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凡后跳一步,躲开粗木棒袭身,手中铁管一个直捅,依靠铁管长度优势逼退包工头表弟,顺势一记突然性很足的横扫,正中一人膝盖。那人吃痛,嚎叫着坐倒,手里的木棒也丢弃在泥水里失去了踪影,只顾着双手捂着膝盖打滚,似乎伤的不轻。
一击奏效,应无凡心中更定,少一个就轻松一分。依然采取避重就轻的打法,相对比较厉害的包工头表弟,会用铁管控制其距离,不让他贴近,找到机会就强攻其他人。
几人来来回回拉锯了数个回合,都相对保守。
一工人少了耐心,找个机会挥出一棒,殊不知应无凡早有防范,一个旋身堪堪闪过,令其一棒落空,打在了水中。
应无凡抬脚踩住棒头让那工人脱身不得,铁管回转,抓住机会狠抽一棍,正中对方头颅,如不是有着安全帽的防护,这一击必定致命,但即便如此,对方依然栽倒在地没了反应,应该是晕过去了。
接连两人倒地,让场面僵住了,包工头表弟挥舞着钢筋却不敢上前,至于另外一人因为没有武器,始终在外围游走,并不敢真正切入战场核心。
眼看不占优势,包工头表弟对着身侧坑岸上大喊:“上面的,你们看戏看够了没有?点子扎实,都他妈下来帮忙啊!”
“都听到了没有?拿上家伙都下去,给我弟帮忙!”包工头也跟着大喊。
紧跟着坑岸上一阵躁动,十多个黄色安全帽稀里哗啦地下到深坑中,手持各式各样的工地用具涌向应无凡。
应无凡向后退了几步,不禁心中暗暗叫苦,这一两个的好对付,来上四五个也还能应对,可是这一下子来了一群……
就算再能打也有个限度,更何况如今双手被绑,严重影响他的施展,而且还要时时注意黑子的情况,诸多不利让他有些心焦。
在刻意组织下,近二十名工人分成前后两排,成扇形向着应无凡施压,铁镐棍棒齐舞。
呼喝阵阵,拍击声声,铁铲、铁锹一类的农具连续拍打着地上的泥水,污浊的水花溅起老高,逼得应无凡连连败退,很快失去了大片阵地,之前倒地的两人也随之被抬走了。
“好,大家伙就这么干,看他往哪逃,逼死他!”一朝得势,包工头表弟又叫嚣起来。
应无凡停住了后退的脚步,他知道不能再退了,黑子就在身后。眼看着众人越逼越近,他牙一咬,心一横,大吼一声反扑过去,自来水铁管被他抡的呼呼作响。
众工人被应无凡的气势反压,吓得连连倒退,先前的阵型一片松散,毕竟他们只是工地上的工人,并不是争战沙场的勇士,谁都害怕被挨上一下,那可是根铁管。
然而,应无凡的反扑很快便被遏制,工地众并非手无寸铁,一支铁镐格挡了他的铁管,凶猛气势哑火。见此情形,众工人也缓过神来,纷纷效仿,也不去追打应无凡了,而是举着手里的家伙激斗那根自来水铁管,更有甚者一心只想把这根铁管打落。
应无凡心有无奈,发现自己的铁管再难抡开,虽然面前的这些人谈不上有什么战斗技巧,但一根筋的厉害,只要他的铁管一有动作,会立刻遭到数把家伙的阻挡,刚刚与一根撬棒硬拼一下,铁管的优势荡然无存,不但略有弯曲,而且震得他双手虎口发麻。
“大家稳住,这小子已经不行了。”
见众工人又渐渐聚拢起来,应无凡意识到纸老虎般的威慑力只能奏效一时,想要真正逼退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心生恐惧,就像打架一样,只有让对手发自内心的害怕,才会萌生退意,那样的话他才能守住黑子并拖延更久的时间。
心念电转,应无凡不再犹豫,一横手中铁管冲了上去,勇猛的姿态让人联想起长坂坡的赵子龙,可惜一身的泥垢让他看起来又像是个丐帮的疯叫花。
都说一人拼命十人难挡,这就是现场的写照。
这一冲之下,还未聚拢的工人队伍又被冲散了,这一次抱着拼命想法的应无凡没有见好就收,挥舞着铁管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勇猛的强袭很快收到效果,一人被打倒,一人被打伤。
嗷嗷叫的人群一片混乱,包工头表弟挺身而出,阻挡应无凡的同时破口大骂:“妈的,你们都是软蛋吗?一群大老爷们干不过一个小崽子,都给我上啊!”
两人一照面分外眼红,黑子断腿之仇涌上应无凡的心头,他自然是毫不保留,全力猛攻,誓要将对方打倒在地。而包工头表弟舞着钢筋抵挡了几下,发现势头不妙,急忙反身想跑。
“渣渣!”
应无凡哪里肯让,手中铁管一松,居中握住,左格右挡逼开身侧工人,急追两步飞身一脚。由于恼火,用的正是他经常练习的“脱力一击”,这一脚可谓势大力沉。
“啊哦——”
一声惨叫,包工头表弟像蛤蟆般小跳一下后扑倒在水塘里。
可惜了。
暗道一声可惜,他知道这匆忙中的一脚有失准头,只踢在了对方的咯吱窝里,伤害怕是有限。
然而一招得逞,他却自身难保,一时的冲动立刻迎来危机,后背如遭擂鼓,接连挨了几下棍棒打击,不禁喉头一甜,来不急吐出血来,急忙偏头一让,一把铁铲贴面掠过,划破了他的脸颊,血流不止。
应无凡奋起全力,舞动铁管逼退身周的工地众,抽身连续急退几步才勉强稳住了局面。
“我要宰了他!”满身泥污的包工头表弟抱着胳膊挤出人群,他下垂的左手似乎脱臼了。
“给我!”包工头表弟表现的极强硬,不肯退场治疗,抢过一根短钢筋握于右手,喘着粗气说:“兄弟们别管我,不就断了根胳膊么,扛的住。”
此话一出,在场的工人们不禁肃然起敬。
“这小子打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这仇要不要报?”
“要!要报!”
“再问你们都是不是男人?”
“是!”
“好,是男人的就一起上,灭了他!”
“灭了他!”一众工人齐喊着一个个竖起手里的家伙。
我去!这下糟了。应无凡抹了抹脸颊上的血迹,心中暗叫不好。
眼神最能判断一个人的斗志,之前多数工人都是迷惑犹豫的,而现在却透着股决心,受到言语刺激的工地众激发出男人潜在的血性。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为图一时之快干倒了包工头表弟,却把自己逼入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