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颜苏坐于席上,冷眼看着皇帝在众妃嫔间来回,越发觉得后宫的无趣,众人的心思都在皇帝一人身上,想来也真是凄凉。
痴情妃子,薄情皇帝,他能有多少真心!
这几日天天与他一处,心中早已是厌倦至极,每每他要亲昵,她都想要躲闪。每次亲昵的时候,她都会闭上眼睛,她不要看他松垮的脸,这年纪,都可以做她父亲了!
皇帝浑然不知她精神的游离,他还以为她是极度享受的,哪里知道她的脑海里全是上官允温润如玉的样子。
上官允是她心中的鲜衣怒马少年郎!无人可及!
所以,她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这清清白白的身子被送出去了也是无怨无悔!她心里想着,她要尽早将这消息告知于他才好,让他放心,也要告诉他后面她的计划。虽然她不愿意让他知道她已经委身皇帝,但是她更不愿有事情瞒着他,她要很透明的站在他面前,不要有一丝丝隐瞒。
“妹妹,可是不习惯宫里?”萧妃见她面色低沉,以为她吃沈妃的醋了,便想着挑起她们的事端来才好。
“我与你非亲非故,担不起贵妃娘娘的一声妹妹!”颜苏不喜欢萧炎炎,她放火烧了望瑶池的事情,皇帝不知但她心里有数,自是知道她的心狠手辣。她向来爱憎分明,讨厌的便直接回过去,也不相让。
萧贵妃知道她的脾气,这会又受了她一阵白,更是不爽到极点,但在皇帝面前,只能忍而不发。
一场晚宴,心情糟糕到极点,就算是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也是食之无味。
陈思远刚刚放下手中的账本,便看到门外的花架子上立着一只信鸽。
一伸手,信鸽便扑扇着翅膀向他飞来。解开信鸽腿上的书信条,原来是颜苏递来的消息,这才知道颜苏已经入宫。
心中很是惋惜,颜苏幼时常与他一处,他很了解她的性子。她素来冷傲,看似孤僻其实是极眷恋温情的人,看着她淡淡的不言不语,其实心底是一片明朗的。而如今,阴差阳错进入了深宫,无疑相当于进入囚笼了。
“先生,你看看谁来了!”桀黑子异常兴奋的从外面跑进来喊道。话音刚落,便看到上官清一行从院落的拐角走了进来。
“公子!”一个箭步上去,心中激动,忍不住眼泪盈眶。虽早就收到飞鸽传书,知道他们来京的消息,但见面了还是倍感亲切,不是血亲胜似血亲。生死早已连接在一起,牵着筋连着骨,血脉相连!
“陈老!”上官兄弟也很动容,在陈思远面前,他们都算小辈。而且多年相守,他们早视他为家中长辈,与陆伯一般,都是他弟兄三个最亲近最可信任之人。
“公子,我日盼夜盼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可是,我又不希望你们来,京城是非之地,让我老骨头与他们斗一斗好了!”陈思远说道。
洛瑶忍不住四处打量,这是个简单的三进三出的四合院。院子很是素雅整洁,没有太多的饰物,只简简单单摆着几个盆景,郁郁葱葱,清翠欲滴,自有一番傲骨,反倒衬托出房屋主人的清静利落。
“公子,颜苏姑娘来信了!”陈思远看到手中拿着的纸条子,才想起来颜苏的事儿来,说着将书信递给他。
“阿苏说什么了?也不知道她在将军府过得怎么样?要是知道我们来了,定要高兴极了!”洛瑶听到有颜苏的信儿,很是高兴,毕竟有些日子没见了。
上官清看完信件,沉默不语。洛瑶见他面色不对,从他手中将信件递过来,纤细的小楷,寥寥数语,极简单的语气,仿佛说着一些他人的无关痛痒的事情。但是洛瑶知道,越是简洁的字面下,越是有更多的无可奈何。
想起那日在望瑶池时,她打探上官允的情形来,淡淡的羞涩难掩细腻的心思,兜兜转转全是上官允。
而今,纵使心有千千情难解,也全都化为泡影她越是坚强,而众人越是心疼,误入宫门深似海,再见也是遥遥无期。她与他的情缘,终究是要断了!
“我到底是害了她!”上官允看过书信,这么熟悉的字体,还是他教出来的。颜苏八岁上山,朝夕相处十余年,便向他学了十余年的字。他觉着女儿家,写小楷好看,她便一有空闲,就练习写字,如今已不在他之下。
“阿苏从小心思缜密,且自幼习武,在宫中保全自身应该也不是难事,以后若有机会,再谋划着偷出宫来也不是难事。公子无需自责,只是多些周折罢了!”陈思远看出了他二人的忧虑与内疚,宽慰道。
“变化总比计划快,看来只得先委屈阿苏一段时日了……”上官清心中抑郁,但他知道自责无济于事,惟有尽快扳倒李渊,颜苏才会心无顾忌逃离出来。
上官烨与莫宇邪憋了一路没好好敞开了饮酒,这一到京城安定了下来便忍不住偷偷摸摸的出了门。上官清对他是又爱又恨!
“大公子,熊应赐已被解决掉了,孙策是个见钱眼开的,不足为虑。细细想来,李渊身边的能士还有三位,公孙晏,张齐,田离子。他三人也是为李渊立下汉马功劳,足智多谋的人!”
“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上官清负手而立,说道:“恃功而骄,各不相让,如此倒不是难事!”
“公子的意思?”陈思远接道。
“对!放出话去,就说李渊酒后吐真言,觉着他们三人都是一般水平,不分高下。手下能人不多,需要再觅良士!再有,我刚进城时,便听说李渊找的那个为皇帝炼丹的道士,很蹊跷的一命呜呼了,他现在正在为此事烦恼。我看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做做文章!”
“或许让他们窝里斗,斗个两败俱伤,对我们来说可能就会有利的多!”
“正是此意!”
“你们这几个老废物,要你们找个炼丹药的人都找不到!关键时候,一个个掉链子,要你们何用?”李渊气得吹鼻子瞪眼,直拍桌子。
今日他又被皇帝训斥了,再炼不出与之前同等功效的丹药,估计他这丞相的位置也要不保了。他心里懊恼极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献那样的殷勤,只图一时功劳,忽略把事情做得双全了!真是失策!
“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限你们三日之内,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个会炼仙丹的道士来。谁先找到,我便视他为座上宾,我这李府的第一把交椅就给他!”
公孙晏,张齐,田离子三人向来都是互相看彼此不爽之人,文人相轻在他们三人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互相争斗,又互相轻视!
再加上最近城中流传他三人无能的消息,更觉得对方把自己拉低了位置,互相瞧不上!这样想着,都想趁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番,得了李府第一功臣的头衔,还怕以后没有好处吗?
有了这样的心思,自是竭尽全力的去找人。三日期限刚到,便一人领着一个道士来到李府。
真是重赏之下必出勇夫!
“既然你们三人都带了道士来,我先前也是说话算数的,这第一把交椅,你们觉得谁可以上!”
“论以往功劳,肯定是我最多,丞相的位置就是我顶上去的!”公孙晏设计刺杀了前丞相,所以才有李渊的上位。
“这些年来,丞相外面的事情全是我在跑,风里雨里,没日没夜的,你可曾受过这样的苦!”张齐不甘示弱。
见他二人都在邀功,田离子有些心寒,平日里大家虽是不融洽,但起码表面文章还是做得下去的。现在名利面前,一个个都露了本性,谁都想趴到谁头上,作威作福。
凡事撕破了脸皮,都是血淋淋的,不堪入目!
他们无情就休怪我无义这样想到,便心生愤怒,“你二人的性命还是我救的,张齐,你忘了是谁帮你挡了一剑,我的胸口至今还留着伤疤。还有你,公孙晏,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想当初是谁把你从战场上的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当年你奄奄一息时说的话,都忘了吗?”
公孙晏与张齐完全没想到他翻出陈年旧账本,那都是三人年轻的时候的事了。这么多年,虽有感激心理,但被岁月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惦记着当年之恩!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公孙晏被他说得气势低下去不少,但是利益面前,亲兄弟都不能让。
“你这个负心忘义的孬种!”田离子被他的话彻底激怒,想当年为了救他,他硬生生的废了一条腿,如果不是因为背他失血过多,哪至于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目光触及李渊堂中供奉的御赐宝剑,伸手一把抢过来,朝着公孙晏心中直戳进去。速度之快,三人都来不及反应,公孙晏眼瞅着胸口的利剑,眼珠子瞪得老大,但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头倒在血泊之中!
“你,竟在丞相面前杀人,真是放肆!”张齐虽被吓到了,但还是忍不住哆哆嗦嗦的说道。
“还不是你们逼得!”田离子恶狠狠的说道。
“好啦,这些年天离子不容易,这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李渊见事情有点失控,不想再继续闹大,敷衍着说道。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他不喜欢,但是张齐的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他更是唾弃。
看他们自相残杀,却又被自己掌控的好好的,一时还有些快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