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拜师酬得平生愿 习武横生节外枝
作者:子鱼木风      更新:2020-04-14 16:27      字数:3170

五人一起来到玄真观。玉灵子穆春风与柳清扬先领着沈玉坚来到一处后殿,沈玉坚见大殿正中央的供桌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牌位。穆春风道:“玉坚,这是我仙霞门历代祖师爷的灵位,你跪下磕头吧。”沈玉坚赶忙跪下,对着灵位磕了八个响头。

穆春风上前进了三炷香,祷祝道:“弟子忝列仙霞门第十四代掌门,实是有亏职守,愿列位祖师爷保佑我仙霞门从今后繁荣昌盛、福泽绵长。”柳清扬也跪下磕了头,说道:“十五代弟子柳清扬敬告列位祖师爷,弟子今日收沈玉坚为徒,从今日起,他便是我仙霞门的第十六代弟子了,望列位祖师爷恩准成全。”说完上前进了香。

柳清扬站起身后,沈玉坚便在穆春风的主持下,正式向柳清扬行了拜师礼。柳清扬说了仙霞门的门规,不过是恪守诚信为人,不得结交匪人伤害武林同道之类的话,沈玉坚一一点头,自是无不凛遵。

拜完师,三人回到大厅。林逸飞、杨雪樱、柳玉如见沈玉坚正式成为了仙霞门中弟子,都十分欢喜。

当晚沈玉坚自回回春院收拾行装。柳清扬、林逸飞、杨雪樱、柳玉如回后院歇息不提。柳清扬本是叠翠峰首座,因为闭关修炼,才来到真武观。转眼已是数月过去,柳清扬见自己多年勤修的《太乙心经》终于大功告成,心中自是无比快慰,得意之余,归家之念更加急切。到了第二日,柳清扬便辞别了师父穆春风,带着林逸飞、沈玉坚、柳玉如、杨雪樱径回叠翠峰。

叠翠峰虽不及玉鼎峰那般雄峻,但山上风景却十分秀丽迷人。两山山体相连,相距不到半日路程。林逸飞等四人见师父心情舒畅,也就不再感到拘束,一路上有说有笑。柳玉如更是不住地伸手采摘路边的各色鲜花,央求表姐杨雪樱给她戴在头上,有时又蹦蹦跳跳地追逐飞来的彩蝶,显得十分开心。沈玉坚起先有点拘谨,但想到从今以后可以留在叠翠峰学习上乘武功,心里又激动又兴奋,眼中所见,耳中所闻,无不感到快意,十几里山路走下来,便如腾云驾雾一般浑然不觉。

转过一处山脚,沈玉坚便见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溪流,溪水清澈,水声淙淙,向对面山坳里流去。山坳里花草树木扶疏掩映,显然是一处十分幽静的所在。他跟在林逸飞后面,向前走了约有上百步,便见七八间粉墙灰瓦的房舍,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地散处于北面一处较高的平地上。

沈玉坚见房舍四周浓荫低垂,屋墙砖瓦皆隐于树梢山石间,心想:“此处如此静谧雅致,倒是一处怡情养性的好地方,有生之年,若能在这里弹琴读书,做个方外之人,倒也有趣。”他少历忧患,每到安逸之地,便无端的生出留恋之情。正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柳玉如叫了声“妈”,不由得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向这边缓缓走来。柳玉如奔过去,拉住了****的手,显得十分欢喜。

沈玉坚早从林逸飞口中得知,师父柳清扬与师娘向清婉,虽是伉俪,也是师兄妹。两人早年同门学艺,后来互生情愫,结为了夫妇。柳玉如拉着母亲的手道:“妈妈,爹爹这回不仅练成了玄道高手,还新收了一个弟子呢!”向清婉笑道:“是吗,那好得很啊!”说着向沈玉坚看了一眼。

沈玉坚赶忙上前,跪倒在地,说道:“弟子沈玉坚,拜见师娘!”向清婉打量了他几眼,见他身材瘦小,不禁感到一丝诧异,微笑道:“起来吧!”

向清婉道:“师哥,你多年修习《太乙心经》,总算在易道功夫上取得了大成,我们该当好好庆贺一下才是。”柳清扬笑着摆了一下手,说道:“我看,还是先免了吧,等那一日,你的功夫也冲破了易道,我们再一起庆贺不迟。”

两人谈起仙霞山脚下发生的碧火磷毒一事,脸上都不自禁地露出隐忧。向清婉在得知了沈玉坚救治的碧火磷毒后,把他叫到跟前,问起他的身世。沈玉坚说了自己的身世,夫妻两人听到他谈起祖父遇害的经过后,都是不胜伤感,叹息了好几回。

向清婉安慰他道:“孩子,从今后,你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好了,只要你潜心学武,将来未尝不能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儿汉,你爷爷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沈玉坚自小流浪江湖,与祖父在颠沛流离中讨生活,除了祖父时常关心自己外,可说是受尽了白眼,此刻见师娘语出挚诚,甚是关怀自己,不禁十分感动,含着泪点头答应了。

柳清扬道:“逸飞,玉坚以后就要麻烦你多照料了。”林逸飞道:“师父放心,沈师弟比我小,我身为大师兄,照顾师弟,理所应当的。”柳清扬道:“凡入我仙霞门,年龄大者为长,雪樱、玉如,你们两个年纪最小,今后逸飞就是你们的大师兄,玉坚就是你们的二师兄。你们四个在一起相处,要懂得相互谦让。不可因小事怄气打闹,更不可使小性儿,不然,定不轻饶!”

柳玉如向来跟父亲的关系最为亲密,父亲也常常逗她玩乐,因此在父亲跟前无拘无束惯了,此刻见父亲故意板起脸来训话,不觉好笑,一时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柳清扬瞪了她一眼道:“你笑什么?”柳玉如见父亲质问,正要说句玩笑话,忽然见母亲目光锐利地盯住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伸了伸舌头,不敢作声。

林逸飞道:“师父放心,沈师弟性子随和,杨师妹和柳师妹又乖觉懂事,我们在一起,自然和睦相处,断不会生出嫌隙来的。”

向清婉笑道:“这样最好不过,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柳清扬道:“逸飞,你明日便将《太乙心经》的第一层心法传授玉坚,要用心指导他修习。”林逸飞点头答应了。

沈玉坚从此便留在叠翠峰学习武艺,闲暇时便与林逸飞、杨雪樱、柳玉如斗蟋蟀、捕鸟为乐,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他自从得卓英风传授《子午心经》后,便每日于寅卯时分加以修习,从无一日间断,起初修习时,经脉之气难以运使。自从吃了那大树上的两枚桃果后,他每次修习都会感到涌泉穴上一热,一股热气沿足少阴经缓缓上行,在舌底与足阳明经交会,经脉之气由阴转阳,竟能沿周身循行一个周天,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他起初以为长期修习下去,可以治愈困扰自己多年的宿疾,哪曾想越练,越觉得顺遂,每次练完,都会感到浑身舒泰,有一种身轻如燕之感,到了后来,已是欲罢不能。但修习了几日《太乙心经》后,他隐隐觉得两种内功的修习之法全然不同,不由得心生疑惑。

他却不知卓英风传他的《子午心经》是炎阳功的第九层心法,是武功进入玄道后才修习的法门,主张经脉之气由正转逆。任何人修习内功,纵然是天纵英才,起初修习时,也都是让经脉之气先顺行,待自上而下、自内而外的经脉之气积聚的十分沉厚后,才驱使周身经脉之气逆行,断无一上手便驱使经脉之气逆行的道理。因为经脉之气正行尚且难能,何况是逆行。

也是机缘凑巧之极,沈玉坚无意中食了两枚桃果,不仅练通了逆行的经脉之气,而且已能驱使经脉之气逆行一个周天,可说是旷古难逢的奇缘了。

卓英风当初传他《子午心经》,无非是看到他先天禀赋不足,才别出心裁地想出一个逆练足少阴经的法门,他当时逆炼真气已久,对此道颇有心得,觉得久而习之,必能培本固元、强身健体。

沈玉坚现在逆行的真气,已然蓄积的十分深厚,内功修为已有相当根底。如此一来,他想将逆行的经脉变为顺行,可就难了。他一连数日,强行修习《太乙心经》,但每次修习,经脉之气不仅不能顺行,反而牵动内息,真气逆行的更加迅速,每次练习,不到一个时辰,便感到心头烦恶难忍,只得作罢。

他起初还以为是《太乙心经》太过艰深,不易修炼,到后来愈练愈觉得不对劲。因为《太乙心经》虽是道家功夫,但修炼时却须内外皆顾。沈玉坚修习了数日,单是第一层功法手太阴经就修炼不通。须知要练成第一层功法,必须将经脉之气沿手太阴经自内向外驱使三次,方可练习通灵拳这样的外功,练习时经脉之气自然而然地由外转向内,如此一正一反,交替修习,从而达到内外皆修的要旨。沈玉坚既无法将经脉之气顺行,外功的修习自然也就没有进益。

转眼十几日过去,沈玉坚修习《太乙心经》始终没有半点进展,练起通灵拳来,出招也是绵软无力。林逸飞、柳玉如、杨雪樱都以为他练得不对,不住地从旁指点。沈玉坚依照三人指点的方式修习,仍是无用,心中不免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