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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有闷雷偶响,雨哗哗下了下来。
帝都的春雨如约而至。
街边的摊子收到差不多了。大多没带伞的人就近在店里躲雨。
这春雨绵绵,街上的角角落落都有种花树,花骨朵半开安和的享受这天上人间独有的甘甜蜜水。雨滴落在地上溅起水花,散出水雾,这天地一片朦胧美妙。
郁桑撑着伞,仔细看地上浅浅水坑,她唤了声:“韩逢。”
“嗯?”韩逢和老二共用一把伞,走在郁桑旁。
“你家在哪?”
“苏府后的一个居民区里,不过房子塌了,现在在这边找了客栈住着。”韩逢说。
“怎么塌了?”郁桑想到苏府的地理位置,处在民区内,房子周围空空的,在一片瓦房之中,也不显突,既富贵又谦卑的样子。
“咳,房子年久失修,采光排水性能差,”韩逢笑说“年前一场大雪给压塌了,大半夜四面漏水漏风,活把我给冻醒了。”
“哈哈,这听着就挺惨啊。”郁桑笑道。
“我现在想想还觉得新鲜的哈哈哈。”
“哈哈哈。”郁桑
芳芳觉得这位俊俏的公子心态真好。
老二:“…………”他和韩逢两个男子体格大伞遮不全他们,但他身上没沾到多少雨水,反而韩逢半个肩头都湿了。韩逢把伞给他打了,不刻意,就像是习惯这样。老二对他的戒心稍稍放下。
郁桑这会儿别回头,一眼就发现韩逢半个肩头湿漉漉的,嗤笑一声,说:“你怎么把伞都给他打了,都是男人和他客气什么。”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芳芳探头朝他两看去,眯眼笑看这两人。
帝都民风开放,人们思想开明,同性之间结姻之事常见,芳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位韩公子对老二有好感。
韩逢不在意的笑着说:“哦,没事。伞不大,就这样吧。”他并没别的意思,只是处在种情况下习惯这样给别人打伞了。
老二给这么一说,面上过不去,连忙把伞推回去,一脸严肃。
“?”韩逢
“韩公子是客,不必与我客气。”老二说
“哦,好。”韩逢也不客气的接受。
这老二突然变脸,可把郁桑给逗乐了:“客气什么!一视同仁,对大老鼠也一样。”说着就把伞塞给芳芳,自己一个跨步走到韩逢伞下,对着老二又是一个假踢——
老二被吓得急忙跳出来。
郁桑站在伞下,双手抱臂,笑嘻嘻的对老二说:“大老鼠,去打伞去,一天没干什么正事,打伞还指望别人给你打啊。”
老二带着满脑子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讪讪地走到芳芳那,完全没有昨晚嘲笑郁桑的气势。他接过芳芳手里的伞,立刻换了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说:“王妃,冷静,注意仪态注意仪态。”
郁桑闻言甩给他一个臭脸,老二不提她都忘了自个在外还有个宁王妃的身份,不甘的放下手臂,阴阳怪气道:
“唉~,仪态啊,我还有什么仪态可言。不知道是谁传的,我睡觉打呼噜特别响,我院里晚上可没什么人吧?”
芳芳以为再说她,连忙辩解:“王妃,奴婢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
“没说你了。”郁桑看着老二。韩逢安静的打伞,就笑笑不说话。
老二抹了把鼻头,乖乖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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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路口那有间茶馆,里面吵哄哄的。桌子板凳撞击的声音和人的惨叫身此起彼伏,一群人慌张惊恐的往外跑,郁桑四人正巧走过门口,看到这样的情景,蓦然睁大眼睛。
一道攻击力十足的剑气荡过来——
“小心!”
眼看这剑气逼过来,韩逢在千钧一发之间挥剑破开剑气。
四人连忙后退。
门口跑出来的几个人没躲开,被剑气割穿,血液喷散。
茶馆里一片混乱,有武师在里面毫无章法的挥扫剑气。
运气好的受点皮肉伤,运气不好的当场剑气穿身血肉溅飞,直接毙命!
韩逢和郁桑都下意识的拽进对方,把对方往身后拉,察觉对方的动作,都相视一笑。
芳芳被老二护到一旁。
韩逢与老二的武器已出,破开几道剑气。
这时,茶馆里弹出三个青色身影。
郁桑一看,这三人衣服样式一样,是道袍。衣服都被割破几块,离得远的那位受伤了胸口上都是血,人也狼狈的很。
武师大赛每年从四月初起开始比赛报名,这段日子陆续有门派派弟子来给参赛的同门报名,看样子这几位也是来报名的,领头的那位周身灵力大开,注意到郁桑四人,大声喊:“快躲开!里面——”
他还没说清楚里面怎么了,茶馆里就冲出来四个浑身是血,衣服头发凌乱不堪的人,三男一女,面部皮肤部分脱落,嘴里咀嚼着生肉,满嘴血色。
韩逢拽着郁桑连忙后退,他朝那青衣少年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青衣少年啐了一口血沫,说:“不知道!好端端的就变成这样了,和走尸很像,见人就咬。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病!”他踢走一个发狂的人“里面还有两个难打的!”他朝奔来的人送了一掌波,直接将那人震开。
那发狂的人却不知疼痛,从地上爬起,手不停的在身上使劲的挠,兴奋异常。
老二把另外两个引到一块,没让人跑开。
不过几分钟,整条街道就只剩下郁桑一行人和这三个青衣少年。
四个发狂的人如同几月未进食的豺狼猛虎,见人就扑,嘴里不时发出呜呜的低吼。
韩逢一剑迎上就要砍杀其中一人——
“不能杀!”青衣少年立即喊道。这一喊,韩逢立刻收住剑气,转身一个飞踢把对面发狂的人踢飞。
这边老二也震退一个,冲韩逢说:“这些人不是走尸,没弄清楚之前不能杀!”
那青衣少年也是咬牙:“里面还有两个,得赶紧把这几个处理了。”他对同伴喊道“梓晨梓玉,去寻锁绳来。”
那两人得令,正欲飞身离开,郁桑连忙叫住他们:“且慢!两位道长,借把剑一用。”
受伤那位看着郁桑,咬牙忍着胸口痛把剑抛过去:“接着!”说罢就和同伴离开。
郁桑接过剑,在手中一转,把剑牢牢抓住。她对芳芳说:“你赶紧回去。”
老二也对发抖的芳芳点头,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传音符,嘴里默念咒语,符纸瞬间起火烧烬。他说:“你原路返回,会有人接应。”
芳芳惨白着脸,点头“嗯”了声。
现在剩下四人一人牵制一个,跟踢皮球似的,这边刚踢趴,那边又上来。
好在没有僵持太久,梓晨梓玉带着锁绳回来。
锁绳比普通绳韧性强,物理攻击很难弄断。
几个人三下五除二,便将发狂之人捆住,老二还给打了个死结。这四个发狂的人扯着脖子挣扎,不停的嚎叫,那女子的手一直在挠身体,把皮活活给抓破,痛哭的呜咽着:“杀了我,杀了我吧,呜—呜——”
郁桑受不了这种抓挠皮肤呲呲声,不由后退几步。
“砰——”
突然从茶馆里飞出一个桌子,直朝郁桑去。郁桑一剑砍开桌子,桌子一分为二落,入眼却是一道剑光——
“当心!”韩逢大喊
“王妃小心!”老二急忙冲上前去,却被另一个出来的满头是血的武师挡住去路,那人对着老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灵力攻击。
“哐当——”
这剑气很强,郁桑硬生生接下了,五脏六腑被震的生疼。她手中的剑柄上镶嵌了一个初级碧色琉璃珠,有强化攻击的作用,一些灵力不浑厚的人会用这个。
只是,这玩意,郁桑不会使。举着剑手都给震麻了。
韩逢健步上前,把剑甩出,银光耀耀,剑身嗡鸣,直直砍向那拿剑的武师,他趁机扶住郁桑,抓着人往旁边去。
“我没事。”郁桑站稳说:“你注意点,这家伙还挺厉害。”
“嗯。”韩逢低声说:“你试着感应下魂力,调节经脉。”
“放心,我ok的。”郁桑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