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早餐进行得挺静默,毫无疑问我该承当不小的罪责。我当然忍得下,或者必须如此。
“中午前衣服应该做好了。”雨辙提醒道:“雨棠一起去看看,枫谣你可是主人公,别想逃。”
“唔,嗯。”我回答道,雨棠也差不多用相似的话回复。
“你小子可是唯一有专门订作衣服的保镖。”雨轼羡慕地说道,不过枫谣有救命之恩,他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他的心中也是对他有感激的情感,但他是不会放下他的架子。
“嗯,当家,要是穿得习惯,可就还不还给你们了。”我调侃道。
“没必要,一件衣服而己。”雨轼傲气地说道。
“二当家,你跟那老板娘挺腻歪的。”我问道,这问题本身就比较尖锐,但他这几天处处与我针对,不由得想为难为难他。
“二弟,你还跟那女人来往。”雨轼顺势加入了战场。
“大哥,你应该知道,当年我做错了,弥补在所难免。”雨辙苦笑道,在这个节骨眼敢嬉皮笑脸也实属不一般。他没有否认,一句话也没有,我还以为他会自圆其说,看来这事实在非同一般。
“你就不着急,都三十老几了?”雨轼逼问道,大概有我这个外人在,他用的语气并不像我预料中的强硬,但够他受了。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谈吧。”我内心的气多少消减了,再听下去也并没有太大的必要。我退开了木椅,走上楼去。在二楼房墙上靠着,我究竟为何忧郁为何欢欣,我不清不楚。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接下来就是人家家事的范畴了。
“虽说立业要成家?我孤身一人不也把家族打理得很好。”雨辙说道,态度一向戏谑,只是不打算正面回答他的提问。
“你少给我玩文字游戏,你非她不娶?”雨轼气道,手里的半碗粥重重敲到了桌子。
“我当年也不是赌气,只是你们都不相信罢了。即便交往也不是我喜欢的对象,只有这点不是我肯将就的。”雨辙认真地说道,真心话大概就是如此。
“你……”雨轼咬着牙一口气喝掉已经凉了的粥,然后便离席。
雨棠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她精神涣散,这些家庭问题本身就存在,本来就不是不去揭伤疤,它就不复存在。
雨辙不发一言一语就上了楼,我就坐在墙壁旁边,实话说并不舒服。
“小子,很敢出手呢!没点工人的谦逊品质。”雨辙站在我眼前说,说是兴师问罪也太温和了。
“一码归一码,我可不吃谁的气。”我说道,他如果针对我,也不会全身而退,雁过拔毛,虎走留皮。
“那扯平了?”雨辙无奈道。
“也行,二当家。”我说。
“待会就走,你别到处乱跑。”雨辙说的大概是衣服的事情。
“好,你很想见她。”
“我可没你那么好命,白给都不要,实在是无可救药。反正先处处也没损失。”雨辙劝道,看来一点也没有悔改。
“你这么坚持,又何必呢?”
“我认为我并没做错,不是吗?”雨辙固执道。
“她哪里不好?让你瞧不上了。”雨辙问道,其实他想了许许多多,也丝毫找不到头绪。虽然雨棠只有十五岁,显得不成熟,但前来订亲的公子爷也是时常有之,论样貌,闭月羞花;依家庭,血缘尊荣;凭灵力,男子尚且不及。对于枫谣而言,究竟因何令其无感,连沾点都唯恐不及。
“我配不上,不是很明显?”我回答道。从事实上而言,谁也不会认为我们两人在家世上有可比性,只是通过自己说出口,颇有自嘲之意。
“我还以为你是骄傲的人,至少内心深处是。”雨辙说道。
“别人给的骄傲我才不稀罕,我的骄傲就是我的意志,别白费力气了。”我清楚我说服不了他,即便如此,去尝试一下也不错。
“是不是白费力气,不是我决定的,所以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如果你的行动被雨轼得知,你还要继续?”我威胁道。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你不会这么傻。”雨辙说,的确如果被得知,雨轼估计会认真对付我,我的目的可能会以失败告终。
“也对,我们都挺脏的。”我说道,懒得去再说些什么。
“小棠,他并没有你想象的完美,看清点,真实的他。”雨辙叹息道。雨棠就坐在楼阶上,我在那个角度也看不到她的身影,直到她站了起来。
雨辙虽然受雨棠嘱托,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此刻起,两人相对,已经不用他人多事。
雨辙走下楼,脚步声是多么沉重。再待在两人中间,恐怕只是妨碍。对于雨棠而言,昨日创伤未愈,又来道新伤,她也觉得自己心里承受力强了不少。
“雨棠,我不是你心里那个温柔的人。”我说道,雨棠感觉很刺耳,而那正是我准备形成的氛围。如果看清了我,她应该不会对我起什么好感,毕竟阴郁的主旋律不受人欢迎。
“我的确看错了你这个自私、心机、忧郁男,我很后悔喜欢上你,但我不会放弃。的确这样子很蠢,可我认了。”雨棠接着说道:“你一定接不了我的攻势。”
“我想挖下你的眼睛,看看里面映射着的是不是海市蜃楼。”我叹道。实在我不知道驱使她义无反顾的理由,没有一个女人可忍住这屈辱,一而再,再而三。至少我从未遇见过这种人,我的心想笑,可笑不出来,或者对于现在的我,感觉到的还有痛,一点点的痛。