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前死后 17
作者:金山银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09

令眉看着李华,平静地对他说:“李华,你今天喝的有点多了,你该休息了。。”说完,她就把李华拉到床上躺倒,并且给他盖上了一件衣服。

我有些惊诧地看着面前的令眉和李华,这不是我在传说中听到的那种关系,在我意识的深处,令眉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我看到的又的确是这样的。我能看出,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恋爱。我有些不相信令眉会对一个如此尊重她,并且很迷恋她的男孩没有**上的关系。说实在的,在我看来,令眉是个能和什么人都能上床的女人。

我一直都不愿意在令眉面前表现出我对她的欣赏和好感,但是我又时时从心底对她产生一种欣赏和好感。从李华那出来后,我感到自己又像一个**的人站在了令眉面前。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我能明白地知道,我所有的心理活动都无法逃脱令眉的眼睛。

令眉一路上什么也不和我说,当然我也不希望她说什么,这主要是因为我不知道她会在我猝不及防中,会说出什么让我感到十分的尴尬和难堪。从李华单身宿舍到我和她分开的地方并不长,但是我却觉得我走了一个世纪一样。

在岔路口,我对令眉说了句:“我就从这回去了。”就转身向我家走去。令眉这时忽然告诉了我一个消息:“你媳妇工作分配的事情过两天就要通知你们了,你就等接通知吧。”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浑身不由趔趄地晃了几下:“真的吗?”令眉淡然一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得到这个消息,我觉得我的酒醒了一大半,这让我想起了令眉在前一阵子告诉我的话,于是我问她:“你上次不是说那个杨汉东不是还想再敲我一下吗?”令眉冷笑了一下:“事在人为,杨汉东在你面前是个官,在我面前什么也不是。”说完,她又用她那习惯的玩世不恭口气说:“我给你说过,我和他都能睡在一个床上,我和他说话当然要比你和他说话随便多了。”她对我撂下这句话后,就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回过来味,我在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呀?

我回到家里,陈之华已经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心情叫醒她,告诉她我才得到的好消息。

在满屋的黑暗中,我摸索着脱去了衣服,悄然地躺在床上,内心被一种索然无味的感受笼罩着。虽然我很想理清我思绪中的繁杂,但是我没有办法去理清楚,很多说不清的感触纠缠在我充满酒气的呼吸中,仿佛也被酒精刺激的麻木了。

在那个时候,我的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我怎么都没有想到陈之华工作的事情最终是以这种方式解决的。

在浩渺的宇宙中,我是一团漂浮的知觉,为了保持自己的存在,我极力去回忆我生前的那些往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那种叫做涅槃的过程,我只是在回忆往事的过程中感受到了自己的知觉越来越鲜活起来了。令眉那天晚上告诉我那个消息的记忆,是我记忆中的一个亮点,我不知道为什么,令眉那天晚上留给我的背影一直让我感到那是一种超出于红尘的不屑和嘲弄,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我没有想到的是,陈之华接到上岗工作的通知后,也并没有多少喜悦。她从县政府回来后,一见到我就对我说:“我的工作安排了,在县财政局。”正在洗菜的我听了她的话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对她点了点头:“嗯。”陈之华放下自己的挎包,脱去外衣后,就来到厨房挽起袖子:“他妈的,明明是该给我办的事情,还要我们给那些王八蛋送钱才给办!”说着,她就开始拿出面粉和起了面:“等我当官了,我比他们那些王八蛋还要贪!等着吧,贪官就是这样炼成的!!”陈之华在说这番话时,充满了激愤,我相信她的内心已经积攒了太多的积怨,那些积怨已经变成了她人生选择的一种动力。但是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一直拿不准主意,我该不该去向令眉进行道谢。

我更多的时候还是要不断地值班和备勤,在家睡觉的时候总是很有限的。那个时候,我们派出所的警力十分有限,只要一有案子,所长就能找人把我们从床上提溜起来去所里加班。在改革开放的头十来年里,我们这里打群架和赌博案件特别多,这一类的治安案件处理起来特别烦人,要做很多笔录。一天我刚睡着,李大虎就找上门来了,把我的房门敲的是震天响:“湘城,快起来,赌博,到所里搭把手,忙不过来了!”我烦烦地冲那家伙大吼了一嗓子:“烦不烦呀!”李大虎在门外也扯起嗓子冲我回敬到:“靠,我黑灯瞎火地摸到你的门上叫你,我还烦的要命呢,要烦,大家一起烦!你别想躲清静了,快给我爬起来!”

陈之华也被李大虎吵醒了:“你干脆以后别回家了,天天呆在你的派出所好了,省的我搞不好也跟着和你一起吵醒。”我懒得和她拌嘴,惺忪着眼睛穿好衣服,就开门和李大虎一起去了派出所。

一进派出所就我看到到处都是人,当然最让我注目的是杜大龙,这个家伙因为赌博已经被我们抓了好几次了。不知道马山子他们值班的时候,端掉了几个场子。

马山子一见到我就给我分过来了一个老头:“湘城,这个我交给你了。”我带着那个老头来到办公室,一头就扎进了询问笔录之中。

赌博是我们汉族人特有的产物,所以在我们青格里办赌博案件,基本上都是汉族民警来搞,可是我们所里只有3个汉族民警,这天是全部上阵。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我开始给一个叫方玉成的人做笔录,这是个四川来的流动人口,年纪在46岁。他否认自己参与了赌博,只是坐在一旁看自己的老乡在赌博。我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他说的话,这要靠旁证来证明的。问了几句后,我对他开始不耐烦了:“你不去赌博,还在民工的工棚里呆着干嘛?”他回答我:“我是被老乡们叫去给他们看相的。”我反问他:“看相?看什么相?”他很平静地说:“看面相呀。”我对这些麻衣法相之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当回事情,于是就带着讥讽地口气问他:“那你现在能看出来我是怎么一回事情?”他倒没有在乎我是什么口气,瞟了我一眼说:“你两眼看似有神,实则是心神不稳,思虑过重,心气郁结,所以你是夜间有神,白天困乏无力。”我听了心里暗暗一惊,他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情,这段时间我为了陈之华分配工作的事情,经常劳神,已经习惯在夜里想事情了。我见他说的还在理,就又问他:“那你能看出我是在为什么事情思虑过重,心气郁结吗?”他很肯定地说:“为家事。并且你的寻思惦记的事情对外人难以启齿。”我觉得他寥寥数语,就将我揭穿了。可是想到此时正在办案,我感到自己没有必要和他扯这些,于是我将话题转开:“行了,这里不是你扯这些的地方,你不是说你没有参与赌博吗,那好,你先到值班室里呆着去,我们等会再找你。”

由于杜大龙是个很难缠的角色,当时我们又没有抓住他参与赌博的现行,所以询问起来难度较大。所以马山子将这个滚刀肉交给我来询问。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他就想收拾他。

为了能在询问中占主动,我将我们3个人做的笔录全部汇总地看了一遍,希望能从他人的口供中找出点什么突破口。我先看的是李大虎做的笔录,他的字比较好认,马山子的字很臭,特别难认,需要连猜带蒙才能理解他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慢慢地读着李大虎的笔录,从他的笔录中,我看出这个方玉成是个青城山来这里云游的道士,没有参加赌博,那些赌徒觉得他身上带有什么所谓的仙气,就都争着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看着他们出牌赌博。在李大虎的笔录中,我同样也没有发现有关杜大龙参与赌博的证言。当我打开马山子的笔录时,我连着看了好几份才在一个叫肖祚的人笔录上看到了供述他直接参与赌博的情况,不过这个人也没有参与赌博,只是给那些赌徒跑腿买烟、倒水的角色。再往下看了几份,再也没有人说出他参与赌博的事情。这个情况使我想到了这个叫肖祚的人一定不是在杜大龙的控制范围之内,他很有可能是个局外人。

为了一进步查明情况,我决定先把肖祚叫过来再了解一些情况。

我从会议室的那些被叶斯波力看守的赌徒里提出来肖祚,这是个非常瘦小的男孩,看上去只有12岁上下。他见我提他有点恐慌,乖乖地跟着我来到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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