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们瞬间息了声，瞪大眼睛，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莫鸣更是震惊，一动不动地立在了原地。

他自会画画起，便一直画这牡丹，直到现在，还是超越不过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穷小子……他的脸气得烧红。

这……相比起来，果然两幅画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这宋楼不得了啊……虽然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童……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楼师，您果然很厉害！”纳兰沂凑近了牡丹画，眼里倒映着层层叠叠的牡丹，似乎有两只猫耳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摇晃，看得出他心情非常好。

“阁下这幅《牡丹图》，我出千金买下，阁下可同意？”

不知何时，风雅楼安静下来，一位锦衣男子自书楼而下，披着件墨黑的披风，微微带了些气场。他有一张像画的脸，眼眸狭长，眉毛有些粗平，带着并不影响他的容貌，反而……越发让人沉沦。

楼间的女子都兴奋起来，互相挨着小小声惊呼出声，有些女子甚至红了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追随火光的飞蛾。

男子却完全无视这些目光，目不斜视地步至南阶身前。他注视着南阶，以一种俯视的角度。

“……臣参见安王。”纳兰沂不动声色地挡在南阶面前，笑得灿烂，“安王怎么忽然会对楼师的画作感兴趣？”

安王，当今皇帝的第五子，南宫谨。这位皇子比较有趣，传言没有争位之心，但其他皇子始终无法将其看破。

——这个人有点眼熟。南阶眯着眼同样打量着男子，稍稍退后了两步，以缓解这种被人俯视的强烈不爽感。眼睛是心灵之窗，她很喜欢透过眼睛看人。这对眼睛……仔细想想，很像那日的黑衣人，被上官诀追杀的那个。看样子，这个人早就认出了她。

南宫谨的眼神在南阶和纳兰沂之间来回转换，最后定在了南阶脸上：“啊……本王就是在想，养一个画师在府里也是不错的。”

“嗯？不是买画吗？怎么忽然又扯到画师身上去了？”纳兰沂有些疑惑地反问，虽然不是很能明白南宫谨话里的意思，但他隐约能猜到，大概是关于楼师的吧。“楼师的画作，他会自己作主，想必安王也不必为此忧心。画师嘛……这风雅楼又怎会缺？”

对方听后轻笑了一声，重新把视线投放在他身上：“本王口中的画作，是这《牡丹图》。”他伸手指了指南阶画的画，“画师，指的便是这位宋公子了。”

“不，不行！楼师……”

“嘿，纳兰沂，有钱不赚岂非傻子？”南阶一拍他的脑袋，“画师在下是不敢当了，不过画作，自是卖的。但这千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宋楼生来不喜牡丹，这次的画作也算是意外。换句话说，在下这辈子也许不会多画几幅牡丹，这幅《牡丹图》肯定是当的起万金的。”

南阶话音刚落，风雅楼里顿时炸开了锅，不管男女老少，都开始毫不留情地讨伐起南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