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当着我的面,扬头,喉结微动,饮下了一大口樱花酿。再抬起头的时候,我脸颊微热,而他的双眼里已是一片□□桃红。
他朝榻上走来,开始解自己的裹衣,我有些紧张的摇摇头,他垂首,微停了片刻,顿时用唇堵住我的唇,我睁大了眼睛,他竟直接把酒水渡进了我的唇齿里:
“呜……你干嘛?”
“喝了这酒,你就会动情。”
“……”
“动情后,你就不会太疼……乖,会疼一下,然后,然后就好了……”
我害怕的缩在被子里,可他已经无比男人的压在了我身上,这个姿态,简直像是在骑着我,更可怕的,是他身下无比明显的部位正顶着我,烫的和火一样:
“观,我,我还不想!”
“为什么?”
我头晕眼花,却已无处可逃。
“我怕,我害怕,我怕痛……”
我眼睛湿湿的看着他,可他已经垂下头,隔着肚兜一口含住我的前胸。我煞时无限紧张和害羞,须臾片刻,他已经脱光了所有我的衣服,和我坦诚相待:
“小莲,我终于等到这天了。”
“……”
他抓紧了我,俊脸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我害怕的又往后躲,只觉得这样太羞耻了。可他今天无比霸道,直接用力的按住我的手,双眼迷离,骑在我的身上,暧昧的撕磨着。
樱花酿真的有效果,此刻的我愈发的意乱情迷,懵懂糊涂,红鸾心动,我竟忍不住浅浅的□□。他抬起我的手臂,目光,散散的凝聚在在嫣红的那一点上。
这是守宫砂。
这是师娘小时候给我点的。
守宫砂,示意女子的贞洁,处子之身,一旦与男子交合,便会彻底消失。
他的神色倏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低头,轻轻的吻我的守宫砂。
虔诚而执拗。
他深深的看向我,仿佛在看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恍惚中,我竟好像看见他的眼底浮起了一朵绛红的红莲花,红莲绽放,使天地失色,而他的眉间,亦浮现起了浮光掠金的紫色花印,明明灭灭,扑朔迷离:
“进去了,你就是不是女孩了。”
“莲儿,你……愿意吗?”
“我……愿……意。”
我失神的看着他说,他微愕,然后微笑,继而是深深的垂头吻我,他把我吻得颠三倒四,残丝断魂,我们的发丝飘逸在彼此的肩膀。
一声微弱的水声。
一阵剧痛从腿间传来……
我仰起头,早已准备好了忍受痛苦,可万万没想到——竟会这么痛!
他才刚进去,我就已经痛的泪痕斑斑。
他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霎时有些慌乱的不动:“这么痛?莲儿,莲,你……”
我的十指无力的抓紧了他的肩膀。
我想,是流血了。
可我还是忍不住,软弱的一塌糊涂。
我泪眼婆娑的和他说:
“观,我好疼,别做了。好吗?”
“……”
“我,我用嘴,你别做了。”
“……”
他还浅浅的停在我的身体里。
可我已经感到无法忍受。
“观,求求你……这是我的生辰。我好痛,我不想再这样……”
“……好。”
他仿佛蓦然从梦中惊醒,目光开始恢复焦点,鬓上冷汗直冒,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我的身体。我爬起来,双眼早已濡湿,我抱着膝盖,忍不住萎靡的缩在榻上的一角,低声哭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委屈,可我此刻只想哭。
他垂首,没有说话。我看了他几眼,哭声徒然更急促,仿佛一个被爹娘丢弃的弃儿,委屈而无助。秦观突然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身上依旧□□,他呆呆的把痛哭的我抱在怀里,安抚而宠爱的,一下下安抚着我的背脊,轻轻的说:“小莲,小莲,你不要哭。”
他抬起我的手臂,那颗守宫砂依旧嫣红。
他浅浅的笑了,轻轻的吻我的守宫砂,告诉我,你看,还在。算了,你既然害怕,那等成亲后,我们再做夫妻之事吧。
我从呜咽中,抬起湿润的眼睛:“那你怎么办……”
他低头不语,把修长高挑的腿叠合相掩:
“没事。”
“我忍忍,就好了。”
“生辰快乐,我的小妻子,晚安。”
他温柔的笑了,弹指熄灭闪烁的烛光,空气里还飘着清甜醉人的樱花酿,他搂着我入睡,轻轻的说:“过去了,小莲,没事的。你的第一次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我无所谓的……”
在樱花酿酝酿了十年的芬芳中。
我的泪痕初干,茫茫睡去。在梦中,宛如跌入了樱花沧海,碧水粉林,再望不见前路,亦看不清结局。而梦中的他,美貌倾城的容貌掩映在苍茫的花海里,柳眉如黛,嫣红如血——却永远看不真切,朦胧缥缈,犹如云烟。
十日后。师父师娘说比武大会到了,要带我们下山——比武争霸,重出江湖。我听了半天,委实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有什么意义,秦观一边教我下腰练轻功,一边神色淡淡地告诉我:比武大会的胜出者,可以成为正道江湖的霸主,成为武林盟主,号令群雄。
我还是没听出什么吸引力。
他捏了捏我的腰肢,帮我扶正了:
“是没什么吸引力。武林盟主有什么了不起?照样可能是个人渣。”
我赞同的点点头,继续练功。练完后,秦观就带着我走回了清风派,师兄师姐,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开始收拾包裹,浩浩汤汤的往山下结队走去,两两相伴而行。
路上我饿了,十七岁的秦观,如今竟已有了羡煞女子的好厨艺,他递给我自己亲手做的肉包子,我摸了摸,竟还是烫的。
他说,这是他用内力催热的。
我小口小口的吃包子,和他聊着天。他秀致的鼻梁冒汗,我就踮起脚,伸手帮他擦,他温顺的侧过脸,让我擦得更容易,我的心跳又开始变快,只好掩饰的干笑道:“观,你个子越长越高了哦。”
他脸微红的点点头。
这一路上,我走的很是无趣。他始终陪在我的身边,有说有笑,可我越来越却提不起劲和他说笑,因为我越来越不懂他,也越来越忌惮他可能是的身份。
如果你和一个人谈恋爱,你爱的刻骨铭心,红鸾心动,整天傻而简单的幸福着。可忽然有一天,一个人告诉你,这个人是个骗子,他嘴里就没一句真话,他的肚子是黑的,他靠近你都是另有目的。那么试问,你作为一个已经不在糊涂的人,又该如何呢?
难怪老江湖们常说,无知者无畏,什么也不知道,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而我现在——已没有了这种幸福。
他很可能是王朝的三皇子,他的腰间有青花,又被穆轩发生了什么证明身份的器物,却始终矢口否认。我曾偷偷打听过,三皇子是当今皇上最美的儿子,他的行踪飘渺不定,从小就没长于京师,可在京师中,他却芳名流传,是无数闺中女儿的梦中情人。而更让我心里长疙瘩的,是——三皇子早有了皇子妃,是将门虎女,从小订下的娃娃亲。
如果这种种迹象都是对的,那他就是三皇子。
他明明早有了皇子妃,却总骗我,说我是他的小妻子——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叹了口气。
走了一下午,比武大会在长安外郊,师父师娘带着我们在客栈下榻。
秦观递给我一竹筒他刚买的芒果熟水,清甜的果汁在竹筒里摇摇晃晃,澄澈透明,芳香怡人。我连喝几口,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真好喝!这是什么?”
“芒果熟水。”
“熟水?”
“就是果汁,把水果用内力榨成汁,近几年很受江湖女侠的喜欢。”
“真的好好喝!”
我又连喝几口,脸上终于露出了下山以来,第一个笑容,他看着我,也莫名愉悦的笑了,他低下头,掏出金丝软帕,轻轻擦我的唇角,身上飘着淡淡的桃花香。
这时,雀斑脸师兄猛的冲过来。
这几年秦观的武功突飞猛进,雀斑脸早找不了秦观的麻烦,反倒有些说不出来的畏惧。可今天他居然又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诧异的蹙眉看着他。
雀斑脸的脸有些异样的潮红,他小心翼翼的看秦观一眼,喉结微动,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他长满雀斑的脸顿时涨的更红了。
像个烧红的辣椒。
“秦,秦师弟……”
“什么事?”
“师娘,叫你们两个,去她的厢房。”
他又偷瞄我一眼。
我微愕然。
“好。”
“秦,秦师弟,你,你……”
“怎么?”
“你你你……对林师妹真好。”
他说完,便有些奇怪的跑开了。
我忽然后背起一堆鸡皮疙瘩,看他这样,和我看他的时候很像,该不会……那个……他喜欢他……吧?
他可真是魅力大。
不愧是三皇子殿下。
我心中淡笑,他竟似有察觉的微微低下头,有些□□的揉了揉我的胸脯。
我抱住胸惊慌失措。
“小莲,又瞎想什么?”
“啊?我没啊。”
“‘他喜欢他’,你是不是在想这个?”
“……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笑得色如春花。
“……鬼扯。”
“莲儿,他不喜欢我,他喜欢你,懂吗?”
“不会吧。”
我的世界崩塌了,还来不及重新修建。可他已经一把牵起我的手,稳步朝师娘的厢房走去,他低声说:“莲儿,你就喜欢胡思乱想。可你的胡思乱想又往往是错的。因为你总在最关键的问题上犯错误,是以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我问他问题的关键是什么,他还没回答,就已经和我一同走进了师娘的厢房。
师娘依旧温柔娴淑,端庄漂亮,才貌双绝。此时,她正半倚在客栈的窗口,合掌,细致的裁剪着漂亮的蓝雪花盆栽。蓝雪花妩媚无双,宛如女子鬓上秀丽的蓝田玉簪。而师娘与花比之却毫不逊色,透过她的神态,我甚至可以隐约窥见多年前,她身为江南第一大美人的绝代芳华,她转过身,冲我们温温柔柔的笑:“小观,小莲,你们来了?师娘要交待给你们一件大事——拿到江南饮鸠门门主的秘籍《甘之若饴》。”
她的笑容虽极美,却让我有一丝莫名的寒冷。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一瞬间,我骤然想起了秦观曾经和我说过的话:
他曾说,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而人里最可怕的,不是凶神恶煞的,而是绝美的。就好比湛然出尘的蛇蝎美人兰。此花是江湖上最美最毒的花——而为了看花,每年死于此花的人,不下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