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衡州的江湖人多了不少,来往的人都在议论方琵琶和欧阳飞羽的婚事,都觉是佳偶天成,天生一对,气得玉簟秋捏碎了客栈里的好几张桌子。
“我今晚会再探锦绣山庄,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给方姑娘的吗?”
玉簟秋这才舒服了些,“她毒解了?”
“应该。”
常溪暮:“我觉方姑娘也是个很有主意的,你小心些,莫要和她的计划冲突了。”
“放心,我的所有计划里都有她的计划,会给他善后的。”
这和初见的玉簟秋完全是两个人了,爱情真是厉害。
常溪暮像模像样的感慨了声。
“今夜你还是和两位前辈同去?”
常溪暮摇头。
“欧阳彦请他们喝茶,为了套话,他们去了,今晚不适合出现。”
再说陪同一起前去,还是会被拒绝,玉簟秋嘱咐。
“小心些。”
“无论如何,我们都在站在你这边,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常溪暮应下,又拜托玉簟秋留意白鹭飞的行踪,他总觉得鲲鹏派的骚乱很奇怪。
“放心,我和探子们都打了招呼,发现阿飞就将他带来。”
“还是莫要强求,他愿意再来吧。”
玉簟秋叹了口气。
又是入夜,陪伴常溪暮的人成了季凌春。
两人决定先去见见方琵琶,结果发现有人已经和方琵琶会面了。
段纤云和方琵琶对坐,前者叹了口气。
“师父也知晓你不乐意,这不,派我来帮助你嘛!”
方琵琶冷笑,“怕是你们狼子野心想拿我出头了吧?”
这次的婚事是大长老一意孤行,可方琵琶再傻再天真,也知道父亲是为他好,希望寻求一个庇护,可见长老们和掌门楼烟雨之间的矛盾已经激烈到何种地步了。
就算父亲枉顾了她的意愿,她也完全可以逃婚不再归去,只要自己安全,楼烟雨就没有对付父亲的把柄。以父亲的实力,到时候完全可以独自逃生,不必被她所累。
段纤云挤出一个笑容。
“小师妹,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师父还是很爱惜你的,只是大长老听信谗言,和你说了甚么,你猜这般的吧?”
“和我说了甚么?”
方琵琶不客气的回击,“难道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窗外的常溪暮都忍不住为方琵琶鼓掌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年头连方琵琶都知道使诈了,只有段纤云一流还将别人当成傻子。
段纤云:“小师妹,我可是冒着危险来见你的,若是被欧阳庄主知晓我要帮助你逃婚,怕是会迁怒到师父,到时候我们可都遭殃了。”
“可我没让你来帮我啊!”
方琵琶抖肩,“而且,你帮我逃婚,逃婚后呢?带我去哪?若是回到扶摇派,爹还是会发现的不是吗?”
大长老后他一步出发,需要在大婚之日才到锦绣山庄。
她想见了爹一面后再离开。而此去就不知何时再回,她才不会傻乎乎的跟着段纤云跑呢!
段纤云:“你也知道你不适合回到扶摇派,届时我会安排一处住所和仆人,你且先待在那儿。”
“鬼信你!”
方琵琶撇嘴,“我不相信你啊,大师姐!”
段纤云的脸色再次变得很难看。
“我还记得当年在舒州,明明是师父打伤了高家寨的次子,还带走了季凌春,你们却说是季凌春做的,对不对?”
陈年往事让段纤云的脸色沉得可以滴出墨水,看向方琵琶的眼神也带着一丝不善。
说起来,当时的知情人除了季凌春,也就方琵琶和还在昏睡中的妹妹段弄巧了。
季凌春就算说出来,世人也不会相信的,可若是方琵琶说出来,世人也许会信。
她想,师父迟早是会杀方琵琶灭口的。不急,想杀方琵琶,先得除掉大长老。
“二师姐醒了吗?”
方琵琶突然凑近追问。
段纤云身体一僵,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没醒。”
“我知道二师姐为什么会一直昏迷不醒至今,是师父给她下的毒。二师姐为人善良正直,她和我一样,也对当日之事很怀疑。所以她不能醒,你也不会让她死,师父为了利用你,也不会让她死。但为了让高家寨的人相信当时扶摇派的人也进行了一番恶斗,她必须受伤,对不对?”
段纤云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那你就继续装傻吧!”
方琵琶看似天真无邪,其实心里门清,她踱步到窗口,背手对着段纤云。
“你很清楚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野心太大了,手段也太毒辣了,她也可以利用所有人,之前是二师姐,之后就可以是你,毕竟你知道太多的事情了。日后真的事成,她会留你一命吗?”
“师姐,师父当年是救了你们姐妹不错,可是,扶摇派对你们也有再造之恩,并非师父一个人的功劳。这个世界上,你最后的亲人不是她楼烟雨,而是你的亲妹妹段弄巧。就算你可以为了师父的野心奉献自己,二师姐呢,她多么无辜。”
方琵琶字字诛心,“难道你就不想看着她成婚生子,儿孙满堂?你没资格替她选择啊!”
段纤云几乎是落荒而逃。
“明晚我再来,那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后天,就是她和欧阳飞羽的成婚之日。
等段纤云离开,方琵琶立马朝着窗外伸手。
“拿来。”
常溪暮将信和一把新的玉钗递过去。
“他买的,挑遍了衡州所有的店铺。”
方琵琶美滋滋,又开始赶人,根本不想和常溪暮叙旧。
“抓住段纤云,你们会知道很多事。”
“这次的婚事虽然说是我父亲和欧阳彦合谋的,可据我所知,楼烟雨背地里和欧阳彦有合作。”
常溪暮告辞,跟着季凌春去抓段纤云,再次和本该到手的证物失之交臂。
不过他们还有一晚上的机会。
常溪暮并未出面,段纤云是被季凌春抓到了。
季凌春直接露面了,看着被点穴无法动弹的段纤云冷笑。
“当日你们给我灌毒药的时候可知道有今天?”
“我季凌春向来睚眦必报,收拾完了金盏阁,下一个就轮到你们扶摇派了。”
段纤云冷笑,“做梦吧你!师父那般厉害,我们扶摇派如此庞大,哪是你这等宵小可以觊觎的?”
“可你现在被我抓来了。”
季凌春摊手,“我先报复你不为过吧?”
“还是你觉楼烟雨会救你?不会吧,你很清楚,比起暴露,她宁愿舍弃一个棋子。她可是扶摇派的掌门,手底下的棋子要多少有多少,你跟着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