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是一路安稳了,只不过比预料中的却是少了一人。
而路上细细想来,其实曹操做的这一切根本无须将我们下狱。
下狱的唯一作用大概就是强调一下曹丕和曹植在他心中的地位,敲打下我们,以防止我们因为曹丕的一顿宴席就转戈向曹操所不希望看到的地方。
一时闲下来,思绪乱糟糟的,觉得脑子里都是事,但是又说不出自己在想什么。
不过对于师傅和师伯落入张松之手的事情,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瞒着。
毕竟现在英门里还有不少老家伙在,这些人虽然办事不行,但混乱局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凭我们三人现在的威信,全不足以压制住他们。
好在他们一直在山上,目前应该没有得到关于师傅和师伯的消息。
不过后来才发现,我们显然低估了这帮老油子的能力。
我们刚把马拴好,旁边的屋子里立时便涌出乌泱泱的一帮人来。
虽然我不认识,但对于脸还是有些记忆的,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那次第一次见面时就给我和师傅行礼的人。
不过这次见面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几乎是把我们三人挤到马厩的角落里,咄咄逼问“瞎子和长眉两人呢?是不是被蜀抓了?你们居然这些不肖之徒居然自己回来了?”
虽然我们之前没想到他们的消息这么灵通,居然连被谁抓了都清楚,但好在事先有所准备,很快稳了下来。
“两位师傅被魏王派走有事,是谁允许你们在这造谣的?”
我和英凡一时间面对这几十号人还有点怵,但师兄已经能够用那种上位者的语气来说话了。
“不,不是造谣,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我看看。”
一个走贩打扮的年轻人出现在人群前面。
顿感棘手。
盖因为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起眼,如果他刚才一直跟着我们,将我们在路上劝苏一的话全部听到,即使不用去蜀国探情报,要猜测出来发生何事倒也不难。
说到底,还是我们疏忽了。
但眼前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先稳住局面才行。
“是你说的?”师兄的话语中似乎已经泛起杀意,加上师兄壮硕如熊的体型和个头,似乎我们反倒是成了压人的一方。
年轻人见状大骇,脖子向后一缩,连带着身体也往后晃去。
直至触碰到他后面的人。
仿佛被针扎到一般,倏得挺直身子,挑衅的看向师兄“没错,是我说的。”
看那架势,颇有这么多人支持着我,你能怎么样的感觉。
然而,就在下一刻,师兄出手了——
直直的一拳打在那年轻人胸前,将他往人群中推击而去。
但有几十人在后面挡着,年轻人实际不过就是在原地晃了晃就站稳了。
就觉眼旁闪出一个黑影,直冲那个年轻人而去。
以拳抵腹,冲天而去。
黑影者,自然是英凡。
这次年轻人就没有刚刚那么好运了。
整个人被抛起,连带着撞倒了不少人,但依旧不能减缓他飞出去的速度。
而在他中拳至飞出去的这段过程中,一直在吐血。
英凡完全不避,任血浸身。
漫天血,似雨般飘洒下来。
落在人群中,爆出一阵惊呼声。
感觉像是英凡有意控制的力道,年轻人撞碎窑檐,最后撞到挑梁上才摔下来。
连带着噼里啪啦掉下来的窑檐,年轻人被砸的血肉模糊,腹中深凹。
躺在地上哀嚎两下——
腿一挺,没声了。
死了。
不过眨眼间,短短两拳,年轻人连句话都没说,就没了。
以雷霆之势震杀之。
师兄满意的望了一眼已经惊呆的众人,缓言解释“胆敢妄言掌门者,就地——格杀!”
“你居然随意弑杀门众,我要回来告诉掌门!”
有人威胁了一句,但随即有闪身躲进了人群中,想来刚刚英凡那一拳的威慑力还是极大的。
师兄冷眼而望,淡淡道“那就等我师傅回来再做决断吧,在此之前,妄议者,此人即为榜样!”
“你等着!”
“等你师傅回来!”
“太放肆了!”
一群人熙攘着向外去,口中尽发牢骚,但又不敢高声。
胆怯而愤然,看起来极为搞笑。
“这帮鸟人,就只会窝里斗!”师兄看着那群作鸟兽状散去的人,啐了一口,狠狠的说道。
一回来解决了这么一件事,貌似是安生下来了。
吃饭。
回屋。
休息。
其间我一直在盘算着这件事,突然发现了一个漏洞——那个年轻人!
原来我的确想的太天真了,以为曹操完全将英门山围住。
现在看来,山上肯定还有小路出去,只是难容三千人撤出罢了。
但是总好过没有,我仿佛觉得离摆脱控制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是夜,好眠。
大早上的,外面一阵鼎沸人声把我吵醒。
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起身。
推门而出,迎面而来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很快就适应了。
马厩那个院子里围满了人,似乎还有几个穿铠甲的人。
我心生疑惑,正准备出院子,却看到师兄鬼鬼祟祟的领着一人从最高处的院落里闪身出来,经由一些犄角旮旯的位置向马厩处奔去。
然后就是类似几句维持治安之类的废话,师兄自然不会听,但那几人对于师兄的态度似乎全不在意,假意训斥几句厚扬然离去。
很明显,刚才那人和师兄在最高处院落里所做的事才是重点,这几人不过就是找点由头吸引众人注意力罢了。
果然,很快师兄就把我和英凡叫到了上面那处院落。
之所以在最高处,大概是要体现出掌门的地位,最重要的是,这些窑洞都是依山势而建,在最高处几乎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行动,更重要的是不会被人监视。
一处与下面几乎相同的院落,只是上面多了个牌匾“南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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