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毒医
作者:小莲超可爱      更新:2019-11-08 07:57      字数:3870

我幸福的怀抱着襦裙,和他一齐走回了客栈收拾行李。

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是温暖而明亮的,宛如一个陪伴着贪玩妻子游玩的体贴丈夫。

可当他进入客栈后,他终于体力不支,呕血不止,面色彻底苍白如纸,晕倒在地,了无生息。

我无助的哭了起来。

他似乎还有一点意识,他动了动干燥的唇,和我说的最后一个字是:“莲……”

说完,他便昏迷在了我的怀里。

我慌乱的哭着。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浮上心头。

我抱紧了昏迷中脆弱的他。

害怕到不行了,我只能颤抖的一声声喊他的名字:“观,观,你醒醒,你怎么了,是毒没清吗?你不是拿到《甘之若饴》了吗,你不是会自己解毒吗……”

客栈掌柜过来了。

掌柜平淡的看了秦观一眼,似乎心中早已有数,是以并不显得惊讶:“林姑娘,我早看出秦公子中的毒很深了。其实我很好奇他年纪这么轻,为什么还能装的镇定自若。啧啧,难道真是家学渊博,属于武林正宗吗?这年头,内功正宗的门派可不多了,也就那几个老牌的门派喽……说起来,寻常的毒那需要断肠草这种至毒的毒物相克?快去找大夫吧。客栈外一条街,有个‘抚伤医馆’,医馆里有个慈眉真人,兴许能救秦公子的命。”

我慌的落泪,从未如此无助过,慌忙的点了头后,苦苦的哀求:“谢谢您,求求您一定要照顾好观,求您,求求您……”

我几乎要跪下了,这掌柜拉起我,面无表情道:“没事,没事,这种事开客栈的见多了。快去找大夫吧。”

我猛点头。

然后迅速的朝客栈外跑去。

慈眉真人,抚伤医馆。

我慌乱的朝外跑去,这时是个路痴真的很不容易。我在路上摔了几次,摔得浑身脏兮兮的——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我发了疯般的和人打听,再找到医馆,夺门而入。

人头攒动。

我拼了命的挤开人群冲进去。

已经有人直接责骂我的无礼。

可我已无暇顾及。

慈眉真人果真慈眉,眉目和蔼,白眉白须。他在我的面前,抚了抚三次山羊胡子后,终究遗憾的摇摇头:“小公子,饮鸠门的毒伤找老朽是没用的,你还是去找对面的女毒医吧。”

说完他好心的指了指对面门可罗雀的破败医馆。

有找慈眉真人看诊的病人打趣道:

“真人真人,你是不是在诳这个小公子啊?”

“不是。”

“慈眉真人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在咱们江南一带是出了名的,怎会治不了毒伤?”

“不。”

慈眉真人捻须笑。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解铃还须系铃人,别的老朽都可以试试,饮鸠门的毒,还是对面的小姑娘比较适合。”

我连连道谢,擦了把汗,简直不敢想此时的他是何种境况,又朝对面医馆跑去。

我的泪水无意识的流满了脸颊。

我一次又一次,脆弱的拭去,可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天下女子何其多,而我只不过是其中最平凡的一个,我会害怕,会无助,无助就会不断的流眼泪,即使这样看上去更软弱无用。

我找到对面的医馆。

医馆里人迹确实罕至,和慈眉真人的医馆截然不同。

一个倨傲的女子暴躁的翘着腿,她四仰八叉的躺在摇椅上哼歌。

我说清楚来意。

她理都不理。我急了,慌乱的抓住她的手,如抓住救命稻草,几近哀求,泪水掉的更厉害:“求你,大夫,医者父母心,你救救我师兄吧,求求你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求求您,我有钱……”

这女子骤然狠狠甩开我的手。

她从摇椅上起来,抬起巴掌大的小脸。

她无比倨傲的瞥我一眼,把我的无助净收眼底。

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今天买衣服时,那个推倒我的刁蛮女子吗?她就是毒医?

刁蛮女子背起医箱,脸红红的理了理头发。

我想,她的脸红一定不是因为此时男装的我。

她冲我暴吼:“你个没用的死娘娘腔,快带我去啊,秦公子再拖久点就一命呜呼了,真没用,还男人呢,恶心……”

我心里一疼,却还是赶快带着她往客栈跑去。

…………

客栈厢房。

掌柜确实经验丰富,他早把秦观平放在榻上,还贴心的替他盖好了被子。

所以我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沉静躺在榻上的模样,如果不是他面色过于苍白,他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刁蛮女子一见到秦观,脸顿时红了。

她低下头,仔细的听了听秦观口中的声音,神色一僵,看向我的眼神,就如同看到了老鼠蟑螂。

我有些不安的退后几步。

她抓住秦观的晧腕,给他把脉,把完脉,便松了一口气。

刁蛮女子冲我凶恶的暴吼:“死娘娘腔,看到你就来气,一个男人还勾引秦公子,真是不要脸,龌龊,下流,淫.荡,不男不女……”

她絮絮叨叨的数落我。

我脸色苍白的的低下头,此时情况特殊,我也无力辩驳什么。

我眼角微黯:“姑娘,求你救救我师兄,你要多少诊金我都愿意给……”

刁蛮女子俏脸微红。

她愤怒的骂道:“你以为老娘缺你哪点钱?”

我忙道:“没有,姑娘,你误会了……”

她冷笑:“我看你就来气,你这种人真恶心。秦公子生的那么俊,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同进同出……”

说着,她环视一眼我们一起住的厢房。

做出个要呕吐的神情。

我有些受伤的不语,可五脏六腑已经碎了一遍。

我想说我不是断袖,我也是女子,可现在他还昏迷不醒,我说这些又有何用,不如忍气吞声,她想骂就骂好了……

刁蛮女子挑起我的下颚:“想要我救秦公子吗?我不稀罕你的破钱。”

我茫然的睁大眼睛:“求你,救他。”

刁蛮女子沉思一会,指了指昏迷的秦观道:“我治好他你就离开他,好不好?”

我下意识就摇头。

我颤声道:“对不起,这个真的不行,我和我师兄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刁蛮女子似乎也觉得不妥,眼白一转:“行吧。那你,就在这里跪着吧。”

她指着冰凉的地面,冷笑道:“如果这都不能做,那我马上就走。”

我看了眼躺在榻上伤痛皱眉的他。

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有些屈辱的低下头。

双腿膝盖发软,潮湿的冰凉一层层从木板传到我的膝盖上。

跪的久了,甚至麻木到没有感觉。

刁蛮女子满意的笑了,她脱去了秦观的衣裳,在他胸前施针。

我紧张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第一次看到女人脱他的衣服。

我不断的偷看她的动作。

而跪在地板上的腿早疼的不行。

刁蛮女子面露红潮,她纤细的手,在他白皙如润玉的胸膛前寸寸流连。当她看到他肩上,我的吻痕,她脸色一白,脸色很难看的走到我面前,恶言恶语道:“你一个男人怎么那么恶心,要勾引他?”

她误会了。

我和他之间从未曾做过夫妻之事,这个吻痕只是个意外——夜里和他相拥入睡,夜凉如水,岸芷町蓝,他香肩微露,雪肤如昨,我忍不住轻轻吻了他□□在外的肩膀。

我想说点什么。

可她已一个耳光毫不讲理的重重甩到我脸上。

她的指尖有一股奇特的异香,划过我眼角时,让我的眼睛突然针刺般的隐隐作痛。

她厌恶的怒骂:“秦公子中的毒,是情毒。一般是通过交合传播的。是不是你传染给的秦公子?真脏!”

我捂住被打疼了的脸,茫然的看着她。

交合?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我和他之间从未曾交合,怎会是通过交合传播的毒?

难不成她根本不会解毒,只是信口胡诌?可是也不对——秦观的神色明显开始好转。那她为什么会说错误的中毒途径?是我想多了吗?还是……呢。

江南的阳光,总是很温软潮湿,可有时候也是辛辣的。

比如此刻。

我的眼睛几乎要被刺伤了。

这时,我正坐在木凳上,细细搓洗他的衣物。

我虚着眼看了下朦胧的阳光,手指早已被冰凉的井水泡的发白。

咬紧牙关,低头俯身,我继续为他搓洗衣物,他已经昏迷两天了。

脑中蓦然闪过那个刁蛮女子,得意活泼,正为他施针的模样。

,我的头发碎散在肩膀。

我虚弱的笑了,他都昏迷了,我还有脸想东想西?

观,你快点醒来。

我好害怕你不醒来,明明说要在一起很久很久,这才十七岁,怎么就开始生离死别……

我往手里不断哈气取暖。

背脊忽然被柔柔的抱住,我身体僵硬。

一个熟悉到连心都发颤的声音从肩上飘了下来。

“莲,我的莲……谁让你洗衣服,是谁背着我欺负你啊……”

他脆弱的紧紧抱着我,把我搂到怀中。

他面色依旧苍白。

一身裹衣如雪。

腰肢柔韧,柳眉轻蹙。

我呆滞的看着他。

秦观把我的手握在手里,不断的吹气,心疼到清澈的凤眼发红:“我的莲儿背着我究竟受了多少苦,手都冻红了,粗糙了,好可怜……莲,我好难过……”

忍不住了!

我扑过去,抱紧了他。

心口难受的厉害。

我哽咽起来:“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中毒了,你终于醒来了,我好怕,好怕……”

他安慰的抱紧了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才醒来,是我醒来的太迟了。对不起,不要怪你自己。我也好想你,莲……”

缠绵完。

我们真的要上路了,收拾好包裹,和掌柜的道了别,我们就要走。我们一齐往厢房走去,可厢房里正坐着个一身红衣的姑娘,她赫然就是给他治病的刁蛮女子,看见我,她呲起了牙,仿佛恨不得咬下我一块肉来;而看见他,她马上谄媚的笑了,惊喜到难掩笑意:“秦公子,你来了。”

“嗯,谢谢姑娘照顾。”

“秦公子,你要记得按时吃药哦。本姑娘晚上请你去醉仙楼吃饭,不知公子可否赏脸赴宴?”

“……”

他没说话。

我已经紧张了起来。

刁蛮女子看我一眼,忽然恶狠狠道:“但是,秦公子,你不能带他来哦!我是请你,请你不要带你卑贱的男宠来!!”

我?

男……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