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阶包得像个粽子，南栀风没能认出她来。

男子示意她上前，瞪大眼睛朝她微笑，像一只等待褒奖的猫。“那个……公子，就是这里了。”见南阶往前走去，他半弯下腰扯了扯她的衣袖，眼里闪着灵动的光，“若你诗文确实不好，我带你走后门吧？”

南阶发现，他其实很适合……当小受。她捂了捂眼睛。男人这么可爱的时候，多半是因为他弯了。而她现在是男装。

“不必，谢了。”

风雅楼前立了张榜，笔墨纸砚皆齐全，榜旁站了个书生打扮的人物。榜旁站的书生日日更换，以防止有人暗度陈仓。

南阶简单与书生打了个招呼，便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出题了。

书生想了想，便弓了弓身：“公子，如今这栀子花开得正娇媚，何不以此作诗？”

南阶回了一礼：“那么在下便以此为题材。”她敛下心神，在脑中拼命回想见过的诗。这书生也是奸滑，特地选了这冷门的题材。

“雪魄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娇香入画庭。”

明代沈周的《栀子花诗》。此诗有实有虚，确实是此时南阶的不二选择。

南阶念得极为缓慢，等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人才猛然回过神来，如雷的掌声响起。

“天，这……这诗的意境颇美啊……”

“等等……这不是吗？”

“我……我恍惚之间，好像看到独坐庭间，空守娇花的画面……”

“我以为又要被赶走一位了……没想到啊！”

“看的样子，应该还未及冠，就有如此才华……不容易，想必不是池中物……”

男子站在她的身旁，激动得开始颤抖了：“公子，您叫什么名字啊？我……在下纳兰沂！您……能收我为徒么？您可是住在这皇都之内？您不仅画画好，诗作得也很好啊！”

南阶挑了挑眉，扫了南栀风一眼，然后拉过纳兰沂的手臂，往风雅楼内走去。“我姓宋，单名一个楼字。走吧，有何好看的？不是要赚钱？”

书生在身后打开了折扇，挥舞着：“哎，公子何姓何名？告知在下，在下好入典啊！”

纳兰沂很高兴地转身朝他摆摆手：“宋楼！他唤宋楼呢！”

风雅楼里很热闹，窗口楼台垂着淡色的帷幔，吟诗声、惊叹声四起。

风雅楼分为五层，自上往下分别为：琴楼、棋楼、书楼、画楼及歌舞楼。实话说，在这样工具有限的古代，建造如此高的楼房，想必应该要耗费不少人力财力。这幢楼也很是精致。歌舞楼在最下层，人最为多，当然也更为吵闹。这里多半是些有点知识、容貌和背景富家小姐，走后门进来的占了多数。

纳兰沂看起来对此毫无兴趣，直拖着南阶往上走，看起来显然要比她兴奋得多。南阶有些失笑，她想，也许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她忽然觉得他有些可爱，就感觉……自己好像养了一只会卖萌耍横和说话的猫。

真是……很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