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素
滨湖天地,华灯初上。
穆逸点好餐,等了一会,傅寒月才姗姗来迟。只是气色有些不好,比平日里更加苍白。
“抱歉,我迟到了。”
“没事,先吃饭。”
“嗯....”
然后,傅寒月吃起了菜,默然地贯彻着“食不言”的原则。
“寒月,你吃了好多辣椒...”穆逸停下筷子,看着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的傅寒月,友情提醒了一句。
“嗯?”傅寒月反应慢了半拍,在理解了穆逸的话之后,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舌尖一片火辣。
“没事。”傅寒月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下子灌了半杯手边的酸梅汁,才觉得味蕾可以正常运作。
“这酸梅汁,其实没有学校那种带甘草和桂花的好喝。”
“是吗?学校酸梅汁里面有甘草和桂花?”
傅寒月被穆逸难得有些呆萌的神情和言辞逗笑了,短暂的微笑一闪而过。
“有的,我们宿舍四个人其实都很喜欢酸梅汁。”
那时候,从体育馆出来后,她们总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点一杯桂花酸梅汁,在擦完额头的汗水后,又继续将一道柠檬鱼吃得汗水直流。
如此美好的时光。
穆逸见傅寒月到底还是笑了,便琢磨着可以问心中想问的了。
他一脸希冀,平素清冷的眼眸里闪起一抹星光。“寒月,那个钱包,可以给我吗?”
傅寒月有些惊讶,随即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心里面却仍然为岫心觉得有些难过。
这四年,穆逸经常在有空的时候飞到日本,但他的重心依旧在事业,只是偶尔路过n市的时候,会和自己聚餐一会儿,想要取回那一只岫心曾经亲手做的那一只钱包。
傅寒月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钱包在我的公寓里,我一会儿回去一趟拿给你。”
“那我送你回去就好。”
“也好,那我....”
桌面传来轻微手机振动,傅寒月看去,却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和顺丰的logo。
眼睫微颤,傅寒月想起了四天前网上的采购订单。
接通后,果然是快递小哥要求尽快签收的通知,而且还要求必须本人签字。
“那麻烦等我一会儿可以吗?我尽快到。”
挂断电话,傅寒月就收拾起包包准备离开。
“我有事要先去趟鼓楼,你方便送我一程吗?”
穆逸喝完杯中的柳橙汁,修长的双手已经拿起了车控钥匙,打趣道,“我能说不同意吗?”
~
在快递小哥在送货车里等得不耐烦,只差骂人的时候,傅寒月和穆逸来到了公寓的门卫处,签收了快递。
傅寒月买的是一款伊莱克斯咖啡机和喜欢的巴西咖啡豆。
“我帮你拿上去吧?”
“没事,我抱得动,而且我刚刚没来得及和你说一件事,岫心明天晚上被父母安排去相亲。”
恍若立遭雷击,穆逸有一瞬间的呆愣。
下一刻,面容的清冷冷静不复,他慌张地扶住傅寒月的肩膀,“你说什么?”
“我说,岫心明天被父母安排了相亲宴,据说是以结婚为前提。你,赶快去机场吧。”
穆逸猛地往车旁奔去,拉开车门时,突然又回身走向傅寒月,“车钥匙先给你,我直接打车去机场。”
“欸...”
傅寒月看着匆匆远去的穆逸,又看了看手中黑色的车钥匙,眼底浮起对岫心深切的祝福。
~
公寓里。
将咖啡豆和温水分别放在固定的位置,调好模式后,傅寒月按下咖啡机上的做咖啡键,在咕噜咕噜的声响中得到了第一杯咖啡。
轻抿一口,自认手艺没有生疏的傅寒月一口一口地喝完了一杯咖啡。
空旷的公寓里,一时间又只有洗杯碟的流水声。
不像往常一样,傅寒月在擦好杯子之后,就往客厅上的沙发走去,拿起进来时脱下的外套,便准备早点离开。
想起昨天在栖霞山的那一幕场景,傅寒月的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穿外套的手也在微微发颤。
还好,还好他还没回来这里。
或者也许,他会有别的住所也不一定...
这般想着,薄款外套上的扣子怎么也扣不上,傅寒月有些自弃地拿起包包便往玄关走。
然后,她听到了门被开启的声音。
霍明珩进门的脚步亦是一滞。
米黄色的温暖灯光下,穿着粉色长纱裙的傅寒月整个人越发地温柔起来,微翘的几缕发梢皆是水乡的风情。
霍明珩垂下眼睫,敛下浮动的心绪,淡淡地开口,“来找我有事?”
是她三年前再熟悉不过的音色,却不是三年前一般的温情。傅寒月不自觉地低下头,这样想着,也忘了回答霍明珩。
等她回过神来,霍明珩已经站在距离她半步的地方。
一阵冷梅微香的气息传来,一如这三年里,她每次午夜梦回时,所能感知的味道。
“是来找我的吗?”霍明珩的声音里带了些熟捻,态度却只是对待普通朋友的态度。
可是,傅寒月在抬起头时,却又沦陷在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
下一秒,她恍然间又觉得,明明.....他的眼底,什么情愫也没有。
傅寒月轻轻摇了摇头。
霍明珩看起来有些诧异,片刻,他朝傅寒月伸出了手,“那把钥匙给我吧。”
鲜血淋漓,是心碎的模样。
却不是因为他要求她归还公寓的钥匙,而是她看到他的中指上,闪着铂金光芒的戒指。
此刻,明晃晃地占据着她所有的视线,也凌迟着她三年来变得发达的泪腺。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寒月的腮边都是泪痕。
她把系着一条小鲸鱼挂件的钥匙放他的掌心,然后侧过身准备直接离开。
这里,再也没有她待下去的理由。
可是,她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只有窗外稀疏的月光,努力地想透过窗帘,代替突然奔溃的电源。
傅寒月只能摸索着从右侧走,短短七步的距离,此刻却变得犹如天堑阻挡着她。
在她深呼吸着往前走了两步后,她的手触碰到了柔软的布料,温热的胸膛下,有着好听的心跳声。
傅寒月忍住将要出口的低呼,收回了自己的手。
虽然还是有点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走错方向。
后知后觉地方才想到,可以用手机照明,傅寒月的双手却猛地被一只大手给牢牢地禁锢住。
“这么急着走,是因为有人在等你吗?”
黑暗里,霍明珩平静的声音里有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怒意。
和醋意。
即使再过三十个三年,他悲哀地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停止对她的思恋。
傅寒月,这三个字,就足以成为他一生的心魔。
双手被缚住的傅寒月,却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随意的角虫碰,已经让眼前的人处于情云力的边缘,尽管没仔细考虑霍明珩说的是什么,她只是想着赶快离开这个曾经带给她温馨回忆的地方。
傅寒月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束缚,声音里不自觉地带着低颤,“和你,没有关系.....你放开我的手。”
“谁说和我没有关系?”在黑暗中依旧可以清晰视物的霍明珩慢慢地靠近傅寒月耳朵,轻吹着气说道。
傅寒月鸦羽般的睫毛抖动着,缓缓睁大了水眸。
“点了火的人,”霍明珩另一只手将她揽向自己,密密地贴近着自己。“怎么可以有始无终?”
隔着纱裙,傅寒月清楚地感受到身前之人的温度。
一瞬间,她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连同她破碎的心,也变得滚烫起来
“你.....”
无视傅寒月在黑暗中惊愕的目光,霍明珩趁着此刻她木婴唇微张,紧紧地扶着她的纤腰,吻上了她柔软的又又唇。
傅寒月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有些呆怔,她看不见霍明珩眼中晦暗不明的光,也听不到他心底满足的喟叹,只能感受着他不断的索取。
一寸一寸,都沦陷在他的侵田各里,溃不成军。
因为,她思念他。
她放不下他。
就像她钥匙上挂着的小鲸鱼,眷恋着她的无边海洋。
如果,不是双手被禁锢着,她好想,拥抱他,角虫碰他的发丝。
这般想着,傅寒月在彼此换气的间隙中轻唤着他,“霍大哥....”
“唔...”霍明珩却是猛地更加用力地深吻着她,将她软软的轻./唤一同吞下。
他不能听她仿佛罂粟一般让人着迷的声音,否则他一定会失控到无可复加的地步。
微风从窗边调皮地窜进室内,带来一阵初秋的清新意味,也让傅寒月蓦地感觉到有凉意浮起。
………
直到霍明珩的指尖按在她的腰间,一抹金属的凉意,让傅寒月,清醒了过来。
是戒指。
他的中指上,那一枚代表订婚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