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天,露出星海,老人伸手抓过两颗星和两只狼来。
“唔,”狼嘶吼着,星也在颤抖。
“黑还是白?”老人将两颗星分别按入狼首,一个狼首血肉炸裂,留下白骨,一个白骨尽碎,只留下血肉。
“七煞,破军……”老人露出阴险的笑容道:“还差个贪狼,哈哈哈杀破狼局,这天下……”
“在我手里呢……”
“去。”
那两颗星,一颗飞向方清的鼎,另一颗飞向高戈。
没人看见那星,高戈袋里的簪子闪着光。
“该去找贪狼了,”老人嘿嘿一笑,立刻有三翅白狼冲过了俯下身当坐骑。
那星在说,我不要。
天上被拨开的天,立刻被缝补,一双眼睛在缝隙中一闪而过。
高戈眼前一亮,鼎在闪着紫光。
“仙……仙体成!”苏琛演绎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喊:“成功了,我成功了!仙体,虽说是准仙体,可是以后的修仙路,强人百倍!”
“开鼎!”
围着鼎的弟子吹起号子,长老们拿着符比划着,一丝邪气也不许入内。
高戈摸了摸樱花草的头,樱花草看着场中的苏琛,不自觉捏起一把汗。
“开鼎!”
“请先祖灵血!”
灵血到,一股灵气扑面而来,它仿佛挣扎着想要逃离。
一张符被苏琛沾上灵血,再顺着剑室一路送到剑尖,天色灰暗,只有玉剑生辉。
一剑开鼎!
苏琛只觉虎口一震就被弹开,玉剑紧紧吸上鼎,缝隙中突然流出鲜血,发出刺鼻的腥味和伤心的滋味。
鼎裂。
方清赤身裸体的站在塔中央,面前悬着一把玉剑,他睁开眼,眼里是青翠的颜色。
还没有开始祝贺,苏琛冲向方清。
接过剑,斩!
嘶!
方清左臂落地,溅起一片尘土,他惊异的看向他的师傅,苏琛与他背着脸,剑上剩余的先祖圣血和准仙体的血激烈的交锋着,闪出刺眼的火花。
“您?我……为什么?”
“仙体生了一只魔手……该斩去就斩去。”苏琛收剑,在他眼里,天下苍生比自己都重要。
“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方清笑笑,赤身裸体的走出鼎台和塔。
苏琛沉默,他的背影追随方清而去。
众人沉默,然后是惋惜和感叹声,有时还伴随着些笑声。
“都散了都散了,”长老们将众人赶离塔去,个个望着天空,露出奇异的脸色。
高戈只觉得身体一片温热,一股杀意,一股反意冲破头脑……他突然露出这一生都没露出过的阴惨笑容。
“我好想喝血,别人的血……一点点就行……”
留在屋内的《佛陀钉血经》被风疯狂的吹开,留在倒数第七页,上面的字正闪着金光。
“血魔……性暴……多情,多意,寻同族,杀之取血而食,古佛陀钉皇血魔于葬仙岗,钉皇血魔子于炎火山,佛慈,令九万佛子日夜颂经燃香,皇血魔收为夜叉,皇血魔子死于异教剑仙……”
“血魔一族,散入尘世,以人血为食,大多皈依我佛。”
高戈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就是血魔,《佛陀钉血经》能够稍稍阻止自己的血性,但是现在,这种欲望越来越强了。
自己的血不行……
那就……
方清门外,苏琛席坐。
“你怪师傅,师傅的手你拿去便是!”苏琛说完便拔剑,剑光一闪,手臂落地。
“师傅还是师傅啊,”门里传来方清的声音:“我的傻师傅。”
苏琛插剑入地,白发染血,面色却有些舒展开了。
苏琛冲着门里喊道:“对对对,我是傻,可是魔会扰了你道心,为师不愿……”
“我懂,师傅,”方清打断他开口说:“可是微薇她死了,被你保护的那些人杀死了。”
“您都保护了些什么?”
苏琛眼色一变,不知如何回答。
良久。
“是奸人所害,清儿,”苏琛开口:“他们只是被蒙蔽了眼睛。”
“那我把奸人杀了,可以吗?”方清冷笑着说,右手一动,手中罗骆双眼球就要爆出。
“不可,”苏琛轻吼:“清儿,不可。”
玉剑插在地上,仿佛随风而动。
方清看着罗骆,冷笑着。
“我也要拿他祭妖塔!”方清开口:“师傅,妖塔借我……好吗?”
苏琛盘着膝,摇摇头。
“那些人,你都可以借给他们祭出妖塔虚影的法子,”方清怒吼:“我要杀个人,你为什么不给!”
“他姓罗……”苏琛开口:“他姓罗。”
“你别忘了!师傅你姓苏!叫苏琛。”
苏琛眼色一变,院中灰尘突然飞扬起来。
“好像是啊,我叫苏琛呢,我……”苏琛惨笑:“我真的不想再保护这片天下了呢。”
罗骆挣扎着,他仿佛感觉到死神的来临。
“哈哈哈,拿去,送你了,”苏琛一拍储物袋,一座小小的,散发着阴气的黑色小塔浮在空中,破窗飞入方清房内。
“方清嘴角是笑,接过妖塔说:“多谢,师傅,咱们以后去哪呢?”
“西方极乐世界啊,好不好啊,”苏琛站起身来,提剑收剑,拿起断臂。
“你好好玩,像以前一样随便玩,有师傅在,”苏琛哈哈大笑说:“我马上回来找你,咱们启程。”
天色又变,雨下。
“哟,小琛子不错,”那狼背着老人飞在天空,微笑着。
高戈站在雨里,面前是苏琛。
“抱歉,叔叔要走了,晚上要教你的法术现在就教吧,再送你一样东西,”苏琛把断臂扔给高戈说:“这个,可是重礼呢。”
高戈收起断臂,微微点头。
“教你寻雪和疯步,!”苏琛掏出一把剑扔给高戈,自己右手持剑,舞起剑来。
“寻雪,万千见法不如明见,所以万千剑法不如明剑!”苏琛边舞变吼:“心诀记住!”
玉剑在空中刷刷的抖动,空气中的雨落在地上全都成了雪,不时飘在高戈的衣衫上。
苏琛开口:“此剑法,可防偷袭,以明剑御暗剑!偷袭者自损,就是那雪。你懂了吗?”
高戈一应,也提剑。
舞剑,有形无意。
“还行,比我家清儿还差一点。”苏琛说:“下一个,是当年我师尊第一个教我的法术,逃命用的,嘿嘿。”
一步下去,散作白影,向前消散,再一步回到苏琛面前,手中拿着一枝刚刚开放的梨花。
“心法教你,要记得命才是最重要的,”苏琛开口:“你我师徒情已尽,再见吧。”
说完,消失,疯步。
高戈一拜,突然觉得一阵饥渴,对那断臂一口下去。
《佛陀钉血经》上,有白雪飘落,化水湿了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