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谭伽淳再次提出送张然回家,“然然,我送你回去吧。你喝了酒,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宴会上闹哄哄的,热闹的很,大家都醉了酒,离开了座位。
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两人。
谭伽淳眸子灼灼的看着张然,“怎么?信不过我?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手上的红酒在自己的一问一答里晃出优美的弧度。
“没有,师兄你想多了。”张然眼神闪烁,飘忽不定。
她的确不想让男人送她回家,况且自己和他都喝醉了。
两个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做出什么可就不好了。
谭伽淳这些年怎么样她不知道,可自己怎么样她清楚,独处多年,干柴烈火一相遇,再加上男人的甜言蜜语,自己多年的坚持就土崩瓦解了。
“哈哈,”谭伽淳干笑了几声,笑声里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那走吧,”又弯腰做了个绅士的动作,“我的小师妹。”
你对我也不说真话,这么喜欢藏着自己吗?
张然看谭伽淳的脚步不稳,想着他喝醉了,便连忙搀扶。
一路摇摇晃晃的到了停车场。
谭伽淳侧着手把车窗打开,散散车里的酒气,又揉了揉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看清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张然。”
“嗯,怎么了?”
“没什么,”谭伽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微带暖意的说,“只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在你离开,不告而别的漫长岁月里,我都曾这样,对着空气漠然的说出你的名字,继而又是无限茫然。
好多次在梦里梦见你,是你大学毕业后在自己手下做助理的样子。下午瞌睡时偷偷地拿书挡着,一听见什么风吹草动又立马警觉的醒来,一手搽着嘴角,一手拿着书假装在工作。看见没人后又低下头偷偷的睡一会儿,像自己以前养过的小猫咪,很可爱。
他多想织一张大网,网住你的四面八方,再渐渐收缩,把你一步步的收到自己的怀里。
那个时候你是网中鱼,也是朋友妻。
而现在你不是朋友妻,也不是网中鱼。
你说,我们是不是无缘无份?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他肯定不会答应陈志倍的要求,把你调到自己的公司,放在自己的手下?
那样就不用看着你为他人喜笑颜开,为他人流泪痛哭,为他人发呆惆怅。
他喜欢张然,隐忍而落寞。
所以尽管华合提出的要求再不合理,他也应了,只因华合里有他。
所以尽管自己知道有多么不可能,却还是想再尝试一下。
可是他还是不敢,不敢像陈至北那样理直气壮,不敢那样站在烟火下,伴着寒冬的烈风对她大声的说我喜欢你。
他不敢,扳着张然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张然,陈至北已经是过去了,以后让我来照顾你。”
他不敢,在爱情这场无声的战役里,他还没打,就交枪缴械,就认输了。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时间过去了许久,车厢的气氛凝重压抑,彼此都不想再说些什么。
对于张然而言,此次聚会太过尴尬,两人基本上说明白了。
不可能。
她突然间想到了陈至北,就是在自己被那个所谓的方登经理开玩笑的时候,谭伽淳沉默着以为自己会不解释不挣扎的时候。
如果他在,如果他也如当初那样欣喜的喜欢着自己,他应该不会像谭伽淳这样,步步谋划,步步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