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谨慎。”回常态的伊琳娜在震声反驳后并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自信地插着腰。面对稍显怒意的对手，乔安娜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干练地乘胜追击。

“我相信控方所坚持完美立证里，不太可能会犯下这种容易被人找出漏洞的错误。是你在准备过程中疏忽了？”

见伊琳娜只在刹那间露出了慌忙的模样，乔安娜和有些窃喜。能令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在工作中手足无措，怎么想也不亏。

“好吧，我承认是我疏忽了。”伊琳娜无奈地一摊双手，“方才出现的不雅举动并不是因为你。我只是单纯对自己没能好好审视证据，而感到些许自责。说起来我也没想到辩方律师会坚持到这一步，本以为当前的所有证据都足以支撑庭审进展到后期。”

“这么说你也知道子弹在人体内的轨迹是个很重要的证据？”

“嗯。从一开始就这么认为。”

“真是有够坦率的。”

“公诉人必须和在场所有参与庭审的人员解释清楚案件的缘由。出现目前这个尴尬的状况算是我的责任，态度坦率点挺好。”

“既然如此，看来控方也需要就死者体内的弹道进行讨论。”乔安娜神情焦灼地转过身，面朝合议庭，“审判长，我觉得当下需要休庭，并重新整理并提交新的证物。”

看来，总算是能从咄咄逼人的审讯中喘上一口气了。

“这倒也不必！”出乎意料的，伊琳娜打断了乔安娜思绪，二度举起手，并眼神坚定地答复道，“控方知道有个人，可以直接对此论点进行作证。如此也来，也不用休庭了。”

“你是说……你还有证人？！”

“是的。”

“干嘛不早说！”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这位女士的存在。”

“女士？”

“就是你手上那份尸检报告的作者。”她戳指着桌面上的纸质文件。

“你要请报告的作者来做证人？”

话音刚落，伊琳娜突然一个大力拍掌，让整个法庭的一通喧闹完全静止。

“控方申请此案尸检负责人作证！”她颇为愤慨地说，好似早有预谋，“有请法医——葛蕾·布兰度女士出庭！”

……

…

安全通道外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像是高跟鞋摩擦大理石地板的声音。由于快速踏步而发出的清脆响声逐渐加重，似乎正预示着脚步声的主人正在向众人靠近。

最终从后台以至法庭正中央，缓缓走进了一位身着医用白大褂的高挑女性。

包括合议庭在内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位对于乔安娜来说，看似无比熟悉的女证人身上。

一向镇定自若的乔安娜首次瞪大了双眸。虽说上午就被告知了这位证人的身份，但时隔一个月再次见到她时，乔安娜还是会不自觉地抱怨，自己身边尽是一些不好应付的家伙。

穿过屹立在身旁的两位法警后，葛蕾·h·布兰度悠哉地踏上了证人席。

“下午好，证人。”简·阿尔法德对着麦克风轻声招呼道。

“这里就是我的位置吧？”

“是的。”

葛蕾似笑非笑地抚摸着席位的木护栏，“你好审判长，还有诸位参与庭审的朋友，以及这位律师小姐……真是好久不见，见你这么精神，我也就放心了。”

一旁的乔安娜直接撇开了脑袋，没有理会葛蕾看似有些虚伪的热情视线。

“感谢证人从百忙之中抽空来了一趟法庭。由于本人在上午的庭审里，意识到了自己身做公诉人的能力多少有些不足，所以才在这里恳请您的帮助，”伊琳娜谦逊地微笑着，“控方需要葛女士的证言。”

简补充道：“证人，请做一下自我介绍。”

葛蕾清了清嗓子，“我叫葛蕾·h·布兰度，布兰度。”

“讲讲你的职业，以及在本案负责的事宜就行了。”

“我是隶属与西城警局刑侦科的一名法医，也是本案主要的尸检负责人。”

伊琳娜意味深长地问：“就是说，是由你全权负责尸体检查工作吗？”

“是的，不论是尸体的检查和保存，以及后续的安葬工作都是在我的指挥下完成的。”

“既然下葬了，就说明你已经对尸体了若指掌了，对吧？”

“不论你问我什么，只要是关于受害人生理特征的问题，我都能如实交代。”

“明白了。接下来就是你的工作了，辩方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