实刘协在半夜之时就已经醒来了一次,他见自己安然无事,知道吕布没有伤害自己。心下估计吕布是想像郭汜、李掌握自己,好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一来就更放心了。
刘协在他刚出生之时母亲就被何皇后给毒死了,九岁的时候他的奶奶董太后、表伯董重,还有他父亲汉灵帝临终托孤的蹇硕,先后被何家灭口。他早就明白了宫廷的血腥,心志早就大历练出来了。他明白自己代表着大汉,只要他一发话,世上总有会照着他意思去办的人。
所以当他在半夜醒来之时,他就立即将正在外面巡逻的许褚叫进房中问话。许褚在他面前早就已经吓得哆嗦,立即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不带一丝谎言存在。所以他立即知道吕布将自己带来了江东,接下来定然是跟郭汜、李一样,要自己给其加官进爵。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但官职却多的是,大不了每个职位多封几个人,反正又不用自己给俸禄!
其实这些人起得早,但真正上早朝的时候已经到了早上了。起那么早,主要是梳洗、穿衣这些琐事费时。
由于没有宦官,汉献帝便在许褚及士兵的引领下向大厅走去。
刚到大厅门口,跪在大厅内的官员们就已经探首去着了,毫无纪律可言,这可是冒犯龙颜之罪了。
吕布眉头一皱,幸好他没有将全部官员都放进府中,只是挑了牧守府及吴郡府的主要官员,其他的芝麻绿豆的小官全部被挡在门外了。不然估计此时大厅之内就在起哄了。
好在此时武官方面有吕布领头,文官那边由贾诩领头,还出不了乱子,众官员在吕、贾两人的两声咳嗽中,立即恢复严肃之态。
汉献帝走到大厅尽头,还如在宫殿般从容坐下,那姿态、那气势,不用说一句话,直接就让在场在官员认定此人便是当今圣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员们在吕布、贾诩的带领下离座齐声高呼地向汉献帝跪下。
“众爱卿平身。”
汉献帝对这套礼仪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
“谢皇上。”
吕布、贾诩按班返回自己的座坐下。
汉献帝朗声道:“先前在长安之时郭汜、李作乱,幸得贾爱卿相助,朕方能平安地驾临扬州。故朕特封贾爱卿为畏人侯,赏黄金千金。”
“畏人侯”底下的官员都不明白汉献帝怎么恩将仇报,把一个这么烂名字的侯名赐给贾诩,这分明是在羞辱贾诩的意思嘛!
‘难道说贾诩在带着汉献帝逃亡的过程中,让汉献帝受了大辱?’众官员心下都在意淫起来了。
贾诩当然明白汉献帝为何这样做,不就是吕布让自己‘杀’来之时,自己把汉献帝给卖了吗?自己不过说了几句实话罢了,那句说得不对了?想让我为你尽忠,你们刘家可曾给过我什么?什么都没有,今天我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得到了。既然凭什么要我为你去死?
吕布心叹一气,心道:‘知道汉献帝还过于年轻,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并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做等同于直接将贾诩给彻底得罪死了,日后想要再得到贾诩的帮忙,那可就难于登天了。’他想完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了,贾诩既然已经对汉献帝失望,那不只能投靠他了,这不正是他所想的吗?
贾诩出班道:“属下寸功未立,不敢接受皇上的封赏,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臣也以为而今四海未定,乱臣贼子割据一方,尚未没到封赏之时,也请皇上收回成命。”吕布也出班附和,以便帮贾诩一把。
贾诩立即投来感谢的目光,吕布轻轻一笑回应。
汉献帝见吕布都帮贾诩说话,而堂下之人尽是吕布的部下,便点头道:“吕爱卿言这有理,那就暂时不做封赏了。”
“皇上英明”
吕布、贾诩连忙感谢。
对于汉献帝的命令,就是下旨处死你,还在跪谢,这就是古代的圣旨!
吕布、贾诩刚返回自己的坐位坐下,再次安静地等候聆听汉献帝的话。
汉献帝又道:“吕布上前听封。”
吕布此刻特别想痛打一顿刘协,之前自己明明已经离坐了,但刘协非要等自己回到坐位才再次开口,摆明了是想要让自己多累一下,但他没办法,又再次离坐,向汉献帝跪下道:“下臣吕布听封。”
汉献帝道:“之前袁术上表奏请让吕爱卿出任扬州牧一职,朕本早有封吕爱卿为扬州牧之意。此次一路走来,见吕爱卿已然造福江东百姓,故今日就正式策封吕爱卿为扬州牧,统领气扬州六郡。”
刘协早明事故,他不敢讲自己是被吕布抓来的,一旦逼得吕布狗急跳墙,绝对会杀了他的。
许褚、徐盛等人尽皆面露喜色,之前吕布的扬州牧还是山寨的。又是从刘繇处抢来的,在外人面前,他们的面子上都有点脸红。现在有了汉献帝的正式策封,那可就名正言顺的对那些造反之人进行镇压了。
“臣吕布谢圣上隆恩”吕布跪地谢恩,心里也对刘协的识时务也放心了许多,不然真要他正奏,而刘协又不同意,那可就撕破脸了。
底下的那些文官立即争相道贺,他们原来还都有些抵触吕布,就是因为吕布不是朝廷正式策封的扬州牧,现在一听皇上亲自策封了,那以后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立马变卦争取一个好印象。
吕布脸骤然一变,凌厉的目光向那些文官们一扫。众文官这才想起来,现在他们可是都还在早朝啊!皇上可还在上面呢!众文官立即转头向上面看去,汉献帝的脸色都已铁青。
“臣等失礼,还望皇上责罚。”众官员立即尽皆出班匍匐在地哀求起来,一起人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了。本来熟读礼仪的他们却做出了最无礼之事,怎不让他们感到羞愧。
吕布正想开口为这些文官们求怀,却听到贾诩咳了一起,眉头一皱,便不再开口。
贾诩则出班道:“皇上,这些官员们毫无君臣之道,更无礼仪之行,臣奏请治这些官员一个大不敬之罪,先革去他们的官职,待他们将君臣之道重新熟读之后再举他们‘茂才’重登仕途。”
汉献帝当然也想这么做,这些文官们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他们毕竟是吕布的部下,自己要是动了他们,那吕布会怎么想?目光便向吕布看去。
众文官们脸色惨白,他们没想到贾诩竟然敢向皇上参他们大不敬之罪。但他们真的就大不敬了呀!一时间亦纷纷向吕布看去,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臣附议”吕布已经明白贾诩的意思,此人定然已经知道那些文官们跟他不是一条心的,故在此时把这些人一并除去。那日后不再有人敢有异议。
“臣等附议”
许褚、徐盛等人亦纷纷开口道,他们平时早就看那些文官们不顺,现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打落出狗的机会啦。
众文官们绝望了,他们知道自己这下子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汉献帝点头道:“来人啊,刚才犯了大不敬之罪的官员们立即革去职务,永不录用。”
许褚立即来了一些士兵将那些文官们赶出了牧守府。如此一来文官一行只剩下贾诩、梁习等几个人。
汉献帝还以为将吕布的势力剪除了许多,正在洋洋得意,又道:“吕爱卿你勇冠三军,乃当世英杰,故朕还要再封你为骠骑将军,望你能早日率军平定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