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笑得甜蜜，朝小帅哥眨眨眼，“你叫什么名字？”

“约翰。”

白薇眨眼，“刚才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

小帅哥笑容更加模糊，“算是吧。”

白薇懂。

他这样的人周容有余，典型的欢场浪子，不会和某个女孩确立明确的关系。大家都是玩玩，何必当真？

白薇想着，往曾志身边靠得更近。

约翰说：“小妹妹在哪里上学？有时间过来找哥哥玩。”

白薇摇头，“我不来！”然后对曾志说：“哥，你说帮我找卢克的。他调酒的手艺很好。你和他学，肯定能行的。你放了我吧。”

曾志把酒杯喂到白薇嘴边，“找不着人，你留下也不错。”

约翰眼睛一闪，“小妹妹找卢克呀？我们这里就有卢克，我带你去见他？”

“不行。让他来见我。”白薇打量曾志的表情，弱弱地说。

约翰遗憾地叹息，“他这两天很忙。轻易不出门。这样，我留下他的地址，你去找他？”

找卢克的过程太顺利，白薇和曾志都很意外。

曾志死死盯着约翰，看他在便签上写下地址，然后把便签往前一推。

约翰说：“卢克脾气有些怪，我真没想过他会玩……会和学生妹交朋友。你们去看看吧，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哦，对了，我听说他是夜猫子，晚上干活，白天睡觉。你们现在过去就行。”

白薇大喜，不停地向约翰道谢。

曾志眯着眼笑了笑，偏头，在人群中看到一闪而逝的熟悉身影，定睛一看，那人又飞快不见了。

白薇拉拉曾志的袖子，“哥，只要找到卢克，你别忘你答应我的事。”

曾志心不在焉，“嗯。”

白薇发现曾志的异常，灵光一闪，捂着肚子，“哥，我肚子疼。”

曾志借机问，“厕所在哪儿？”

约翰指了方向。

曾志扶着白薇往厕所而去。

两人刚走，约翰朝人群做了个手势。

人群中描重妆的女人点点头，往后做了个手势。

去厕所的路上，白薇小声问，“出事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老李了。”曾志说：“只看到个影子，不太确定。”

白薇靠得曾志更近，“李斌？他不是调去……”

两人都提高警觉，把随身携带的窃听器、针孔摄像头装在领子上，又扫了眼四周群龙乱舞的人群，继续往厕所走。

做戏要做全套，白薇进卫生间，李斌在外面等着。

等了半个小时，曾志心中起疑，见厕所人流不大，在储物间找到“维修中”的牌子，立在女厕所门口，闪身进去找人。

女厕所空无一人，从理论上讲，一排隔间都应该没有上锁，但中间靠右的那间隔间打不开。曾志低下头，里面空空如也，当机立断装上消音枪，打碎塑料锁，推门而入。

蹲坑外有一滩水，地面上踩着凌乱的脚印，上面的天花板缺了一块，冲水池下面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是约翰写的地址。

白薇，在这间卫生间消失了。

瞬间，曾志脑中想到很多事情。

化浓妆的女伴，热情的约翰，被称之为夜猫子的卢克，一闪而逝的李斌……

这其中，肯定有联系。

曾志赶紧用手机把现场拍下照片，找到子弹，清理现场。关上门，出门把牌子放进储物间，快步走出唯一酒吧，就给张宗打电话，“张队，请求支援。”

白薇觉得全身轻飘飘的，睁了睁眼，意识清醒很多。她现在的状态应该是被绑着，嘴上贴着胶带，眼睛蒙着眼罩或者套着头套，全身蜷缩成大虾状，周围环境不知。

白薇咬破舌尖，强迫自己冷静。

上一次她也遇到绑架，那次是学校不懂事的孩子架了摄像机戏耍她，把她吓得够呛。不过有那次经历，她胆子大了很多，于是很快冷静下来，打算静观其变。

在黑暗中，时间过得很慢，白薇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从一数到一千，又数到九千，数着数着就晃神了。

她想起了韩止。

上次就是韩止救得她。这次，也会是韩止救她吗？

白薇觉得难过又后悔。

她是在和亡命之徒打交道，如果她死了，韩止怎么办？与其这样留着遗憾，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在一起，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她怎么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白薇想着，睡着了，再醒来时，听到有人吵架，与其说吵架，不如说单方面痛骂。是个气急败坏的男声。

“你这个蠢货，动谁不好，非要动那女人的人！你不知道陈赫是怎么死的？还敢朝她下手？你信不信，你刚动手，那边就能得到消息……”

然后是个女人的声音，“哥，你别生气，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男人怒极反笑，“善后？只要那女人发现一星半点，咋们的事都兜不住。上次是陈赫，这次还不知道损失多少人手。”

女人悻悻然，“底下人不懂事，教训一顿就行了。要我说，实在不行，就把动手的人推出去。或者……”

白薇被蒙着眼，听觉更加敏锐。直觉这两人的声音很熟悉，肯定是她认识的人，但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

紧接着，男人就说，“白薇是法医，学的不仅是人体解剖，还有痕迹学。你以为白薇现身在唯一是偶然现象？你没看到监控，跟着她来的还有一位警官。分明就是便服查案的。”

女人惊呼，“像上次在行乐酒吧那样？那怎么行！上次白薇闹了一场，我们就被蒋捷怀疑，这次她彻底消失在我们酒吧，肯定会惹恼她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白薇心凉了半边。她安装在领子里的针孔摄像头是带着定位系统的，不知那边能不能及时调出她的位置。按照这两人的盘算，是打算杀了她，嫁祸到手下人头上。

不过听他们提起陈赫。

白薇记得，当初她被那几个学生戏耍，陈赫在狱中自杀。难道这几件事也有关联？不及多想，后领子被人提起，白薇心提的高高的。

空气中有肃杀的感觉，死亡的滋味扑面而来。白薇忍不住绷紧身体，手心背心出了一层冷汗。

旁边的男人说：“看来她早就醒了。”

同时，领子上的力道松开，白薇恍恍惚惚听到枪声。

不知多久，白薇在一片硝火味中，被人抱着坐起，解下眼罩，眨眨眼，看清周围发生的一切。

来人是张宗。

“有神秘人报警，说唯一酒吧拐卖人口，同时还发来你被抬上车的照片。我们也是顺着车牌号跟上高速路，然后老曾给我打电话，说你失踪了，跟踪定位系统，发现被拐卖的人就是你。”

白薇闭闭眼，觉得脖子疼，伸手抹了一把，手上有淡淡的鲜红色。

张宗扶着白薇回单位。警员把白薇的手机还给她。白薇差不多回过神来，说：“我听到一出黑吃黑的吵架。”白薇讲诉她听到的内容，不过把蒋捷的名字全程用“那女人”代替。

张宗沉思，“我一直怀疑陈赫的死另有原因。看来是他们内部有矛盾，分赃不均造成的。那起连环杀人案，只是序幕。”

白薇点头，“实在太嚣张了。不仅涉毒，还拐卖人口，是不是还有器官移植的机构？”

张宗神色晦暗，“说不定还真有。这些人，哪些买卖来钱快就做哪个。”

白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看着窗户外面，“天快亮了，我先休息一下，明天还要上班。”

他安排的任务让白薇遇险，张宗心中很过意不去，“明天休息一天吧。局里的武法医，苏杨，都是一线好手。”

白薇想到休息，想到家中软乎乎的大床，想到韩止，全身都很累，点了点头。

张宗出去后，白薇闭着眼躺了会儿，然后给韩止打电话，发现有十几条未读短信。前面都是系统提示“xx时韩止在您关机时来电”，最后一条短信，是韩止发的：我回来了。时间就在半个小时前。

顿时，白薇身上充满力量。她要赶紧回家，见韩止。

张宗回到自己办公室，看到红着眼的曾志。曾志说：“已经跟着车牌号找到那两个人了。男的外号叫约翰，真名叫王露露，女外号叫小蝴蝶，真名叫程娜。两个人都是拐卖人口的惯犯。更多的消息正在审问，不过那两人都是老油条，可能一时半会儿问不出有用信息。”

张宗拍拍曾志的肩膀，“辛苦你了。”

曾志明白张宗的未尽之意。白薇在他眼皮底下出事，他是很愧疚的。不管是心理压力，还是工作压力，都能把人压垮。

“真是要感谢那位神秘人报警……不过那位神秘人的身份还不能确定吗？”

张宗皱眉，“他拍照的手法很专业，我觉得是自己人。”

曾志想起李斌，动动嘴，没说话。

上班时间到，一切有条不紊。

昨晚的暗访不为人知，曾志继续奋斗在一线工作，跟随他实习现在已经转正的许朗给曾志汇报工作：曾哥，你给的地址确有其人，户主叫吕江河，是业余调酒师，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就是卢克。

曾志立刻下命令：把人请回来，好好审问。(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