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月说着,用力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寝殿内的蜡烛点着,已经落了些烛泪,一看便知已经点了有一段时间了。何君月皱起了眉头,凰兮玦略微嘲讽地勾起了唇角,道:“她这是在告诉你,她来过你的寝殿?你没放什么东西吧。”何君月的脸色十分难看。“没有,而且她也找不着。”“那怎么办?流莺不能杀,落秋,也不能杀?”凰兮玦状似无意地问道。
果不其然,何君月的脸色又难看了许多,阴沉着脸,没有回答,只道:“你先回去吧。”凰兮玦轻笑了几声,便转身离开。唯有何君月,看着盈盈烛辉,眼神越来越沉凝,最后直接扬起了手,将蜡烛狠狠地挥落在地!登时,寝殿里陷入了一片黑暗,接着便响起了翻箱倒柜的窸窣声。
凰兮玦踏着一地清辉,走向小院,一路上一个人也没见着,不知流莺回去了没有,还是去了别的地方。凰兮玦想着,慢慢推开了小院的门。寂静的夜里,“吱呀”声很是突兀。
她转身关上了门,再回过头来时,眼前便突然浮现了一张脸,那张脸白得吓人,面上有许多细小的皱纹,还在笑着,却笑得很诡异。凰兮玦一惊,又故意尖叫了一声,猛地向后退了几步,用双手捂住了脸,蹲在了地上,浑身发颤,口里还念叨着:“我,我没有害人!我没有害人!不,不要杀我!”
“哈哈!”那张脸张开了如血的双唇,笑了几声,道:“芷荼啊,我是落秋!吓着你了吧!可真是抱歉呢!”说着,落秋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我本来想扶你一下的,谁知你竟怕得向后退了,难道我就这么吓人吗?”
听到了落秋的声音,蹲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凰兮玦颤颤巍巍地放下了双手,眼中却仍是满满的恐惧,她转过身来,看着落秋,仍是不敢靠近,十指紧紧地抓着朱红的大门。
落秋笑了笑,脸上满是无奈。“芷荼啊,我真的是人!是我,落秋!”凰兮玦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可她仍强作镇定,问道:“落秋……落秋姑姑?”声音声音尖细,颤抖得厉害。“是的,是我!”落秋笑着回答,还张开了双臂。
于是凰兮玦勉强笑了笑,开始走动,却还是不肯靠近落秋,双眼一注盯着落秋,与她隔着一段距离,跌跌撞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了门。
落秋眼睁睁地看着凰兮玦关上了门,再不打开,忍不住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漆黑的眼眸里带出了些杀意。
凰兮玦靠在门上,细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却是悄无声息,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惊慌消失得无影无踪。凰兮玦侧过了头,看着窗户所在的方向,眼中杀意浓浓。不想此时又响起了一道清越的声音。
“只顾着防落秋防流莺防何君月,奈何百密终是有一疏啊!”
那道声音十分突兀,好像发出声音的人是凭空出现一般,凰兮玦甚至都未曾听到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