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汐抱着酣睡中的雨棠，她的灵息变得纯净，比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更加干净，连几丝红色的戾气都不复存在，从未见过如此不受污染的水灵。

刚才虽然听了语汐叭啦叭啦几句，但并没听懂，早知道这么有用就学了。

“我送她回去休息，你解决他。”语汐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就算再强，也没见过如此藐视对手的。师父肯照顾这个小姑娘，我当然求之不得。

“是，老师。”我恭敬地回答，我抱了十五年的大腿当然习以为常。

“放下，那是我的猎物。”马钦正好阻挡在前边，就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

他的刀刃指向了语汐，马钦很清楚不要挟住雨棠，他对阵雨轼，可能不会比孔间鸣好看多少。他虽然是他的徒弟，可关于雨棠之事，高下立判。他的生命可以说全维系在师妹上。

“滚开，小鬼，我没心情和你耗。”语汐也是爆脾气，要是动手，他的小命可就玩完，枫谣恐惧地想道。躲在建筑物旁偷瞄着发生的一切正是我的爱好。

“那就得罪了，姑娘。”马钦还是受过雨家的养育，不像土匪般强硬。

“找死。”语汐周围冒出灵息，从原来的黑色变成暗红，如此不祥的灵息如同置身地狱，压抑，痛苦、沉闷袭上心头。

马钦感受到一种室息，死亡前是不是这种感觉，走马灯，他仿佛看见了此生所有耻辱、暗淡、恐惧，他的刀尖插进了地面苦苦支撑。这也是我身上的灵息，不存在于自然，而是活着的奥秘，感觉，无论是心理或者生理，只要有情有义那便有乐有哀。马钦最大的错误是认不清位置和别人的好意，最终导致自取灭亡。短短三秒他就动弹不得，实属飞蛾扑火，心理承受不住语汐灵息的诱导，深陷深渊的陷阱之中。

“够了，老师，不是说交给我吗？”我已经忍不住了，不然他恐怕会像雨棠一样失去自我，我已不想让同样的事情发生。违背常理是我们灵士的能力，而不是作为人类的我们本身，所以毁了他不是我的意愿。原来我的灵息可以对世界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实在令我震惊。至少我远远做不到老师所能企及的境界，她就教了我一招。

“好，给你点面子，下次把女性当物品看待，这就是你的下场，知道了吗？”她连头也不回，不过她做出了让步。即便我明白她只是在吓唬我，但害怕是从小刻在身体上的。

“嗯，听清楚了。再有下次，天诛地灭。”我坚定地说，如同宣誓庄严慎重。

“哼。”语汐走了，没有人能打败她，至少可以给她造成威胁的人类根本没有，可能是我的见识短浅，但这片边境，她几乎入无人之境，自由自在。

语汐把灵气收回到身体，马钦四肢松软瘫倒在地，跪在我的面前。至少他还保有意识，这点值得称赞，如果不是熟识这股灵息，我自己也难以承受噩梦的侵扰。

“放弃吧！你现在逃，还有活路。”我劝道。雨轼的灵息越来越近，大概十分钟就回到这儿。活着终归是好。我的提议既是我不想多费力气，也不想他死在我的眼前。

“既然来了，就不会逃。以前，除了他，我不曾认输，但现在，我又输给了一个女人。如果一切不能遂愿，那就把他毁掉。”马钦的心魔实在太严重，且积聚深远。马钦憎恨雨家的天才，只要他在，自己的努力就显得不足为提，他不信他的努力比任何人少一分一毫，还有养尊处优的雨棠，明明灵气在自己之下，却先于自己被送去赫斯卡学院。他不服，凭什么，天赋、出身比努力更被尊崇。

马钦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劝兄弟背叛师门，因个人私怨把师妹的处境逼到地狱。他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人的原罪扎根在他的心，他自己毁了自己的前程。师兄弟的音容笑貌在他的心里早已消失，只有怨毒占据他的人生。

他，马钦，手里握有兵刃，锋芒毕露。那刀光横扫，掀起了烟尘。我也有所准备，体术我谁也不服，灵术我也没服过谁，除了她。

马钦的确厉害，出招急切，毫无章法，但威力却出乎意料。我赤手空拳，躲闪开那刃之所向，擦之则破皮斩筋，表面闪着淡淡的金光。我一跃而上，远离了他的刀锋。

灵师界，比想像的厉害。比起灵者有质的飞跃，至少在攻击方面是如此。周围的建筑物被寒光一闪，边角爆烈，一道刀斩深不见底。可惜这样不理智的出招，白白消费灵气。

我准备不与他周旋，还是把他打得心服口服。对于他不认输的个性，我认为只有如此才能让其停手。

我的灵气与语汐相似，从暮色升起红烟，暗淡的红，压抑的色，一开始还把马钦吓了一跳，像受过伤的动物。

我们灵祖不归入灵界划分的高低等级，先后次序，像是荣誉的称号，虽然没有准确的界线，但就像是灵帝也丝毫不敢小瞧。我们的成长、特质令所有灵士恐惧，后怕。

“你不过是灵者界罢了，还想收拾我。”马钦远远地瞧了一下，与语汐相比我弱得如一缕轻烟，这是显而易见的。

他冲了过来，手里握刀，右手往后，蓄力向前，刺刀一闪，黄色刀芒奔腾，如鹰隼射了出来。他用尽全力的一招快准狠，我就学了一招，除了硬接外，我不明白该怎么做？只有打败他外，我不会别的。

我站在黑雾中，向后浮空，手指上积蓄灵气，周边都是我自己的灵息，在这个空间上，任何攻击都会逐渐力量减弱，速度降缓，这是我的能力之一。

我就只学了一招，语汐师父告诉我这是最强的一招，不过是吹牛皮，但它的优点是简单。

我手指蓄着灵息，由于有最适合我的心法，我积聚灵息轻而易举。凛冽的青色光焰出现在食指上，一开始是黑暗又浮出了锈红，灵气充满时，红点极力压缩，青色焰火如地狱的使者爆发，发射出条条分支，我唯一的灵技，“玄诀，彼岸。”许许多多数不清的青光发散，与金光相撞，青色火焰燃烧着，仍然继续舒展枝条，一朵蓝色的彼岸花飘落，金光延线被花蕊燃烧殆尽，顿时满天的光焰困住了马钦，手里的刀烧成灰烬。

“啊啊啊啊！”

他以为我会葬送在这招上，可惜敲响死神的镰刀，就不再有生的机率。

雨轼赶来了，他看见的是他徒弟的尸首。别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