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人员的如何调配,皇上的意思要沈续任兵部司郎总领全军,东西两个边关口都由他统帅,众大臣都觉得好,唯有礼部尚书沈路提出异议说:“沈续有才为人也正直,但是他太年轻,没有任何经验,怎么可以担当如此重大的担子,万万不可以。”皇上及成王都觉诧异,因为沈路为人正直,为人和善,从没有只身反众的现象。皇上见状深知必有其因,便说:“既然有不同意见,今天就议到这吧。”散朝后皇上与成王两人把沈路留下,皇上说:“沈爱卿有什么苦衷不妨说一说。”沈路跪下流着泪说:“皇上,王爷,恕臣不能说。”皇上与成王都震惊了,又见沈路痛苦的样子,还真是有事呢,沈路又说:“请皇上,王爷撤销沈续御林军统帅的职务。”皇上、王爷更奇怪了,见沈路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泪水说:“恕臣告退。”起身就退出去了。留下皇上王爷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这沈路今天如此反常又都说不出原因,但知肯定有深层的意思。成王想一想对皇上说:“待我去了解后再议吧。”皇上点首默许。
成王认为要了解沈路应去王婕妤处方知根由,所以王爷再次来到庙堂,王婕妤正被几个病人围着,其中有个年轻小伙子跪在地上,小伙子来自城外乡下,对王婕妤说:“师傅,请您收下这礼物,这是我老母亲一点心意呀,您不收我就一直跪着不起来。”旁边的人也帮助劝说,要求慧觉师傅收下礼物,后来收下礼物那小伙子乐呵呵的站起来告诉大家:他的老母亲六十多岁了,身体还好,半年前突然右边不能动了,找医诊治吃了几十副汤药也不见效。有的说是中邪了,找来仙医在我家前院后院都贴咒符,用去很多银两还是没有好转。后来听说这庙里有位师傅看病很好,两兄弟用车把老母亲拉来的,慧觉师傅看后说可以医好,但要半月才可见好,因为住的较远来一次不方便,师傅说她这里有一房子,可以住在这里,兄弟俩接受慧觉师傅的安排,将母亲留在庙里了,三天后哥哥来看情况,发现母亲右边的手指可以弯曲了,正看到师傅亲自用热帕子给母亲擦身上呢,哥哥忙上前抢过帕子自己给母亲擦。七天以后,母亲可以起来下地拄着拐杖去走动了,半个月不到母亲全好了。据母亲自己讲,半月里,师傅每天早晚两次为她扎针每次都是十几根针,扎一次要一个时辰,师傅守在旁边不停的用手捻动银针,当时的感觉很舒服,然后就用热帕子擦身,一天两次,一次也不落下,中午还给按摩,又配合汤药,药也是师傅给煎熬的。开始半边嘴张不开,师傅用勺子一下一下的喂到嘴里,每次母亲都被感动流泪。师傅医好病还不收分文,如不收这礼物叫我心里怎样放下呢。
大家一听这样的好医生哪里去找呀。旁边一老者说:“我经常在这看病从没收过我的钱,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但觉得师傅看的好,吃了她的药就见效。那天我还遇见一个年轻人提着一篓水果来给师傅,也是师傅高矮不收。”
成王站在后面听众人在赞扬王婕妤,心里想到她不是凡人,她应是神女,她的灵魂是那样圣洁,她的心地是那样善良,她是值得让人们颂赞的,正如她说的,锦衣玉食都是身外之物,生的时候赤条条,走的时候什么也带不去,能带走的只身自己做下的罪孽,像王婕妤这样的人,走时带走的应是她积下的功德,她的功德满满的,她是神仙来到人间,超度像自己这样的人呢。成王想的出神,忘记自己来做什么了。
听见有人喊自己方回过头见是王婕妤笑容可掬的看着这边,忙走向前两步说:“大师辛苦了。”还双手抱拳。王婕妤更笑了问:“小尼何时成为大师的,敢问王爷。”成王笑了说:“你在医术上已是德高望重的大师了,本王真为你欣慰并由衷的佩服。”
成王告诉她边关抓杀叛乱分子,又说蔡卜主与刘成秋的事已掌控,现表面还没动。见王婕妤的脸色有多次不定的变幻,有称快的闪亮也有不堪回首的痛苦的表象,也有担心,最后见她眼中含有泪花却笑着说:“完了吗?”成王不知她问的指什么,便说:“我要说的还没有开始。”王婕妤的脸色又暗下来。成王接着说:“本王今天是来请教师傅的。”王婕妤一本正经的回说:“师傅不敢当,请教也不敢承受,王爷有何吩咐尽管说吧。”成王把沈路在朝上及在皇上面前的一切讲述一遍,王婕妤听后笑起来过一会看看王爷又摇摇头叹口气说:“真是皇家人不知百姓的心呀,你们只想别人保护着,就没想到保护的人面临多少刀箭的危险吗?哪一个父亲愿意让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去做别人的活靶子,更何况这孩子担子更重呢。”成王有些不太明白又问:“怎么会成为活靶子呢?”王婕妤反问:“王爷认为沈路是个只爱惜自己儿子及家庭不顾国家的官员吗?”成王说:“以前不这样认为。”王婕妤紧逼又问:“以前不认为现在改变了是不是呀?我告诉你王爷回去也告诉你的皇帝哥哥,沈路是个正直无私光明磊落的人。”王婕妤由于激动脸很红眼里泪花闪闪呼出一口长气又继续说:“沈路此刻的心情比任何人都复杂都矛盾都沉重,他不是为他自己,没人能理解他。”王婕妤泪流满面回屋去了。成王带着问题来,现在不但没得到答案反而问题更多更复杂了,第一问题是王婕妤为什么这样激动,又为什么她知道沈路此时的心情,还有更多,成王迈着沉重的步子边走边想怎么回事呢,无处去找答案。轿子停在府门前回到家里,两个儿子都来了,夫人笑盈盈拿过侍女盘上的茶杯递到王爷手上轻轻的说:“沈远来了。”成王说:“怎么没见人呢?”刚说完就见女儿与沈远一同进来见礼。成王一见沈远很高兴忙叫坐下说话,并叫送茶上来,问沈远:“你父亲近来可好?”沈远说:“感谢王爷关爱,只不过父亲近段时日心情不好,尤其昨日下朝后回去一直不说话,饭吃的也很少,母亲很是担忧,故而叫我来向王爷请教。”说完看着对方,见这位王爷脸色忧郁也看沈远,两人这一相对已知都无答案,后来王爷长长的叹口气说:“唉,本王都不知该怎样办了,你回去很好的安抚你父亲,告诉他本王与皇上会体谅他的苦衷,要他放心,保重身子。”沈远起身告辞庆瑾出来相送到门口时都有些依依不舍,沈远说:“郡主请回吧。”庆瑾瞪他一眼脸红着说:“别这样叫呀,人家有名字你是知道的大状元,记性怎么一下子不好起来了。”沈远笑了,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显露出来,赋有男性魅力在眼角及嘴边都反应出来说:“小姐请回吧。”小姑娘依然不接受把嫩嫩的嘴唇嘟起老高说:“必须得叫我名字不仅现在叫,今后叫,永远叫,一辈子叫。”沈远感到幸福的暖流浸透着自己的心窝,忙叫:“庆瑾回去吧,要知道送君千里总有一别呢。”庆瑾姑娘站在那里望着骑马人消失在夕阳的一抹余光里,才回转身,见两个弟弟站在台阶上冲她笑,弄得姐姐脸发热说他俩:“快回去,两个小调皮。”
沈远走后,成王一人坐在那里出神,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想不通,端起杯子呷口茶,眼睛看着别处,正在这时夫人轻轻走进来,他竟然未察觉,夫人轻声喊:“王爷,”他才一愣:“哦,我都没有看见夫人来了,快坐下,我正想与你说叨说叨呢。”接着他将沈路的反常及王婕妤的一段激情都说了一遍,夫人认真的听后,过了好一会才说:“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未揭开,王爷与皇上不知的事情,但他们都知道,而且是大事。”王爷说:“夫人提醒我,是这样,我也是这种感觉。那么是什么事呢?会使他们这样痛苦这样激动呢?”两人都不说话了,突然三个孩子进来打破了宁寂,王爷见两个儿子长高了,女儿也长大了,三个孩子长的好,又像夫人又像自己,心中一阵快感扫走了几天来的阴郁,突然夫人问女儿说:“庆瑾你可知道沈远几岁了?”女儿脸一下子红了小声说:“十八岁了。”“他与他哥哥是哪年生的?”这话像是问女儿又像是问王爷更主要是问她自己。夫人对孩子们说:“你们三个先出去玩,母亲有事要与你们父亲讲。”姐姐带着两个弟弟走出去又把门关好,王爷好奇怪问夫人:“你怎么把孩子赶出去了,我看见他们不知心里多乐呵呢。”夫人不言不语,过了好一会突然问:“王爷你们派人找前皇后的儿子有结果没有呀?”成王睁大眼睛看着夫人反问:“夫人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呢,说起这事也叫我头疼,几乎把全国适龄的人都查遍了,也没有线索,看来是不是还有这人在都不一定呢。”成王心事重重的说了上面这番话,夫人眨巴下眼睛似笑非笑的说:“不妨把身边的周围的都查一查。”成王说:“查了呀,没有带玉佩的,既是有玉佩也不是皇上那块呀。”夫人又突发奇想的说:“王爷明天我们请沈家两兄弟来家做客好不好?”成王看着她说:“夫人你今天是怎么了,尽出些我意想不到的事呢?”夫人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脑里就钻出这么个怪想法。”成王说:“不知人家会不会来呀,近些时日朝廷的事情多,尤其沈续更要忙碌些。”夫人说:“再忙吃饭的功夫也得有啊,那就这样定下吧,我去安排,王爷负责把客人请来即可。”
次日,沈氏兄弟应约来王爷家做客,王爷家的三个孩子高兴的像过年,个个换上自己喜欢的衣饰,王爷夫人还给他们每人项上挂一玉佩,庆瑾也稍修饰一回,又不好打扮的很明显,心里有多兴奋都挂在脸上了。两个男孩子向母亲请求,让母亲答应他们也与两个状元哥哥同桌进餐,母亲当着沈氏兄弟的面前讲给王爷听,沈续先开口说:“我与沈远不是外人,与三个弟妹已是好朋友了,我代表沈远欢迎他们同桌进餐,并请求王爷及夫人同意。”沈续边说边用眼睛扫视每一个人,见王爷不住的点首笑着,夫人更笑了。而沈远的脸红的像猪的肝子,王爷说:“那么我们今天也不分主与客,就是我与夫人两个长辈同你们小孩子在一起吃顿饭而已是不是啊。”大家都笑起来。
餐桌上菜很丰盛,最小的弟弟庆敏给沈远挾菜,还告诉大家说:“我与哥哥都换了衣裳,妈妈还给我们带上玉佩,说着把玉佩拿出来给大家看,”姐姐庆瑾说弟弟:“别显摆了,人家都有的,快收起来吧。”一直不说话的沈远却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我就没有。”夫人马上接着说:“你们两兄弟都没有吗?”沈续吞吞吐吐说:“别人给我一块玉佩,几月前母亲睡眠不好拿去了,所以我也不知是有的还是没有,我也不知如何回答给各位。”夫人立即又问:“不知你的玉佩是什么颜色的?”沈续说:“是白色的。”王爷本不对夫人和孩子们谈的话感兴趣,但听说玉佩又是白色的,脑袋里的细胞全都跳起来,眼睛紧盯着沈续,这时夫人又问:“你们倆年龄相差不到一年吗?”沈远说:“我是夏天生的,沈续是冬天生的。”沈续笑说:“所以我不怕冷,弟弟不怕热。”大家都笑起来。饭后又与姐弟三人玩一会,沈氏兄弟告辞,又是庆瑾姐弟三人相送到门口。
成王对夫人说:“本王前世修行的好,今生才得以夫人相助,恕本王愚蠢,客人走了才明白夫人请客的真正意图,本王这厢有礼了。”笑说着站起身给夫人施一礼,夫人上前扶住,夫妻双双落座,夫人说:“沈续不是沈夫人亲生这是真的,更主要的是沈续长的与沈远一点也不挂相,反倒与王爷有神似之处呢。”王爷说:“如果是我们想的那样,为什么都苦苦的隐瞒真相呢?”夫人说:“也许还有什么事我们还不知道吧。”成王想一想对夫人说:“这种猜疑暂时只限你我,不要他人知晓为好。”
饭后同夫人坐着喝茶,三个孩子也进来,女儿庆瑾在母亲身旁坐下,大儿子庆瑞紧靠父亲坐下,而小儿子庆敏却不坐下站在屋中央很严肃的说:“父母亲还有哥哥姐姐都在呀,我有一事想请问各位。”几个人都笑了,哥哥庆瑞说:“你有什么快说,少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姐姐庆瑾说:“你要说的事我知道……”庆敏马上过去用手捂住庆瑾的嘴然后说:“姐姐不要说。”母亲说:“那你就快说别摆架子了。”这时庆敏清一清嗓子说出了下面一段故事,北宋的大文豪苏轼一天与佛印两人在一起盘腿坐在绣有莲花的蒲团上打坐,双手合十心中空空如也,什么也不想,苏轼突然问佛印:“你看我这样打坐的样子像什么?”佛印说:“我看像尊佛。”苏轼听后大笑说:“你猜我看你像什么吗?”佛印摇头,苏轼说:“我看你又矮又弯,活像一堆牛粪。”佛印又摇头。
讲到这里庆敏说:“你们各位猜一猜佛印第二次摇头是什么意思?”又是哥哥先说的:“认为苏轼的话很臭呗,不想再与他共话。”庆敏马上意识到庆瑞在影射自己的话就告状:“父亲你看庆敏说我的故事臭。”父亲没等开口姐姐庆瑾却先说:“小弟犯了一个与苏轼先生同样的错误。”父亲问女儿:“此话怎讲?”庆瑾见父亲问便说:“你想呀,苏轼是因为心中要戏弄佛印才说出那样的话,而小弟完全可以把庆瑞的话当成就字论字,他不知苏小妹的评论,不就不会误解了呢。”母亲说:“两个弟弟应很好向姐姐学习。”父亲说:“姐姐解读比我还深刻,我的女儿真是才女也。”庆敏本想让父母夸奖他读书认真,没想到还受了无形的批驳,心里不高兴都表露出来,两片嘴唇嘟得老高。父亲一把搂过来说:“我的小儿子读历朝的名人故事了,父亲为你高兴,只不过要像姐姐那样要读透彻经得起反复推敲,因为还小慢慢来,别沮丧。”姐姐带两个弟弟走出去。王爷对夫人说:“今天经手的事都叫人心惊肉跳,真想放声大哭,但回到家里被夫人的爱及孩子们的单纯,驱走了心中的黑云,现在反倒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