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潇潇知道因为她和陆远航的缘故,李昱衔不会轻易让杨帆进校队,可是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她就知道!
有些人他本来是什么样,他就一直会是什么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木潇潇心里很气愤,她就知道那个人一天不作妖就浑身不舒服。她一直以来就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可是在李昱衔这三个上,她真的破了好几次戒。好几次要不是陆远航在一旁阻拦,她真的可能就动手打人了。
一个人真的能是非不分到这种程度吗?
李昱衔还在为两年前的那件事对陆远航怀恨在心,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件事根本就不是陆远航的错,只有他一个人将所有的错都怪到陆远航身上。
木潇潇越想越气,真的恨不能将手上的针管拔了,然后冲到李昱衔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眼看她快要将自己气晕过去,白婧连忙给她递了水,调侃道:“你不说你看开了吗,怎么现在反应那么大呀?”
那不一样,木潇潇在心里回答。
“他是什么反应呀?”她冷静下来之后,问了一句。
“你说杨帆吗?他呀,当然不会同意这个无厘头的要求了,两个人差点打起来。”
“那陆远航呢?”她现在只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白婧摆了摆手,“我不知道,他一天都没来上课,不知道跟那个林舒雅在干些什么?不过他也挺可怜的,居然得罪了李昱衔那个瘟神。”
那就好,她暗暗松了口气,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他不知道就好,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心里面可能又要难过了。
她这两天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当夜就出院回家了。
反复思量许久,她最终还是按下了门铃。她与陆远航几天都没有见过面,他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而且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跟他道个歉。
开门的是陆远航的妈妈,木潇潇看着她骨瘦如柴的手,忍不住热泪盈眶。她曾经是那么一个气质出众,光彩照人的人,上天是多么的不公平,将一个原本幸福的家拆分得四分五裂。自从他爸爸去世之后,她就独自撑起这个家,日渐消瘦,脸上的皱纹一日多过一日。
最关键的是,她曾经将木潇潇从鬼门关里拉出来,她对她,已经不仅仅是普通邻居那样简单了,她早已将她看做是自己的亲人,她不能失去的人。
她一开门见是木潇潇,就温柔的笑了,连忙把她请进屋,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柯姨,陆远航现在在吗?我找他有点事。”她拿着水杯坐在沙发上,与柯姨面对面互相看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大晚上的来打扰人家好像有点不太礼貌。柯姨穿着睡衣,头发是湿的,应该是准备睡觉了。
“他在房间里面呢,应该还没睡。”柯姨依旧看着木潇潇,笑得温婉。木潇潇却觉得浑身不大自在,她总觉得她的眼神像是要在她身上挖出一个洞,然后窥探她的内心。她赶紧站起来往陆远航房间走。
“潇潇!”就在木潇潇走到陆远航房间门口,准备开门时,她突然说:“如果……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吗?”
“您胡说什么呢?您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木潇潇不知所措,只得讪笑着。
“你先回答我是或不是?”她继续追问。
“是的!”她笃定,她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好!”柯姨对着木潇潇点了点头表示欣慰,然后对着她一挥手,然后转身回房了。“去吧!”
木潇潇突然有点慌了,她看见柯姨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掉落的泪水。她应该不会丢下陆远航不管的吧,她的儿子那么优秀?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小心翼翼推开了陆远航的房门,原谅她没有敲门就直接推开了他的房门,她只是从小到大习惯了,小时候她都是直接推开他的房门。
本以为一开门看见的是陆远航坐在书桌前专心的看书,结果却看见杨帆撅着屁股在陆远航的床上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形状,而陆远航在旁边扶着他的肩。
“你,你们……”她伸出手指着他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似是没想到会有人进来,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陆远航连忙放开手,由于失去重力,杨帆就直直摔在床上,疼得他直叫唤。
“你们在干嘛?”她反应过来,话终于说顺溜了。
陆远航没有回答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径直走到书桌前,打开一本书看起来。
木潇潇觉得有点尴尬,就把求救似的看向杨帆。言下之意是,你赶紧说句话救救场吧。
杨帆摊摊手,扶着腰翻身坐起来,说了一句:“我今天跟人切磋了几下……”
“你不会跟李昱衔打起来了吧!”木潇潇担心道,她倒是不担心杨帆会被打伤,她见过杨帆露过两手,是有几把刷子。她现在担心的是陆远航,他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没有,我怎么会是那种无视校纪校规的人?我就是看他不爽,放学后跟他去跆拳道社切磋了下。”杨帆揉了揉肩,脸上的肌肉疼得都变形了,但却没有发出一句痛苦的声音,木潇潇猜想他是当着自己的面不好意思叫出来,看来战况很明显了。
陆远航丢过来一瓶白色的药酒,冷冷地说了一句:“把他涂在你的腰上。”
杨帆连忙接过,见木潇潇还在看他,就故意将衣服拉起一角,戏谑道:“怎么,想要欣赏一下我的肌肉吗?”
不要脸!
木潇潇捡起一个枕头用力扔向他,她是发了疯才会看他那干瘪的身材。后者一抬手,轻轻松松接住枕头,并发出他独特的咯咯笑声,像一只下完蛋的老母鸡。
给了他一个白眼后,她不再看他。她走到陆远航身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单手托腮看着他写字。
他写字很快,只见他的手跟打印机似的动个不停,伴随着笔尖摩擦纸的沙沙声,像变魔术,一行字悄然出现在白纸上。
他的字很好看,是那种正楷却又带行书的风格,木潇潇几次想临摹,却都以失败而告终。她想起那本被她压在书柜最底端的字帖,那是他按照自己的字迹去打印店给她做的,当时她高兴了好久,拿着那本字帖对他又是亲又是抱了好一阵。
想到这,她老脸一红,这种行为她现在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