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天气这种东西有时真的很难让人捉摸不透,明明上一秒还是晴天太阳,下一秒就会乌云密布,可能马上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之后转变成瓢泼大雨。这种天气就像人的心情一样,随着大脑的活动而变化着,时之无常。你永远无法猜到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你就不知道到底要穿多少件衣服或者出门要不要带上一把伞。
天空中飘来一朵朵红褐色的云彩,把成片的天空都染成了红褐色的。尤其是在夜晚,更加明显,这是人们常常预示着明天要下雨的预兆。它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就这样静悄悄的,不知不觉间从远处飘了过来,似乎是在说它们只是个过客。
柯尔和蒂朵开车行驶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上,好在这种车是越野车,尽管在沙漠上行驶也丝毫不费力气,完全没有障碍。
洛凡纳让柯尔上了自己来时开过来的越野车,照他的说法车并不是从哪个富婆手上借来的,而是自己的车,可柯尔从来没见过洛凡纳什么时候有自己的车子,问题是现在这种情况解释车子的来路问题,不觉得有些浪费时间嘛,完全没有人在意这个车子是哪里来的好嘛。柯尔与蒂朵再继续呆在那里,会给洛凡纳和艾诺森带来很大的困扰,相对来说,他们离开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只有这样,洛凡纳和艾诺森才会毫无保留的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实力。
柯尔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洛凡纳,艾诺森他并不是很了解,但是那样浑身上下被一种强大的元素力量所包裹,而盛放出来的光晕远远超过了他之前遇到过的每一个人,原来这个表面一直笑哈哈偶尔有点小情绪的男人居然这么有本事,可能大概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只是被表面那个带着颜色的面具隐藏了起来。
柯尔开着车,蒂朵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似乎一点也不关心柯尔要开去哪里。
从刚刚开始,柯尔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有些事情在潜移默化中不知不觉的改变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当他做到这个机器上时,自然而然地就将它启动开来,并且开起来得心应手,一切的动作都那样自然,好像这种工具对他来说异常了解,甚至所有的零件他看一眼都能熟烂于心,可他真的没有印象,自己什么时候摸过这种东西的方向盘。蒂朵的瞳孔中依然满是红色的,血淋淋地,可真正吓人的是蒂朵那空洞的眼神,仿佛丢了魂一般,自从她说完了那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很生硬,这让柯尔很是担心,他抬头望了一眼红褐色的天空,那里面似乎有若隐若现的雷电交加,他有一种强大的预感,感觉今晚会发生什么非比寻常的,不好的事情。
两个人影在城市里飞奔,上蹿下跳的身影像两只猴子,不过他们的动作之迅速只能让你看到一抹残影,顷刻之间,他们便已离开百米开外,其中一个人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黑色的皮箱,漆黑的表面反射出一道道残留的城市楼层的映射,甚至这座高楼大厦的映射还没结束,它便被拎着它的人带往下一座高楼之间,足以见得他们行动速度之快。
小蛋子拎着皮箱,然后紧紧地跟在老头的后面。他第一次看见老头这样慌张,虽然老头的表情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老头在行动中的那种不安的行为他却一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自从他跟着老头做事开始,不管做什么事情老头都是永远一脸气淡神闲的样子,对所有的事情看的都很无所谓,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惦记在心上,或许有,但是从来没有人能看的出来,哪怕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小蛋子,也是对老头知之甚少。
在猎人协会内部,老头似乎是很多人都极为忌惮的一个人,也有不少人对他抱有的是崇敬的态度,但更多的人还是出于恐惧的心理,小蛋子不明白那些人在怕什么,他还记得当初猎人协会将他从南北分部调回来分配到老头的手上的时候,当时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更多的是怜悯,所有的人都劝他,找上级更换调配,在这老头的手上早晚会变的跟他一样,沉默孤僻,甚至精神失常。他虽然小,但是心里要比很多同龄人成熟的多,他是那种死犟死犟的孩子,别人越见不得你去做的事情,他就偏要去做,他说他从来不会用耳朵去了解一个人,说他愿意服从上级的调配,跟着老头一起行事。这样的话能从一个不大的孩子嘴里说出,就能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孩子了,他已经要比站在那里的大多数人都成熟。所有人都深深的叹息,他们都沉默不语,心里却为这孩子捏了把汗。就在那时,人群中有人笑了一声,笑得很大声,那笑声中带着嘲讽的意味,又带着一丝欣慰。人群里慢慢的腾出了一条道路,人们是本能的出于恐惧,那笑声的源头大家都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谁,老头拎着一个葫芦似的酒壶,面容有些憔悴,但眼睛里放着精光。然后他从人群中慢慢的走出,走到了小蛋子的面前。
“你难道不怕我吗?”老头盯着小蛋子的眼睛说。
“为什么要怕你?难道你吃人么?”小蛋子单纯的眼睛里放着光彩。
“他们都惧怕我,你应该和他们一样,对我有畏惧的心理。”
“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小蛋子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他这样说。
“呵呵,你可要想好,跟我做事要有心理准备,我不需要在我工作的时候带上一个累赘,给我添麻烦。”
“老爷爷上了年纪,跑腿儿的活就放心交给我吧。”
“很有种嘛,小孩儿,你的猎人编号是多少?”
“猎人761号。”
“太他娘的难记,你有名字没?”
“有。”
“说。”
“小蛋子。”小蛋子一板一眼的说。
“好名字,简单好记。谁给你取得这名字?”
“忘记了,他们一直这么叫我。”
“行,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这个老头混了。”老头再次绽放了笑容,然后他大力的拍了拍小蛋子的肩膀,弄得小蛋子一个趔趄,然后潇洒的离去。
小蛋子依稀还记得老头离去的背影多少是那么有些孤单,可从他决定跟上老头的脚步那一刻起,就注定将他们后半生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老头在前面突然站住了,留给小蛋子的身影变得僵硬。小蛋子也立马收住了脚步,看向老头的正前方,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一片的霓虹灯在亮着。
“师父,我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小蛋子发觉身边周围的空气有了微微的停滞,那并不是他们高速移动带来的影响,而是有一种东西在空气中高速的移动,从而滞缓了空气分子的摩擦。
“别说话,我知道有东西来了。”
老头和小蛋子杵在原地,精神高度集中。时间仿佛也在此时被冻住了一般,气氛凝固的很彻底,毫无预兆的,老头顺着一个方向狠狠的挥出了拳头,那拳头上带着愤怒,带着不甘,更多的是仇恨。
”嘭...........“一记沉闷的响声在老头拳头接触到那一寸空间时便发了出来。
小蛋子顺着老头挥出拳头的方向看,可是他什么也没看见,那里什么都没有,不过下一秒就出现了惊人的一幕,一个黑影撕破了空气,从一片漆黑的,虚无的空间内走了出来。
”这老头还蛮厉害的,居然能发现我的位置。“那人隐藏在一身黑色如墨的斗篷下,只是那双紫色的瞳孔在斗篷下若隐若现着。
与之随行的人同样一身黑色如墨的斗篷,像个潜行在黑夜中的侠客。他慢慢地从虚无的空间里走出来,站在一旁。
老头看清了两人装扮以后,愣了一下,随后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小蛋子从来没有见过老头这样。
“七年了,终于找到你们了。”老头的眼神中压抑着怒火。
“组织里的人还真是到处结仇啊。”那人冲着后出来的那个人说,可那个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然后像个活生生的木乃伊。
“你去找人吧,这边我留下,很快解决完就去找你,记住,绝对不能碰那个孩子,用‘夜棺’带走他。”随行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向着某个方向离去。
老头的拳头打在了这个人的武器上面,那是一面盾牌,看起来坚如磐石,刚刚发出的沉闷的声响便是击打在了这种盾牌上的声音。
”夜衣组织里的人就这样目中无人么?“老头看自己遭到了无视,于是开口说。
”呦,老头,你还知道我们组织的名字呢。“
”黑色斗篷,左手上那枚古怪的戒指。“那人左手的食指上确实带着一枚很古朴的戒指,样子有点像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最主要的是,你们斗篷下那双邪恶的眼睛让人看了就他娘的想吐。“老头恶狠狠的说。
斗篷里的人轻蔑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讽着老头。
“我不知道是谁跟你结下了这么大的仇,让你这样恼羞成怒。不过我脾气不好,你别惹到我,我一生气就想杀人,杀人你懂的吧,不留尸体的那种。”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洞,仿佛一只凶狠的恶狼在喘着粗气。
“那可真不巧。”老头说完手臂猛地用力甩开了一段距离,然后一个后空翻退了过来,站到了小蛋子的身边。“今天偏偏要惹你的人就是我。”
黑色斗篷下的人也往后退了一步,老头刚刚那一甩其实是带着杀机的,如果他继续站在那里的话很有可能老头会从他的头顶上方扔出致命的武器,那样近的距离根本无法躲开,所以他选择了与老头保持安全的距离。
“年纪这么大了,不在家好好养老,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呢?”他反问老头,黑色的斗篷下看不到他的长相,但是小蛋子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力量在斗篷下隐藏着,蠢蠢欲动着。
“七年前,诺伊伯兰事件就是你们夜衣组织一手策划的吧,当初整个城市的人全部死于非命,一个往日繁华飞达的城市在一夜之间沦为死寂的‘钢铁之城’。不得不说,残害无辜生命果然是你们这帮变态的一贯手法,这次又要来到这个城市,我不会再让这个城市重蹈覆辙了。”小蛋子听着老头说的话,一点也理清不清头绪,因为信息量有些大。诺伊伯兰事件他是知道的,当时轰动了整个西半球的极其恶劣的事件,整个城市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银灰色的铁塑像,整个城市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死气沉沉的铁一般的物质。没有人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相当于无差别屠杀的事情遭到了各个国家的重视和愤怒,以至于在当时的一段时间内,几乎每个国家都出动了不少的间谍以及军事力量来调查这件事,但是没有任何头绪,因为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而且是一件超自然的事情,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触碰的层次,所以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小蛋子听老头的意思,那次事件的主谋团队的一份子此时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他开始没由来的心慌,甚至是一种恐惧的心理,那阴森的感觉一点点慢慢的笼罩了他的心头。
“老头,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那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
“真可笑,一个杀了无数无辜的杀人犯站在这里居然还想要别人翻出他杀人的证据。”老头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癫狂。
“没有人知道那件事情是谁做的,污蔑别人之前先做好准备工作。”那人也笑了。
“要证据是吧?”老头忽然不笑了,那人的笑声也跟着停了下来,斗篷下那双泛着异样紫色的眼眸似乎眯了起来。
“好,那我就给你证据。”老头从裤子的兜里掏出了一张褶皱的照片,然后用力的扔向了那人。照片速度极快的飞向那个黑色斗篷的地方,像一张带着杀气的扑克牌,切到了你身上的任何一处就会立马滋滋流血,锋利无比。
可是照片快要到了那人的身边时竟然开始缓缓的前进,似乎有什么阻力在阻碍着它,直到它毫无旋转的力气时才一点点的飘向那人伸出的左手上,那个戴着古怪戒指的手。
那人低着头看着照片,在他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然后一股异常恐怖的气势瞬间包裹住了黑色斗篷的全身,仿佛天神降临,又宛如恶鬼哭嚎一般。
那股气势如排山倒海般的气浪喷涌了出来,硬生生的打在了小蛋子和老头的身体上和脸庞上,使得他们的呼吸竟然都有了些困难。
“小蛋子,你马上离开这座城市,能离开多远就走多远。”那气浪大的厉害,他的耳朵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了,于是他说话的时候几乎是扯开了嗓门喊出来的。
“师父,那你呢?”
“我得留下,我与他们还有一些陈年旧帐没算清,你快走,能他娘的走多远就走多远,能跑多久就跑多久,如果途中遇见别的猎人叫他们也赶快离开这座城市,这里现在不安全了。”
“我不走,师父,我要留下来陪你。”
“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留下来只会拖累我。”老头快速的递给了小蛋子一个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有回去,就把这个东西交给猎人协会现任的理事长,他看到了这个东西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老头好像在留遗物,似乎下一句就是遗嘱了。
“行了,快滚吧,能滚多远滚多远,哦对了,把皮箱留下来,我用的上。”
“师父,我.....................”小蛋子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气浪越来越大了,老头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费劲了,哪怕两个人离得这么近。
“滚。”老头头也不回的大吼,他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色斗篷里的人,那里天空之上拢聚了一团黑色的云,像是狂风暴雨降临般的黑云,隐隐还有雷鸣,这幅场景像是末日来临时的景象。
小蛋子眼眶里打着泪珠在转,他的小眼睛变得通红,然后他最后看了一眼老头的背影,转身狂奔而去,跑起来像个赌气的孩子。
“傻孩子,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我年纪这么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的身子骨那么硬朗了,快跑啊,逃出这个城市,不,还要很远很远才可以停下,不要回头,你能活着才是对我这一把老骨头的欣慰。”老头轻声说着,他的声音被拍散在越来越强大的气浪中,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话是否说出口了,因为听的人已经离去了,就当是自言自语吧。他在说话的同时打开了那个他们一直携带的那个黑色的皮箱,里面静静的摆放着数不清的类似机器型的小胶囊,那是小蛋子之前放进嘴里的东西。这种东西叫做‘啼钵’,是一种类似于精神亢奋的药剂,同时他还能释放出人的最大极限潜能,并且这种药剂中带有很强效的麻醉成分,降低人的痛觉感官和知觉感官。这种药剂是有明令规定15颗以上便是禁止使用,如果服用太多的话会在人体内产生很强的负作用甚至是精神瘫痪。老头一把一把的抓起啼钵往嘴里扔,他的眼中泛着疯狂。
直到最后一粒啼钵被他放到嘴里,然后消化在他的每一处神经内部时,他的双眼已经成了深灰色的。这种迹象说明他已经看不见东西了,他的双眼瞎了,但是他的感知能力却提升了上百倍甚至是上千倍,现在嘈杂的气浪在他耳朵中成数以万计的被分离开又聚合,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发出气浪的男人站在哪里,他的气势还在上涨。
老头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了裂纹,然后他的头发急速的脱落,很快,他的皮肤表面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除了裂痕便是裂痕,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能量充满了他的全身,像是要溢出一般,他非常清楚他的身体情况,这种超乎寻常的能力是短暂的,等药效的时间过去,他就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所以没有时间容他考虑,多浪费一秒的时间就会少一秒的机会,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动了身。
在强大的肉体能力与灵敏度大大提高的前提下,他甚至能够短距离的瞬间移动。他在眨眼间来到了那人的面前,一脚踢出,与那巨大得盾牌相碰撞在一起,两股强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相撞在一起时,向四面八方散开去能量的余波,震碎了数不清的楼层上的玻璃窗,然而余波还在一点点扩散当中,以两人为中心,就像是一个平静的湖面砸下了一颗陨石般,余浪四散,成波纹状。
“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是会付出惨痛代价的,告诉我这张照片从哪来的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斗篷下看不见那双紫色的双瞳了,但是声音却从里面传出,清晰的钻入了老头的耳中。
”这句话返还给你。“
”好,那就用实力说话吧。“
”正合我意,来好好算算这笔陈年旧账吧。“老头说完,另一只腿狠狠的踢向斗篷,带着狂龙一般的气势,呼啸而过的地方似乎将空气都踢散了开来,带着凶猛的杀风拍在了斗篷上面,显出了那个藏在斗篷下面的躯体轮廓。
斗篷下那双妖孽的紫色双瞳猛地睁开,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