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樊宇的集团最近在中国华南那边发展得很好,大家都很惊讶陆氏的总裁竟然这么年轻呢。”
白易柳优雅地切着盘里的牛排,再把陆珊珊面前一口没动的鹅肝换到自己面前。
“谬赞了,之前在美国被暴利产业链刁养坏了,第一次涉猎亚洲市场困难很多,”陆樊宇噙着不疏不近的微笑,“白家在亚洲的地位抵得上十个陆氏。”
白易柳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
要说她和陆樊宇的关系,其实也挺尴尬的——她是白易柔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就是白家的一个私生女。
也许是因为这一层关系,陆樊宇一直对她淡淡的,保持着和其他人一样的距离感,人前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但她清楚,陆樊宇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
但白易柔去世之后,事情有了改变。
她很快被扶正,在顺利诞下陆珊珊之后地位也是直线上升,在陆家白家都有了说话的资格。
精明如陆樊宇,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与她交恶。
也许是因为人多,给庄园里增添了一些热闹的气息,几位家主在聊着最近的行情和自己投资的项目,几个妯娌谈论着受邀参加的时装秀,餐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
简言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只希望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今晚。
“李小姐,听说你以前也在英仕就读是么?”
坐在主位上的老人突然开口问她,餐桌上所有人的视线也都汇聚到了简言身上。
“是。”简言使劲咽下还没嚼完的牛肉,声调平缓地回答。
“那么,你有什么感兴趣的方面吗?金融,珠宝设计,之类的?”老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重量。
陆樊宇的眼皮状似无意地微微抬起。
今晚的一切到现在都还算在他的掌控范围内,甚至每个人会提出来的刁难之类,但他没算到白老爷子会对简言感兴趣。
“如果硬要说兴趣的话……”简言却没有丝毫的慌张,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也许是体育竞技吧?”
在座的女眷都有些想笑,但都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哦?”白老爷子却没有笑,仍旧是一脸的严肃,“为什么呢?”
“竞争是人类的本性,相比于在头脑上的,我更喜欢纯粹的体能碰撞。达芬奇说,运动是一切生命的源泉,我想这也是我热爱运动的理由。”
白老爷子有些意外地扬了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非常与众不同的兴趣爱好……所以你毕业之后去军校学习,也是因为这个吗?”
语气里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即便是云淡风轻如陆樊宇,听到老爷子这么一问,心头都猛跳了跳。
他印象里的老爷子并不爱刁难人,对后辈的事情也不像其他家主那样上心,本以为他不会是阻力——却还是失算了么。
谁知简言依旧不卑不亢道:“不,我去读军校并非出自兴趣。”
“想必您已经了解过我的家世了,我的家庭很普通,所以在父亲生病之后,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就去读了国家资助的军校。”
此话一出,大家的表情都微微变了。
本以为这位李小姐这样的出身,应该是羞于提及自己的家世的,谁知不但坦然说出来,还借机暗讽他们调查她的身世,对一个普通女子畏若蛇蝎。
白老爷子倒没恼,反而表情带了点玩味:“可是我听说,李小姐在英仕的表现并不尽如人意,帕特似乎也对你印象深刻。”
“是的,我对经济学没有兴趣,也没有天分,加之年少好动,所以格外突出了一些。”
简言从始至终都带着微笑,仿佛对这些问题早有准备。
“但是李小姐的父亲,应该更希望李小姐能好好学到英仕提供的知识,而不是选择去读军校,做保镖吧?”
老爷子的语气越发轻挑尖锐,仿佛要看简言还能怎样应对。
“我的父亲和您相比,只是很普通的人,他最希望的是我能过好每一天,”简言争锋相对,“有什么样的能力做什么样的事,我想这个道理您应该能明白吧?”
老爷子愣了一愣,最终以沉默结束了这场对话。
简言仰头喝下一口佐餐酒,藏在桌布底下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散席之后,简言被侍者引进了安排好的房间。
端着姿态送走侍者,简言简单洗了个澡,换上陆樊宇给她准备的睡衣,心里却还惴惴着。
擦着头发出来,却看到陆樊宇躺在自己床上小憩着,眉眼安静的模样,一下子就把装潢华丽的房间给比了下去。
简言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自己紧绷了一个晚上的弦,突然就松了下来。
“陆樊宇,我刚刚说话是不是太冲了?”
简言一屁股坐到床边,语气幽怨地开口,陆樊宇按着眉心起身,极其自然地结果她手里的毛巾,替她继续擦着头发。
“你的表现让我很意外,”陆樊宇缓缓地开口,“准备过?嗯?”
“将军不打没有准备的仗!”简言眉飞色舞地回头,“你以为我那么多次丑白出的啊。”
“你对这事这么上心,是因为我么?”陆樊宇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挑逗。
“是啊,”简言一如既往地坦诚,“我不想什么事情都等着你给我善后。”
陆樊宇眼里的柔情似乎能化作春水,当即把简言的身子扳到怀里俯身吻了上去,窗外的月牙也害羞地闭上了眼。
“不用这么努力的,傻瓜。”陆樊宇咬住她的耳垂轻轻摩挲着,激得简言一阵酥麻。
“你也很拼嘛,陆大少爷,”简言嬉笑着躲开陆樊宇的骚扰,“今天灌我那么多吃的,也是怕我晚上失态被抓包,对吗?”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肋骨?”陆樊宇微讶地挑眉,笑意里染上欣慰,“我的女孩长大了。”
“谁是你的女孩……”简言不满地哼哼,从陆樊宇怀里挣脱开,两步爬到床上去,“很晚啦,本小姐要休息了,再不走一律按采花贼处理!”
“有我这么帅的采花贼?”陆樊宇不依不饶地环住简言的腰身,轻轻吮吸着她的脖颈,仿佛吸血鬼贵族在给怀里的少女初拥,刻上独属于他的烙印。
“以前不知道,你居然这么自恋!”简言做出一个被恶心到的表情。
两人的打闹,全部都被房间角落的录音器记录好,同步地传送到了庄园里的另外一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