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 甄宓巧言激貂蝉
作者:繁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86

却说陈京龙来到樊戈府第,打算劝樊戈出征曹操,因为陈京龙始终认为,若樊戈肯出战,赢面会大很多,而且不单是只有他这么想,几乎整个幽州军中所有人都这么想。\本章节贞操手打 shouda8.coM\

可惜,樊戈给陈京龙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不去。”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经常说要为老百姓做事么?现在就是平定乱世的好机会!只要曹操灭了,我们很快就能一统天下,结束战乱!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陈京龙忍不住问道。

樊戈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得有道理,这确实是消灭曹操的最好时机。接连两年,我们河北与徐州、淮南各地虽不说黎民富庶,但百姓基本还算安康,而且去年徐州、幽州收成很好,军粮可说十分充足,反观曹军所占之处,粮食收成不好,且多有战乱,天灾又多,想来军粮难以足备;我军占要地多处,对曹军我们可以集中兵力和他大决战,也可以分兵两路钳制他,因此进攻的主导权也在我们手里;再说了,如今我军军力四十余万,且经过两年训练,实力已经远胜以前,况且猛将如云,谋士众多,人才方面的实力比曹操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若是开战,我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可说赢面极大。”

陈京龙听了,更糊涂了,道:“既然你已经把一切看得如此明白,为什么却避战?”樊戈呵呵一笑,忽然问道:“阿龙,我问你,你认为对我来说,人生最痛快的事情是什么?”

陈京龙不假思索道:“你最喜欢和人比试武艺,喜欢和高手交手,享受其中的乐趣。”樊戈笑了,道:“和高手过招确实是人生一大乐事,但还不是最痛快的事情。”

“哦?那我知道了!你最大的乐趣是能真正地帮老百姓,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对不对?”陈京龙又问。樊戈苦笑道:“你还真会抬举人,我可没有那么伟大。不过,能真正地帮助别人,特别是帮助很多很多人,那对谁都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可是这也不是我最痛快的事情。”

“哦?那我想不明白了,你说吧!”陈京龙仔细想了想,只得投降。

樊戈微笑答道:“这一辈子最让我痛快的事情,就是能找到一个爱我的人,而且是我爱的人!而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自然落在了不远的地方,落在了“她”的身上。

陈京龙转头,看见貂蝉也正看着樊戈,无瑕的脸上带着无尽温柔。看到这个目光,樊戈简直一下也不想停留,便望貂蝉去了,似乎她那里就是自己的一切。风中,樊戈只留给了陈京龙一句话――

“赵云比我更合适些,找他去吧!”

听着樊戈最后的推荐,陈京龙不置可否。接着,他能听到樊戈和貂蝉开怀的笑声与交谈的声音:

“蝉儿,今日又备下什么拿手好菜啊?”“有夫君最爱的‘辣椒蒸鱼头’和‘红烧肉’,可喜欢么?”“喜欢!只要是蝉儿做的,便是又不曾放盐,或又烧成焦碳,为夫也是喜欢的……”“夫君安敢笑话于蝉儿?那日不知是谁人,做‘麻婆豆腐’连辣椒也忘却了也?”“呵呵,蝉儿,原谅则个,为夫只识得湘菜与粤菜也……”

陈京龙默然无语地离开了,没想到樊戈这曾经的一员沙场猛将,如今已变成厨房里的一个厨子,说不定那把无坚不摧的乌金弯刀在他看来已经比不过一把菜刀了,可悲啊!不过,陈京龙却分明地看到,至少这一刻,樊戈和貂蝉眼里只有幸福。他忽然记得,自己原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妻子说说话了。想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她”,陈京龙心也柔软了起来……

当天晚上,陈京龙放下一切政务,一心只陪妻子甄宓,这让她十分欢喜。不过甄宓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当然能洞察到丈夫心中的隐忧,她把头埋在丈夫的胸膛,妙目凝盼着他,柔声道:“夫君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不可告知于奴家么?”

陈京龙抚摩着妻子柔顺的长发,轻柔地道:“无甚要事,贤妻勿忧。”

甄宓叹了口气,道:“奴家虽知夫君满怀心事,却无力以助半分,着实羞惭之极。”

陈京龙听到妻子这么说,便也不隐瞒,道:“近日正是伐曹良机,我欲以樊戈为将,文武众人亦皆以为许,不期樊戈却拒而不出,唉,着实为难得紧。”说完他似乎心里舒服了些,轻轻用手搂着妻子。

“原来如此。不知樊将军何以推却?”甄宓听了,接着便问。陈京龙苦笑道:“当今世上,樊戈最看重的莫过于他爱妻貂蝉。要他放却妻子远征在外,实在……唉!”自知无法可想,陈京龙只有叹气。

陈京龙把这一切告诉妻子,只是想和她分担心里的不快和郁闷,并没有想过妻子会有什么方法。可是甄宓的想法却不同了,她是那样爱自己的丈夫,对丈夫的烦心事比自己的烦心事更在意。她仔细想了良久,忽然坐起身来,道:“倘若如是,奴家却有一法,可了夫君心愿。”

“哦?”陈京龙望着妻子,顺势问了句:“有何法?”

甄宓顿了顿,心里有了计较,却只对丈夫道:“夫君,奴家素闻樊将军之妻貂蝉美艳,世所罕见。难得此番其与樊将军同来北平,奴家欲与貂蝉相见,不知夫君可应允么?”

陈京龙哈哈一笑,心里想,女人果然是女人,听到有别的女人美丽,总是想和别人见一见,斗一斗的。他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妻子的脸,笑道:“答允你了!明日便在后花园设宴,让你二人见面。我与樊戈等人有事商议,夜里方归,汝便与貂蝉好好亲近吧。自打贤妻从我来了北平,平日也并无好友,为夫倒多有不是了。”

“夫君……”甄宓用手指轻轻堵住丈夫的嘴,心里却已经融化了。

翌日清晨,貂蝉送樊戈出门后,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远去,貂蝉才望府里走,没想到却一个不小心,踏空了一阶摔倒在地。旁边的丫鬟连忙搀扶起她,丫鬟香兰急忙问道:“夫人,你安好么?”却见貂蝉双手按着腹部,脸色煞白,登时吓坏了,对另一个丫鬟秋月道:“快去请大夫来!”

待得大夫来了,貂蝉在丫鬟搀扶下,在床上休息了一阵,已觉得身体如常。但为防万一,还是让大夫检查。他为貂蝉把脉后,已经明白,脸露喜色对貂蝉行礼道:“夫人并无创伤,此事无妨。小人却要恭喜夫人,因为夫人已经有了喜脉,恭喜恭喜!”

“什么?”貂蝉与丫鬟们听了,都无限惊喜,貂蝉激动地问道:“大夫,你……你说的可当真么?”大夫捻着胡须笑道:“老朽行医二十余年,喜脉却不曾看错过呢,恭喜夫人!恭喜樊将军!”

貂蝉听他这么说,想来这是真的了,当即双目流泪,无比幸福地轻轻抚摩自己的腹部。和樊戈成亲以来,她知道丈夫对孩子的喜爱,对舒华、廖画等人的孩子青眼有加,可是自己却一直一直未有身孕,因此总觉得对不起丈夫。可如今终于有了孩子,这让她如何不激动万分?

丫鬟们也雀跃无比,香兰喜道:“快!快将此事告知樊将军!”秋月应了一声,望外就跑,貂蝉却止住她,笑道:“急甚来?夫君与陈将军有要事商议,不可惊扰,待他归来,我自告知他便是了。”说到这里她想着丈夫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样子,脸上一笑,柔情万千。

众人谢过大夫,送他离去后,说起孩子生下前该怎么准备,丫鬟们七嘴八舌各自议论,貂蝉听在耳里,却不插嘴,她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完全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

这个时候,陈京龙府中的家丁却到了。貂蝉让他进屋后,家丁说明来意,貂蝉听说将军夫人要见自己,而且自己也没有大碍了,便爽快答应,去见甄宓。

貂蝉去到陈京龙的将军府,甄宓早已在后花园等着她了,当下让下人带她来相见。

二个当世的绝色女子相见,只远远打了个照面,两人心里都同时一震:“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神仙人物!”

貂蝉眼中的甄宓,身材高挑而傲人,只站在那里,已经风情无限。但见她头戴金凤钗,面若桃李,眉若轻黛,双目若澄静的深湖般迷人,琼鼻高挺,珠唇微抿。白皙的肌肤与一身浅紫色的着装互相辉映,举止之间仪态万千,根本看不出已经是个孩子的母亲。貂蝉心中喝彩,所谓母仪天下,大概便是如此,甄宓果然是贵气逼人。

而甄宓一见貂蝉,便知道为什么前有吕布为她与董卓反目,后有樊戈为她弃官而走了,因为她实在是个天生的尤物,只要她想的话,她确实可以让任何男人折服。无瑕的脸庞,无瑕的身段,还有无瑕的笑容,当真是顾盼生辉。貂蝉应该和自己相若,已是二十多岁的女子,但看起来却和十六岁年华一般,这一身简单的粉红装束搭配在她身上,竟也变得流光异彩。

两人各自顿了一顿,貂蝉便快步上前对甄宓行礼,道:“小妇人貂蝉,拜见将军夫人!”甄宓连忙把她扶起来道:“姐姐免礼,噢不,当说是‘妹妹免礼’才是!”说着盈盈一笑。

貂蝉顺势被甄宓扶起身来,却不知道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甄宓笑道:“本来奴家只道樊夫人合当比奴家稍微年长,但方才看来,夫人明显还比奴家小上几岁,因此合当唤‘妹妹’才是!”

貂蝉释然,只觉得眼前这位将军夫人也不如想象中高不可攀,道:“将军夫人见笑了。今日得见夫人风采,乃奴家之幸也!”甄宓秀眉一皱,笑道:“樊夫人客气了,你我二人夫君亲如手足,我等也不必客套了,便以姐妹相称如何?”貂蝉急忙摆手道:“这如何使得?”甄宓却不待她再说,只道:“姐姐难道不想认我这个妹妹?”貂蝉无法,又见甄宓一片赤诚,便红着脸道:“如此,奴家便谮越了。”甄宓大喜,连唤了两声“姐姐”。

二女欣然同坐于花园的石凳之上交谈起来,过不多久便交谈甚欢。貂蝉见甄宓如此热情,便也不再拘谨,问道:“不知今日妹妹唤姐姐来,有甚要事?”

甄宓妩媚地一笑,道:“妹妹也没有什么要事,只是听闻姐姐和樊将军此次同来北平,素闻姐姐美艳,而且当日樊将军为了姐姐不惜怒犯军规,妹妹早就好奇,姐姐到底是如何一般的人物,今日一见,方知姐姐名不虚传。”

貂蝉听了,羞红了脸,想起当日丈夫为了自己力排众议,甚至不惜舍命相护,心里也觉温馨,脸上不觉泛起一丝笑容。

貂蝉这一笑,连一旁的甄宓都看得呆了,心中惊叹:“难怪樊将军对妻子如此眷恋,不肯舍弃。如此一对神仙眷侣,却要因为战事而分别,岂不可惜?”想到这里,她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甄宓的神情落在了貂蝉眼里,她也是机灵无双之人,见甄宓似乎有难处,便问:“妹妹有什么不如意么?”

甄宓微微一笑,摇头道:“非也,只是见姐姐有如此佳偶,心中羡慕罢了。”

貂蝉握着甄宓的手道:“妹妹,这话却让人不解了。素闻陈将军对妹妹一心一意,用情专注,妹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甄宓站起身,望着远处,叹息道:“姐姐有所不知。夫君虽对妹妹百依百顺,但其毕竟是一方之主,公务缠身,难得清闲。况且近日来夫君心有所惑,迟疑难定,当真食不甘味,睡不安枕。妹妹枉为夫君枕边之人,却无从相助,唉,深可恨哉!”说到伤心之处,她双目的眼泪如珍珠掉线般落下来。

貂蝉见甄宓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立即软了,也起来拉着她的纤手道:“妹妹不必悲伤,不知陈将军忧心之事是什么?可以告知于姐姐么?我家夫君机变百出,倘若其可以相助,姐姐必定劝他尽力而为,以解妹妹与陈将军烦忧。”

甄宓听她这么说,便不隐瞒,道:“近日,夫君闻中原有变,故而有心趁机克服中原,解救天子。其欲以樊将军为将,但樊将军却执意相拒,夫君与列位将军多番相劝也不济于事。夫君乃重义之人,又与樊将军有言在先,故不敢用强。可克服中原机会难得,如白马穿隙,如此错过,夫君又心中不安,故而进退两难。他连夜苦思,人也憔悴了许多,妹妹看在眼里,如何不悲?”说到伤心处,她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貂蝉听了,对甄宓甚是怜惜,她来到甄宓身前,为她擦拭了眼泪,道:“妹妹勿忧。姐姐愿劝夫君,相助陈将军克服中原。值此危难之时,百姓涂炭,夫君空有解救黎民之能,却避而不出,是何道理?姐姐必定劝他大局为重,不使陈将军为难。”

甄宓听了,破涕为笑,双手握着貂蝉的手,道:“姐姐说的可是真心话么?倘若樊将军愿出,吾夫君心得安矣!”貂蝉柔声道:“妹妹且宽心,此事便放在姐姐身上便了。”

中午二人共进了午餐后,貂蝉便自回府邸,甄宓亲自相送,与她依依惜别。回到住处后,貂蝉思索劝夫之法。

正是:只因一心全恩义,夫妻自此两别离!

不知貂蝉如何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